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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得力大名 ...

  •   “王上,雪停了。”

      关礼浚站在檐廊下,向远处望去,空中没有雪花飘落,但目光所及之处仍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并未打算扭头。
      随着脚步声渐近,他的肩头便披上了一件温暖的大氅。

      “您在想什么?”

      关礼浚偏头看向身旁之人,此人面貌清秀,皮肤不算白皙,但也不暗沉。五官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但组合起来还挺顺眼。

      他是关礼浚的男宠之一,那什。砚际本就男稀女多,偏偏君主好男风,娶王妃也不过是为了延续后代,继承主位。
      此事人尽皆知,大臣们有意向君主献荐美男,但君主也并非来者不拒,没人知道他的偏好,也不知道他择宠标准是什么。
      光是纳入后宫的几个男宠也都各有特色,类型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不丑。

      关礼浚重新将目光投向远处,“在想这雪还会不会再下……”

      “此前但天鉴推测十日后雪会停,可今天才是第七日……”那什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君主神色,顿了顿,又道:“我看但天鉴最近气色不怎么好,是不是身体不适,这才影响了判断……”

      关礼浚一听,眉间明朗了些许。众多男宠中,大多都只顾着如何把自己推于高处,也只有那什才会为他排忧递梯。虽说那什的五官没甚出众,但脑子还是有可取之处。

      关礼浚伸手抚摸那什的脸颊,笑道:“说得对,但天鉴身体不适。”

      “但天鉴身体不适”这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担忧但天鉴的身体健康上。短暂地将但天鉴天象推测败于一个江湖骗子的事情压了下去。

      城中也并非全是盲目随众者,心如明镜者亦不在少数,比如谭府。

      谭至肯摊在躺椅上,张着嘴等待丫鬟送点心,看见谭巷走过来的身影,便吩咐丫鬟退下了。
      他明白谭巷过来找他的原因,还没等谭巷开口便抢先道:“爹,你看吧?我都说了她比但天鉴厉害。你还偏不信,还说人家是骗子……”

      七日前在君主书房内讨论雪止日期,因与但天鉴判断不同便被在场同僚探论他儿子单纯遇上江湖骗子,但他又何尝不知,那实则是在嘲他儿子傻。他心中不悦,回府便逮着谭至肯给其上了一堂课,教他别轻易相信别人,否则上当受骗。之后追问卜算花了多少银两,得知数目不小后,谭巷更加笃定且坚信谭至肯是傻蛋的事实。

      谁曾想,今日这雪却替他找回了颜面,翻供了他儿子傻蛋的形象。

      谭巷在一旁坐下,取杯斟茶,“明日我随你一起去见见他,看看他有……”

      “不行。”谭至肯刚说完便被那干巴巴的点心噎着了喉咙,连忙翘起身来,走到案边,就着他爹刚斟好的茶盏仰头灌了一大口。

      谭巷问:“为何不行?”

      谭至肯漱了漱口,这才缓缓解释:“你见不到她的。”

      谭巷当然不信了,“嘿”了一声:“你都见着了,你爹我……”

      “她只为女子算卦,我上次也是因为扮成了女子才见着的……”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那日回来时天色已然见暗,可却发现屋中尚未点灯,出声斥责丫鬟。等丫鬟点上灯,他才进屋安坐,又吩咐她端些吃食来。然而刚坐下不久,吃食没等到,等来的却是无妄之灾。

      不知怎的屋内突然平地起风,猛地将那灯刮倒,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要害,一瞬间便烧了个窟窿,“呲呲”作响,焦臭弥漫,还好手边有一壶茶水,否则他的子孙危矣。

      现在细细想来,其实也不算“无妄”,要怪就怪自己那贱嗖嗖的恶趣味。

      谭巷一听,双眼圆睁,“只为女子卜算?这是什么怪癖!怕不是想借着卜算行一些不轨之事吧!”

      谭巷连忙呸呸道:“人尤姑娘一佳人姝丽,怎么会对女子行那……就算要行,那也应是对我这……”

      谭巷从中捕获到了关键词,诧异道:“姑娘?他是女子?”

      “什么?他是女子?”

      谭巷颔首道:“是。”

      此言一出,大殿上所有的官员便开始众说纷纭,摇头皱眉。

      “谭司农,既然他是个女子,那你为何还要向王上举荐?”张督察的嗓门儿又大又粗,并没有被这些叽叽喳喳埋没。

      谭巷看着立在对面的张督察,回道:“我只是觉得有能之人不该被埋没,更不该被性别束缚。”

      谭巷在从谭志肯口中得知那卜算者是个女子后不但没有透露出歧视,反倒更加另眼相看。他一直是个惜才之人,所以在上朝时便找了个时机将其举荐给君主,望能替君主分忧。加之但天鉴最近身体不适,理应好好休息,调节身体。
      砚际国只有但天鉴这一位天象师,或可再提拔一个与之技艺相当者形成互补,况且那人领域更全面些。
      谭巷还特意强调此举并非是要找人取代但天鉴的职位,而是增设新职,两人分工协作,共同辅助君主。

      谭巷在提此议之前其实也有过深度考量,君主此前散布但旦生病之举,不仅是为了但天鉴,也是为了自己。否则让百姓知道君主看重的人才,竟输给一江湖术士,难免有些不好看。所以他认为只要不说起七日雪止之事,那么城主也是很乐意提拔这样一个能人上来的。但又怕但天鉴多心,遂不便提及。但若是由他提起,那再合适不过了。

      这不,城主一听,心中明了,认为此事可行,追问其家世。

      殿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算出“七日雪止”一事正是谭巷口中提及之人,但张督察猜到了所指是谁。他抬头观察城主的神色,只见城主一听那人是女子后便陷入了纠结。故而忍不住问谭巷知其女子身份却还要举荐的原因。

      谭巷话音刚落,殿外便响起清脆的掌声。随着脚步的拉近,一道嘹亮的女声也破入殿内。
      “说得好!谭司农。有价值的人本就不该被性别偏见所贬低。”

      能如此大摇大摆地踏入大殿的女子,除了君主的夫人还能有谁。
      众人纷纷颔首作揖:“参加娘娘–”

      她微微抬手示意,随即径直走到谭巷身前,问:“谭司农,你说的可是郊外那位尤此尤姑娘?”

      谭巷答:“我尚且不知其全名,但她确实姓尤。”

      “你确定我的全名有用?”

      红褐色的茶汤从壶中倾出,空空如也的茶杯渐渐被盈满。尤此端起茶杯,送至嘴边轻抿了一口。

      这几天接待客户时,他都会故作无意地透露自己的全名。起初他是真搞不明白系统为何要叫他这么做,而且前几日才听禾丰说有人在打听他的大名,也不知是敌是友,现在贸然把名字散播出去,实在有些危险。

      他还没考上呢!现在死了,那他将死不瞑目!虽然人固有一死,但也分早死晚死,要死也应该在上了岸之后……

      这时候系统打断他:“放心,你不会死。”

      “放心是你的口头禅吗?”尤此唇角一弯,调笑道:“放、心、哥?”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很轻很调皮。

      也不知系统是不是不懂怎么接这话,耳边没动静了。

      他叹了一口气,也是真够无聊的,无聊到跟一个看不见够不着的系统开起了玩笑。

      无聊哥,你看看我,第一个被你荼毒的人开始发病了。

      手机哥,快来救救我?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耳边又有声儿了。
      “放心哥”最终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他“尤此”的名字是他进宫的敲门砖。
      虽然系统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笃定,但他还是有些不信,一个名字不至于,故而再三追问。

      系统:“确定。”
      尤此再问:“真的确定?”
      系统再答:“真的确定。”
      嗯,回答得还是那么坚定。之前是确定,现在是真的确定。

      “好吧~_~”
      看在你多次确定的份儿上,我也确信一次吧。

      然而下一秒就听系统来了一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应该?我刚刚还说要确信你的确定,你这才几秒钟就给我整上‘应该’了???”

      系统:“因为我不确定他们具体什么时候来。”

      几个时辰后,宫里果然派人来“接”了。
      只是这个“接”实在是太心惊肉跳了些。

      郊外本就人烟稀少,夜晚那更是宁静。加之积雪还未融化,动物们都在巢穴中安眠。所以外头任何一点动静都听得特别清楚,连风掠过窗沿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咯吱–”那是脚踩进积雪里挤压而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尤此睁开眼睛,谁家好人半夜来接人?他只知道半夜出来吓人的都是好鬼。

      他掀起被子,探出脑袋,目光投向窗外。
      他倒要看看是孬人还是好鬼。
      这么想着,也这么行动了。就在他正准备起身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被系统语言制止了。
      系统:“你先别动,这不是来接你的那伙人。”

      看吧?据我多年看剧的经验,我就说不会那么顺利嘛!

      “这波人是来接我命的吧……”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禾丰的喝问:“是谁?”然而还没等到回答,噼里啪啦的刀剑碰撞声便轰然炸开。

      尤此心头砰砰直跳,急道:“怎么办?我又不会武功,出去也帮不上忙,对方人很多,禾丰一个人打得过吗?”

      系统:“别慌,会有人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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