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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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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曲雨渡恢复意识时的第一感受。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瓶。
“醒了?”
宋梓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曲雨渡转头,发现不仅医生在,于君秋也站在窗边,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我..怎么了?”曲雨渡的喉咙干涩得像塞了沙子。
“惊恐发作伴随轻度脱水。”宋梓检查着监护仪数据,“曲先生,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继续隐瞒了。”
曲雨渡瞬间清醒:“宋医生!”
太迟了。于君秋已经大步走到床前:“隐瞒什么?”
宋梓看了看曲雨渡,得到默许后叹了口气:“曲先生患有广泛性焦虑障碍已经三年,最近半年症状加重,出现了惊恐发作和睡眠维持障碍。”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于君秋的表情变得难以解读:“三年?也就是说……”
“婚前就确诊了。”宋梓补充道,“目前用药效果不佳,我建议住院进行系统治疗,但曲先生拒绝了。”
于君秋的目光钉在曲雨渡脸上,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曲雨渡别过脸:“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于君秋的声音陡然提高,“我的配偶有严重心理问题,而我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
“配偶?”曲雨渡忍不住讽刺地笑了,“过去两年你回家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我们算什么配偶?”
宋梓识趣地退出病房,留下两人对峙。
于君秋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是因为这个才要离婚?”
“部分原因。”曲雨渡疲惫地闭上眼睛,“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治疗,而你的存在只会加重我的症状。”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划过于君秋的骄傲。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所以你宁可独自承受也不愿告诉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可信任?”
曲雨渡睁开眼,直视着他:“记得我们结婚一周年那天吗? 我准备了晚餐等到凌晨,而你带着香水味回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于君秋皱眉:“那是商务应酬,我……”
“记得上个月我高烧39度,打电话问你能不能早点回来,你说成年人发烧死不了人吗?”
于君秋的表情变得僵硬。
“两年了,于君秋。”曲雨渡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连我的咖啡加几块糖都不知道,却指望我向你袒露最脆弱的部分?”
病房门被敲响,打断了于君秋可能的回应。秘书探头进来:“于总,董事会马上开始了。”
于君秋看了看表,又看向曲雨渡:“我晚上过来接你。”
“不必。”曲雨渡转向窗外,“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于君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拿起西装外套离开了。房门关上的瞬间,曲雨渡才允许自己颤抖起来。他摸索着从床头柜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小杨,帮我联系张律师。对,离婚诉讼的事...不,他不同意协议离婚...是的,准备材料吧。”
挂断电话,曲雨渡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多么讽刺,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太阳依然灿烂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