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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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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钰琛发现陈谨言整个人有一种淡淡的死感，仿佛什么都能置身事外，有时会盯着一本书或自己的手发呆很久。
在没有强烈饥饿加持的情况下，他的厨艺让沈钰琛很不满。
同居的第一周，陈谨言除了蛋炒饭就只会煮面条，并且，面条里面不加青菜！！
沈钰琛会抱怨几句，陈谨言听了，总是点点头，但是并不打算改。
忍无可忍，他开始跟着陈谨言去市场买菜，专挑自己喜欢的买，然后回去尝试着弄。
可能上辈子锦衣玉食惯了（也可能是个厨子），沈钰琛煎炒出来的菜都还算色香味俱全，逐渐地，他开始承担起晚上做饭的任务。
早上和陈谨言骑车停在榕树下，吃着陈谨言买的馒头包子，一前一后进入学校。
下午再一前一后离开学校，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回去，吃完饭后他们坐在床沿边，趴在桌上写作业。
除了开始那几天的不习惯，沈钰琛已经完全适应现在的生活，仿佛如此般生活了很多年似的。
学校的第一次月考成绩公布，沈钰琛看着教室智能屏上显示的排名，不免惊讶和窃喜。
他刚好位于年级200名的位置，往下搜寻陈谨言的名字，他在500多名的位置，高一年级总共有700多名学生。
自己没怎么学都能考个200名，学了怕是能排到个位数去，沈钰琛内心不由得窃喜，眉毛都有些止不住地上扬。
祈白不知何时将一盒香蕉奶放在沈钰琛桌上，这引来了朱彰的不满：“喂，我怎么没有这个，厚此薄彼啊。”
“我怕咱朱大少爷看不上，您还是去买自己喜欢喝的吧。”
祈白和朱彰的斗嘴让沈钰琛感到难为情。
这是他原来最喜欢的乳饮品，能卖到8块钱一盒，这个价格对于曾经的他来说不值一提，现在去市场买过菜后，他知道8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
他也渐渐发现，朱彰与祈白都知晓他家发生的事，但他们闭口不提，朱彰会替他支付网吧的费用，祈白则偶尔会像现在这样给他带些吃的。
他没客气，直接一口气喝了半盒，浓郁的香味弥漫口腔，呼吸都夹杂着香蕉甜甜的气息。
一瞬间感动得想要给祈白拥抱，而这份感动仅持续到祈白开口说话前。
“朱彰，你怎么连陈谨言都考不过？这一百多个排在陈谨言后面的是从没学习过吧。”
祈白的话引来前方游淑和彭婕的好奇，对于帅哥她们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怎么这样说他，他长的真的很好看欸。”游淑大大方方问道，手里玩弄着一绺垂在肩处的头发。
祈白打量了一圈，摆摆手，示意大家靠拢，半掩着嘴轻声说道：“我是听说他脑子有些问题，好像是精神病，经常打扮成女生的模样，去骚扰那些街边的小混混。”
沈钰琛震惊得说不出话，像有一双手掐住咽喉处，随即而来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你从哪听说的，这样说不太好吧。”朱彰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
“是不是奶喝多了不停打奶嗝做奶梦然后胡言乱语了？”沈钰琛平静下来，板着张脸，毫无征兆地将牛奶盒砸在祈白身上。
剩余的牛奶从吸管口飞溅，溅了祈白满身不说，连一旁的游淑也不能幸免。
“你有病啊？”游淑尖利地吼道，顷刻间众多目光朝他们的位置聚集。
祈白愣住，不可置信地盯着沈钰琛。
他沉默不言，抽走游淑桌面上的纸巾，仔细擦拭着被浸湿的衣裳。
没过一会儿他便抽噎起来，抹了把泪说道：“钰哥，我没有乱说，是真的，不然你以为陈谨言怎么能来咱学校读书呢，他就一孤儿，也没什么钱。”
沈钰琛不想理会祈白，他刚才的行为是有些过，但祈白毫无依据的诽谤更是让人厌恶，他只庆幸陈谨言没听见这些话。
上课了，沈钰琛不耐烦地轰走周围的人，翻开课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祈白时不时朝他望过来，鬼鬼祟祟的，更使他烦躁。
不久，旁边的人递给他一盒奶，还有一张纸条，他依稀辨认出是祈白的字，上面写道：
钰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我没有恶意，你别生气了，刚才的牛奶你没喝完，我再补给你一盒。
沈钰琛抬起头，便对上祈白的视线，他的眼眶红得吓人，似乎哭了很久，这让沈钰琛很难不心软。
叹了口气，在纸条上写了几句道歉的话，他将纸条塞给给右侧的男生让他递递。
“你们搞什么啊？有事能不能下课说。”男生白了沈钰琛一眼，还是将纸条递了过去。
祈白收到后，开心地笑了笑，没再频繁地朝沈钰琛看过来。
“上节课你听懂了吗？”课间，沈钰琛问坐在前方的彭婕，游淑没有接受他的道歉，根本没有和他说话的意图。
“没有，但我记了例题和笔记，你要抄吗？”彭婕热情地将笔记本放在沈钰琛桌上。
“噢，谢了。”沈钰琛朝她眨眨眼表示感谢，又插入吸管，喝上了牛奶。
“你还真喜欢喝牛奶，怪不得长这么高。”彭婕转过身，目光在沈钰琛的手和脸上跳跃。
“我只是嘴馋，当饮料喝罢了。”沈钰琛抬眸说道，似那种漫不经心的一瞥，却给彭婕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心脏在这一瞬跳动得激烈。
沈钰琛站起身，彭婕也随之站起来，他睃了她一眼，感到疑惑。
朱彰兴奋地离开座位，被走过来的沈钰琛按回在座位上，他一人快步走出教室，心里怀揣着一丝喜悦。
陈谨言抿着唇，在教室外偷偷摸摸朝里面打量。
“什么事？”沈钰琛装作不耐烦地问道，观察着陈谨言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塌下去的呆毛。
“我居然能考500名，感觉以后可以努力学学了。”陈谨言显得有些激动，同时腼腆地笑着，嘴角形成好看的弧度。
沈钰琛觉得他像个小孩子，抑制住揉他头发的冲动，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说道：“继续加油吧，孩子，你和我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陈谨言笑着点点头。
闲聊了会儿，陈谨言指着牛奶盒问道：“你喝的这个是什么？”
沈钰琛没觉察到这盒奶被一直拿在手里，被陈谨言发现，有一种小孩被大人发现偷吃零食的罪恶感。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说道：“这个是香蕉牛乳，我喝完了已经，下次给你喝一半？”
“你喜欢喝这个？”
“挺喜欢的，要上课了，快回去吧。”
沈钰琛说完，陈谨言便真的毫不留恋地走开了，他看着他走回教室，自己才进去。
“你刚才什么意思？大哥，我好像没惹你吧。”朱彰朝沈钰琛靠过来，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夹着声音在说话，显得不自然，身体也微微地颤抖。
“你和陈谨言很熟吗？他一来你就要出去找他？”沈钰琛反问道，并没觉得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
朱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想去上厕所，我TM都没看见陈谨言过来了！”
说完他立刻冲出教室，沈钰琛尴尬地笑笑，随即上课铃响起。
彭婕用余光瞥过沈钰琛，联想到陈谨言，欲言又止。
她的同桌游淑扶上她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彭婕刚要开口，游淑便做出噤声的手势，说道：“嘘，别说话，懂得都懂。”
彭婕忍不住笑起来，以笑声取代了想要问出的话。
沈钰琛单手撑着脸，像看神经病般的眼神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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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祈白的话，晚上仍如紧箍咒般回在沈钰琛的脑海回响，使他觉得头疼。
吃过饭，陈谨言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出门了，沈钰琛没问他去哪，见不着陈谨言他心里倒还好受些。
夜色渐浓，陈谨言也就出去了半小时，沈钰琛就开始担心起来：他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他的号码，只能披上外套出门寻找。
刚换好鞋，开门声便响起。
陈谨言推开门进来，换上拖鞋，将提着的一箱奶放在地上。
沈钰琛盯着地上的奶，问道：“你...买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喝吗？”陈谨言将脱下的鞋摆放好，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个很贵。”
“你喜欢就行。”
“我喜欢你就要买？”沈钰琛莫名的情绪失控，吼叫起来。
陈谨言错愕地僵在原地，然后说道：“如果我能买得起的话。”
话一说完，他被沈钰琛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床，沈钰琛将整个头埋在他的脖颈处。
湿润的泪水滴落在陈谨言的颈肩上，他略显嫌弃地推开沈钰琛。
“鼻涕别弄在我衣服上了，很脏。”
“没有，只有我纯净的泪水。”沈钰琛再次整个人压在陈谨言身上。
“我太感动了，让我抱抱不行吗？”他撒着娇，可能自己也没察觉在撒娇。
第二天一早来到学校，沈钰琛心不在焉的。
昨天陈谨言买的牛奶他没喝，他觉得陈谨言才是需要喝牛奶的人，这么瘦，抱着的时候感觉一捏就会碎掉。
他早上强迫陈谨言喝了一盒，他似乎挺喜欢的，如果能让他每天都补充蛋白质就好了。
第一节数学课下课后，全班都睡着了，一片死寂。沈钰琛没怎么听，因此并没感到困意。
他思考着怎样做饭才能营养更均衡，他和陈谨言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方面不能马虎。
如果有钱就好了......他看着左手腕上的表，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的思绪被祈白打断：“喏，钰哥，给你的。”
今天是一盒纯牛奶放在他的桌上，他对祈白这样的帮助既有感激也有不自在，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
“谢谢啊，以后不用这样了，多不好意思啊。”
沈钰琛温柔的语气让祈白有些欣喜，撒娇般抱怨道：“我们俩之间说这些干嘛呢，以后天天给你带。”
“可是...”
沈钰琛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道：“可是什么啊，其实我最讨厌喝牛奶了，我妈在家里囤了十几箱各式各样的奶，天天逼着我喝，
正好你帮我解决一部分。”
沈钰琛半信半疑地看了祈白一眼，道了声谢谢，将牛奶放进书包里。
“你现在不喝吗？之前都是拿到手两口就喝完了。”祈白问道。
“我想放学再喝，回家的时候比较口渴。”沈钰琛整理起桌面，以此掩饰他的心虚。
祈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放学后沈钰琛在榕树下等着陈谨言，他的眼底出现一个黑点，那是陈谨言清瘦的身影，身影逐渐放大，占据了沈钰琛的整个眼眸。
陈谨言乖巧地跨上后座，沈钰琛站在一旁，将早上的牛奶从包里拿出来。
“喝了再走吧。”他插上吸管，递到陈谨言的嘴边。
陈谨言就着这个姿势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沈钰琛觉得他有些秀气。
喝了一半，陈谨言就不喝了，沈钰琛疑惑地捏住他的下巴，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不喝了？”
“我给你剩了一半，你喝吧。”
“谁要喝你剩下的，快给我喝完好回家。”
看着陈谨言乖乖喝完，沈钰琛精准地将空盒扔进垃圾桶，载着陈谨言驶向巷子口。
这之后沈钰琛每天监督陈谨言喝下两盒奶，其中一盒是祈白给的，他知道这样做不太对，可是无知者无罪，既然祈白不知道，那么他也不算有什么罪过。
他周末去把手表给卖了，已经忘记当初是多少钱买来的，但他知道这只手表肯定远远高于3000这个价格。
沈钰琛意识到这一个多月来吃陈谨言用陈谨言的，甚至好几件衣服都是陈谨言给他买的，虽然是地摊货但穿着和名牌货没什么区别。
他常常在心里感激朱彰和祈白，而没想到过感谢陈谨言，似乎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应当的。
但是有什么理所应当的呢？陈谨言过得很辛苦，每周末都要去打工，而这个时候沈钰琛往往是和朱彰泡在网吧。
可以说是陈谨言在养着他、包容他，他却心安理得地接受陈谨言的善良与情谊。
沈钰琛下定决心要对陈谨言好一点，家务应该包揽干净，以后也不能再对他发脾气。
他把这3000元交给陈谨言，泄气地说道：“现在我只有这么多钱，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陈谨言看向沈钰琛空落落的手腕，露出伤心的神色，转而看向沈钰琛说道：“我有钱的，你陪着我，我很开心。”
“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沈钰琛将陈谨言搂在怀里，如同拥抱着自己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