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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eaper6:雨水 ...

  •   谬白回自己的别墅待着,他一会儿在客厅里踱步徘徊,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抽着香烟,一根、一根又一根。
      他望着那缥缈虚无的薄烟沉默着,直到手上的香烟燃烬,传来灼手之痛,他才一把扔掉,掏出手机,想要给尤春打电话,打开手机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尤春的任何联系方式。
      真烦躁!
      他一把扔掉手机,起身准备去找尤春。
      却不想一开门,尤春就站立在他的门口,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尤春的手上没有一把伞。
      雨水淋湿了他,水珠从发丝滴落,从眼镜框边角滴落,他垂着头,伸出手,等待着雨水掉落在他的手心。
      “嗒!”
      “嗒!”
      不知道为何,谬白觉得这水滴声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门前的灯光从尤春的头顶照射下去,由于一定的角度问题,他的脸上是一片阴影。而没有谬白的命令,尤春依旧沉默地垂头站立着。
      谬白颁布命令:“抬起头。”
      尤春抬头,苍白的脸上也沾染了雨水,湿漉漉的,眼角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在哭。
      人明明已经看见了,可看到他哭,居然更心烦。
      谬白凑近,抬手擦去尤春脸上的那滴水珠,厌烦地说:“以后见面抬着头。”
      尤春歪头,眯起眼睛,弯唇笑起来:“好啊。”
      谬白看了眼时间,发现快要十二点了,好奇地问:“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晚来找我?”
      尤春不回答,却发问:“小白这么晚要去哪里呢?”
      谬白想起自己要去找尤春,但真人在面前,他却说不出口,便冷脸道:“你没资格管我的事。”
      尤春却大胆起来,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可是我们要结婚了。”
      结婚了三个字语气加重,带着一股不容置否的压迫感。
      谬白的手掐上尤春的脖子,愤怒了:“我们只是交易,你管不了我。”
      “是吗?”
      尤春一脸平静,却有掌控一切的松弛与自信。
      下一秒,谬白的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仿佛有上万针插进了他的骨头里。
      不好,毒发了!
      “唔......”因为疼痛,谬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苍白,他揪着自己的心口,倚靠着门框委身下去,像上次尤春跪在他的面前一样,这次他跪在尤春的面前,“好疼。”
      “毒发了啊。”
      尤春依旧平静,丝毫不着急,甚至有一丝痛快和兴奋。
      他垂眸凝视着一向傲慢高贵,此刻却跪倒在他面前的谬白,他的确有一种征服欲,但还不够,他要他的主真心真意地拜倒。
      “滚!”
      谬白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取笑和轻视。
      尤春也不气,他接住谬白挥过来的手,将谬白干净的手也沾上湿冷的、肮脏的雨水。
      “怎么办,弄脏小白了呢。”
      谬白开始恍惚,他看尤春出现重影,仿佛三个尤春站在他的面前:“你......到底......要干嘛?!”
      尤春依旧只是冷漠地看着谬白痛苦,就在谬白闭眼要倒下时,他才蹲下接住谬白:“痛了才会记得”
      谬白靠进他的怀里,他侧头,贴上谬白的脸,想要谬白的身体上沾染着自己的气息。
      “小白,你只能归我管。”
      尤春将谬白抱起,关掉房门,熟练地走进谬白的卧室,将谬白平放在床上,然后在昏暗的房间里脱变成一如两人同眠那天高大俊俏的模样。
      他抽出藏在衣袖里的刀,紧握在手里,再高高地举起,一刀划下去,鲜血瞬间就流出来。
      随之,尤春像上次一样,伸出两根手指抵进谬白的嘴,将血流进谬白的嘴里,喉结滚动,尤春看着谬白将他的血液一点一滴地吞食掉,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直到谬白紧皱的眉头舒展下去,尤春才拿开那只手,他弯腰俯身,抵上谬白的额头,观察着爱人的容颜,骄傲道:“我的小白果然好看。”
      说完,他低头吻上谬白的唇,唇上还残留着一些血液,尤春轻轻舔掉:“喝了我的血,我收个礼。”
      几个小时过去,天将亮未亮之时,谬白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
      昏睡之前,他隐隐约约听见尤春说什么记得、小白、归他管。
      什么东西,还归他管,老子谁也管不着!
      不过,尤春的确帮他解了毒,按以往来说,他起码要疼上整整十二个小时才会缓过来一点,可现在他浑身舒畅,充沛有力。
      想着,谬白举起双臂动了动,一点疼痛感都没有,放在以前,他手都举不起来。
      看来,尤春没有骗他,不过尤春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谬白站起身来,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尤春的影子,下楼找了一圈儿,却发现尤春正躺在他的后花园里。
      说是后花园,实则一根花树都没有,只有一片干枯的草地。
      而尤春却在一片阴蓝色的天里躺在那片荒原上淋雨。
      谬白对尤春的探索欲和好奇心越来越强了,他感觉尤春的身上藏着许多的秘密。
      于是,谬白也慢慢走进雨中,走上荒原,走近尤春。
      他弯腰低头俯视着尤春的脸,发现尤春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很享受。
      “你很享受淋雨?”
      尤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谬白倒着的俊颜。
      “当然,这可是春雨啊。”
      “春雨。”谬白伸手接雨水,“那又怎么了?”
      对于谬白,尤春总是有好耐心,他回:“只要有雨水和土地,就有希望。”
      谬白不太理解,只当是尤春的小癖好,小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尤春没有生气,反而高兴谬白又多了解了他一点。
      天大亮起来,雨水也停止降落,扎进土地深处,布满整个后花园的藤蔓在尤春的控制下收缩回去。
      他抹掉脸上残留的雨水,才坐起来踏步走到谬白的大落地窗前,透过光洁的玻璃、透过长而潮湿的头发去看悠闲地仰躺在沙发上的谬白。
      谬白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直到一束阴冷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他才抬头环视着,一侧头,看到尤春正贴在玻璃上幽幽地盯着他。
      他怎么在哪里!
      谬白对视上尤春的目光,却看见尤春弯唇笑了,可谬白却觉得这笑容很恐怖,仿佛将他吃掉。
      他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玻璃门,带着潮湿的泥土腥味迎面而来。
      谬白皱眉,但深深一嗅,又觉得这味道有些让人上瘾。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尤春低头看着脚,低声回答:“湿的,房间会弄湿,小白会生气。”
      谬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尤春,的确,尤春现在整个人都是潮湿的,进了房间,地上一定会留下水渍。
      要是别人这样进他的房子,谬白一定要把人哄出去,可……
      尤春昨晚毕竟救了他,纵容他进来一次也无妨。
      想着,谬白一把将尤春扯进室内。
      “进来。”
      尤春欣喜若狂:“谢谢小白。”
      谬白:“去浴室自己洗,洗完把地板清洁做了。”
      尤春听话:“好啊,一定让小白满意。”
      谬白准备坐会沙发上继续玩,走到一半却改变主意,上楼去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尤春脱去湿透的衣服,将花了的黑框眼镜摘下来放在一旁,打开浴头,温暖的热水哗啦啦地淋下来。
      他伸手,张开五指,将贴在额前的头发一把撩上去,死丧的眼睛露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地在沾满雾气的玻璃上写着小白二字。
      尤春觉得好玩,不断地写着,写着……
      小白、小白、小白……
      直到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尤春拉开一个小缝,侧头露出一个眼睛去看门外的谬白。
      “小白……”
      “嗯。”谬白应了两声,然后才把衣服递给尤春,“这套衣服给你,先穿着。”
      “好。”尤春眼睛弯起来。
      谬白等待着衣服接过去,可尤春却摸上了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袭来,谬白惊诧了一下。
      洗了热水澡,手还这么冰?
      尤春赶在谬白生气前先说抱歉:“对不起,不小心摸到你手了。”
      谬白还能说什么,他拉上浴室门,双手插兜地转身走了:“洗吧。”
      浴室里的尤春对待珍品般捧着谬白的衣服,再垂头,深深地埋进衣服里,他嗅着,企图在上面探寻到爱人的气息。
      最后他微微抬头,露出那双绿宝石眼睛,里面是得逞的满足感。
      尤春出了浴室后,就开始遵循谬白刚刚的命令,打扫着他弄湿的地板。
      直到谬白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尤春才站起来,期待地望着谬白。
      谬白:他在渴求自己的夸赞?
      “不错。”他随口夸了一句。
      果然,尤春歪头笑了。
      谬白坐到椅子上,吃起早餐,可尤春却迟迟没坐下,他抬眼一看,发现尤春恭敬地站在餐桌一旁。
      “坐下吃饭。”
      尤春这才坐下,慢慢吃起来。
      谬白吃完了,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没有一丝客气地说:“吃完你把餐具清洗了。”
      尤春依旧说好。
      谬白一边擦嘴,一边打量对面的尤春。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他却还是看不清尤春的真面目。
      第一次大胆、第二次聪慧、第三次怯懦。
      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你?
      还是说你不止这些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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