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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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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情像断了线的风筝，只留下手中空荡的线和满心的遗憾。』
……
其实和苏逸辰有关的梦，还没有醒，他就知道是假的。
这三年来，梦里的苏逸辰会对他笑，也会像一个木偶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现实里他应该恨透他了。
当从梦里醒过来时，他还是笑着的，然后又被卷入现实的深渊，循环往复，不可自救。
安静的房间响起振动声，许远舟手撑着坐回床上，拿起柜子上的手机接通，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一边用目光看向面前地上搁着的画架笔桶。
苏逸辰确实来过，大概是放下东西就走了，哪里会和他多待上一分一秒。
然后又开始胡思乱想，想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想他应该是被唐老师叫过来帮忙还东西的，反正不可能是因为他许远舟。
“许远舟，过两天记得来复查，别又让我过去找你。”
“我明天就过去。”许远舟说。
温医生沉默了一秒，语气很不好，“你别跟我说你在医院？”
“嗯，我才没醒多久。”
“你今天没吃药？去哪了？”
许远舟闭上眼，脑海里又想起他晕过去的场景，“……回高中去看看。”
然后……见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温医生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行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你去哪，我才不要像你那个朋友天天嘴巴都要说干了，还是劝不住你作。”
“明天你早点来吧，也省得我后天忙得脚底冒烟，记得按时吃药。”
“嗯，谢谢温医生。”
……
许远舟没有继续呆在医院，他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以至于希冀明天能更好地度过。
找医生办了出院手续后，心存侥幸地找了唐潋，她自始至终都欲言又止，心里眼里有对他的心疼和愧疚，还有一丝谁都看不出来的埋怨。
“我只能找您了，这三年，我找不到任何与他联系的方式，所以…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拿到了苏逸辰的手机号，许远舟忐忑的心跳得更快，打过去之后，他第一句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
太俗套了，而且苏逸辰不会认。
谢谢你帮我收拾画架画桶？
可苏逸辰一直都是热心肠，就算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也会觉得没什么。
思索半天，没注意就拨了出去，待接的声音响了很久，许远舟好不容易踏出去的半步他想缩回来了，没等他挂断，那声记忆深处熟悉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边。
“喂？”
冷淡，毫不意外。
“阿辰，我们见一面吧。”
意外的，他没等到绝情的推拒，等来了施舍的接受，像蝴蝶煽动翅膀引发的效应，在那片沉寂的海中掀起巨浪。
依照苏逸辰给的地址，一小时后，他来到咖啡店门口。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本应该狂跳的心此刻却冷静下来，或许是他来前吃了药，药效如愿以偿让他能够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推开门，苏逸辰好像很早就到了，他静静地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睫毛在光影中微微颤动，窗外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像是沉浸在那份特有的宁静中，亦或者只是在发呆。
那句话又在脑海中响起了。
“那时候的春风，怎么够他一般得意。”
许远舟忽地退缩了，那张脸庞不该是这样的，它可以是愤怒，可以是疑惑，可以是恨，但不可以是平静。
苏逸辰停止对窗外一切的审视，回过头看见他，勾着嘴角，但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来了。”
他扭头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对许远舟扬眉示意。
牛奶被放在了许远舟面前，咖啡放在苏逸辰面前，缕缕热气在牛奶杯上方盘旋，他还记得他的胃病。
这让许远舟更加无所适从，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很多关于苏逸辰的事。
他不说，他不问。
苏逸辰食指扣着杯具，抿了一口咖啡，很苦。
提醒着他们不堪的过往。
“如果你是来说当年奖学金的事，我可以完全告诉你，我已经不在意了，是谁窃取的名额，谁误会了谁，我都不想管，但如果你是来说其他的，我倒是可以洗耳恭听。”
这一段话还没说完，就将许远舟钉在了原地，原来他是那唯一一个踌躇不前的落后者，而对方早已甩了他很远很远。
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磕磕绊绊的害怕崴脚磕脚，抬起头来，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还剩下一个点。
那是许远舟快要看不见的阿辰。
药效令他时刻保持清醒，他麻木的吐字：“这三年，你过得好么？”
“有没有什么很高兴的事？可不可以分享给我。”
就像从前那样。
许远舟也不知道他自己哪来的脸问这些，明明是因为他，才将对方热烈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他害怕对方露出一点恶心嫌弃的表情，使出浑身解数抬头，对方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苏逸辰观察着这个人的一切，从头到尾，从里到外。
许远舟和他一起坐在窗边，可他是被阳光笼罩，许远舟却被窗外的一棵树挡住了滋润的养料，那片阴影里，与往日不同的瘦削与单薄，脸庞的疲惫憔悴，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像是长久的失眠在他脸上刻下无法抹去的印记。
苏逸辰震惊一般垂下眼帘，平复这丝心情只需几秒，然后便惜字如金开口：“还行，没有。”
四个字回答了他的两个问题。
一是真的还行，二是没有心情也没有理由和他分享琐事。
苏逸辰说完，对面的人很久都没有回应，他终于是不耐烦了，直视对方的眼睛，却又在那一刻停息了。
许远舟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眼底的失望被苏逸辰瞧在心里，嘴角下垂，连掩饰尴尬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逸辰心想，以前的许远舟是什么样的？
那双眼睛或许曾经闪烁着光芒，如今却只剩下灰暗和沉寂。
空洞迷茫，游离不定。
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
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小心起来，由蝴蝶变成茧，由太阳变成尘埃。
他不知道许远舟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他，但是苏逸辰有，那份曾经汹涌的爱意，至今都能将他自己烫伤。
咖啡只喝了一口，苏逸辰觉得可惜，他不想继续和许远舟耗下去，站起身时，椅子和地面撕扯出巨响，混杂着咖啡流出的苦味撞进许远舟的身体里，不一会儿便令他头痛不已。
眼前的情形逐渐扭曲变换，场景依旧是苏逸辰背对他离去的身影，只是从咖啡厅变为卧室。
关门的巨响砸在许远舟耳朵里，他想抬手捂住，奈何自己根本动不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离去的背影，眼底红血丝遍布。
胸膛微微起伏，然而，这种平静像一层薄薄的冰面，随时可能破裂。
突然，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的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牛奶上，手指颤抖越来越剧烈，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无数杂乱的思绪，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入他的大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指尖已经泛白，却感觉不到疼痛。
许远舟的身体开始发冷，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他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混沌。双腿发软，也没有力气再支撑住身体的重量，缓缓朝一旁歪去。
在落地之前，他的意识开始涣散，脑海中那些痛苦的思绪逐渐变得遥远，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黑幕遮盖。
下一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目光空洞而无神，仿佛在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许远舟的手指无力地摊开，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最终，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终于从痛苦中得到了短暂的解脱。
药效，原来过去得那么快，快到……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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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远舟：老婆可不可以哄哄我，我真的很伤心……?
??苏逸辰：白天做白日梦很正常，理解。（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留下许?独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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