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初次拍摄 ...
-
云雁山选了一件绸质的珍珠白色的衬衫，和一条没那么板正的西裤。
文昭开始解身上的衣扣，云雁山微微垂下头，却用余光瞥见文昭递来上衣的手时，装作不在意地抬起头，抬手接过。
文昭的身形流畅，腰格外的纤细，在更衣室有些昏暗的冷光下，泛出莹白如象牙似的光。一双腿修长笔直，没有赘肉，却是有力量的美。
云雁山不敢再看下去了。
文昭系着衬衫扣，在即将系上最顶端的扣时，云雁山轻轻抬手，拂开文昭的手，却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也解开，露出锁骨，以及锁骨窝处一对并列的小痣。
“不用系了。”云雁山解释道。
文昭点点头。
“可以去拍照了，我叫Cindy送你。”
云雁山带着文昭从屋中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叫Cindy，Cindy已经带着摄影组的助理们到了门口。
“摄影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Mr.When，我们一起去吧。”Cindy一边颇有礼貌地说道，一边引着文昭穿过走廊，往摄影棚走。
云雁山想了想，往化妆室走去，却又在文昭一行人转过转角时，决定转身，也往摄影棚走去。
摄影棚灯光昏昏，只有从上方泻下的白色幕布后透出淡淡的光。玻璃香水瓶被置在一米左右高的罗马石膏柱上，橙红色的光从玻璃瓶壁中透出，宛如流淌的夕阳。
文昭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握着香水瓶颈，面颊微微侧，眼睛望向香水瓶。
“咔嚓——”画面被定格。
云雁山看得有些出神，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场看文昭拍摄。尽管文昭原先拍摄时常会发出花絮，他看过许多，但终究商业意味太过浓厚。
闪光灯亮起，映出文昭面部的轮廓。以及那双宛如呈了星光、透出燃烧后草木新生的希望的眼睛。
第一个场景结束，文昭从灯光中走出，周遭的灯火黯淡下去，琥珀色的眸子却依旧明亮。
Cindy递上一杯咖啡，招呼文昭来一旁的沙发上小坐，又和他攀谈起来。
“Mr.When的表现力真的好强！与Benar的妆真的很贴。”Cindy一壁说着，一壁目不转睛地看向文昭，“Mr.When真的好帅啊！我很久都没有看到Benar画过这样漂亮的人了。”
Cindy捂了捂嘴，目光轻轻瞥向云雁山，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
文昭大方一笑，眨眨眼道：“小姐也很漂亮呢。不过没有云雁山的妆，我可没有这样帅。”他顿了顿，听着Cindy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和明显的华人面孔，又问道：“小姐你也是中国人吗？”
“Mr.When您叫我Cindy就好了。我的父亲母亲都是英国人，不过他们在生我的时候已经移民到英国了。我是在巴黎念书，毕业了就直接留在这里了。”
“这样啊。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云雁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走上前，就看见Cindy激动地掏出手机。
“你们真的是高中同学么？”Cindy被帅哥主动加联系方式，激动时分也不忘八卦。
“当然啊。”
“啊？他可是你——”
云雁山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打开加好友的界面。
“不和我加一个么？”他问道，目光却灼灼地望向文昭。
文昭失笑，却乖乖地把云雁山也加入自己的好友列表。
“是要叙旧么？”
“是——”
“Mr.When，要开拍了。”小助理走来叫文昭。
文昭起身，往幕布前走去。此时的幕布上洒满了玫瑰，还放了一张深褐色的复古欧式皮沙发。
Cindy眯了眯眼，不怀好意似的望向云雁山，问道：“你不是他粉丝么？怎么见了偶像这样不亲热——？你们两个，一定、有故事。”
云雁山目光却一直放在文昭身上。
“不许告诉他。”
文昭坐在了沙发上，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拿起了香水瓶。
“等一下——”云雁山说，他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大步流星地往服装间走，从格子柜中取出一条橙色的丝带，只有拇指那样粗，又用打火机烧去丝带的一端尾，将整齐的边烧作参差。又取一块小小的银质圆坠，串在上面。
他又返回摄影棚，走到文昭面前。
“系上这个，会和场景更搭。”他说，俯下了身子。
文昭往前坐了坐。
或许是文昭方才等他无聊，将香水喷在了自己身上。云雁山闻到了柑橘的香气，带着些许淡淡的苦涩。他猜的对，柑橘中不仅有甜蜜，在回味时却带着留在陈皮上的苦。
他缓缓地给文昭系丝带，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文昭的皮肤。
可云雁山的手却在抖。
丝带最终在文昭的颈侧被系作一个小结，垂下烧焦的一端，刚刚能搭到肩。随着他将银坠调整到文昭喉结处，才起身退了开来。
“你系上丝带之后感觉都不一样了。”Cindy一边看一边说，“什么时候下雪啊，往年圣诞节前雪就积了很厚了。”
Cindy又打开了手机，上面弹出的消息让她忍不住笑了。随之又打开了天气预报。
“诶，天气预报上说后天会下雪，二十六号能放晴，积起来雪，这样就能拍外景了。”Cindy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举起手机给云雁山看，“不会圣诞节的第二天就要来上班吧！”
外景？虽说一直在等雪来，什么拍摄会放在圣诞节后一天呢？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Cindy一脸坏笑道。
她想，对于云雁山来说，这两个或许都是好消息。
“好消息。”
“女魔头刚刚看了传给她的几张照片，说是满意的不得了，并且鉴于你“旷工”一个月，所以Mr.When的下一套造型也交给你。至于坏消息——那就是拍摄就是我所说的，26号外景，圣诞节后一天，因为要赶新年发布。”
云雁山挑眉，原先他“旷工”一月之久，积压的工作已经难让他过一个完整的圣诞，况且他和母亲一直都没有过圣诞的习惯，不过也时常会被朋友叫去party充数。
于是他回答道：“哈，我上班之后圣诞节就很少休一个整假了，平常的话，你也知道我们休假有多难。要不是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女魔头怎么会给我休假，放我去爬雪山。”
不过他又顿住了，他意识到那消息是为文昭设计一套新妆造，他不禁攥了攥手，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了。
“那你不能回英国怎么办？”云雁山问道。
“我父母今年来巴黎陪我。”
云雁山想到Cindy一年到头不在父母身边，好不容易团圆。
“那这样吧，26号拍摄完继续休假就OK。后续你的工作反正也不多，我随手就帮你做了，反正圣诞期间的活儿也就这一个，也好处理。我之前的工作你有整理出来吗？”
Cindy一家虽然是华人，但却从小在英国长大，自然对圣诞节更重视些。
“当然。不过——真的吗？谢谢！——Benar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到时候请你吃饭诶。”Cindy又压低声音悄咪咪地说，“要不要把Mr.When也叫上？”
云雁山瞥她一眼。
“你少贫嘴。”不过叫上，也更好。
随之又望向幕布那里，似乎拍摄快要结束了。
地上散落着几朵燃烧过的玫瑰，而文昭捧着一束带着几颗小橘子的木枝坐在地上，目光却倔强似地望向地上的玫瑰。
又过须臾，最后一张照片拍完，文昭站起来，问摄影师看了几张成片。照片中他目光坚定，却又带着如日暮黄昏般的暖。
他将云雁山赋予的造型概念完全展现了。
文昭转头望向一旁的沙发，目光对上云雁山。
于是云雁山走到他面前。
“要我带你去换衣服吗？”
文昭失笑，一边引着云雁山往外走，一边问道：“这么着急赶我走？”
“我哪能呀。”
“我后天请你吃饭好不好？”文昭说，云雁山听不出他的语气。
“嗯？”云雁山垂眸，看向文昭。
“你定地方，手机联系。”
“好。”
云雁山和Cindy一路将文昭送到电梯口，才一起往回走。
“忙起来时间就是过得好快啊，已经晚上八点了。你怎么回？”Cindy问完才想起云雁山没开车，于是问他，“要不要我捎你。”
“我回我妈那儿。”云雁山的母亲家在城郊别墅区，离Cindy家稍有些远，不过今天雨夹雪，加之时间不早，打车可真不容易。
“要不我捎你？”
“我感觉你会有点绕路。”
“反正开车啊，又没有太远，一起回。”
雨已经停了，街上积了不少水洼，有些已结成了冰。不少商店已经挂出圣诞的装饰彩灯，亮晶晶的在橱窗中闪烁，整条街都欢快起来。
“你和Mr.When到底是什么情况呀。”等红灯时，Cindy终于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顺便选了首后摇。
音乐自音响中倾泻而出。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他的高中同学，兼粉丝。”
Cindy还欲问下去，余光却瞥见云雁山的神情，于是止住了，换了个话题。
“我已经把第二瓶香水的信息发给你了，和上一瓶是一个系列，你记得查收哦。”
傍晚再加上刚刚下过雨，街上拥堵地厉害，将近九点才到了云雁山家。
“Bye~”云雁山道。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Cindy问。
“这么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当然是看在你给我加班的份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