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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六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少年成长为优秀的军官,也足够让一颗心悄然沦陷。江临的眼神依然如初,只是现在,那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陆宴修。

      只是,江临体内的东西始终是个隐患,陆家主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他不允许陆宴修和一个生不出继承人的beta搅在一起,更不允许这段关系成为陆家的污点。陆宴修暂时不欲和父亲撕破脸,只是对方最近越发肆无忌惮,在办公室装了监听器还不算,甚至开始物色起联姻对象。

      思及此处,陆宴修眼中划过一丝阴霾,久违地回了一趟老宅。

      ……

      “联姻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老者放下文件,抬眼看向他,目光如刀。

      陆宴修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父亲觉得,我会答应吗?”

      陆家主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这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你。你难道还想为了那个beta继续胡闹下去?”

      “胡闹?”陆宴修轻声重复了一遍。“父亲,”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您是不是忘了,陆家现在是谁在撑着?”

      陆家主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攥住文件,指节发白:“陆宴修,注意你的言辞!你就不怕我对那个beta——”

      “您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您摆布的孩子吗?”陆宴修打断他的话,微微倾身,目光直视着他,“父亲,您是不是太天真了?还是说,您真的以为靠那点可怜的手段,就能让我束手就擒 ,乖乖听话?”

      陆家主的脸色变得铁青,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陆宴修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父亲,我只是在提醒您——现在的陆家,是我的陆家。您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别逼我做出什么让您后悔的事。”

      “至于联姻,”他直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您就别费心了。我的事,还轮不到您来插手。”

      说完,他推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老者坐在书桌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

      陆宴修本以为这次警告后,陆家主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对方竟敢直接对江临出手。

      当他赶到医院时,走廊里已经站满了军部的人。江临的手下正在和他们对峙。为首的军官手持逮捕令,面色冷峻:“江临涉嫌与星盗勾结,我们必须带他回去接受调查。”

      陆宴修挡在病房门口,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郁:“他现在重伤昏迷,无法接受调查。”

      “这是军部的命令,”军官上前一步 “请您配合。”

      陆宴修纹丝不动,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军部的命令?”他微微勾起唇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我怎么不知道,军部什么时候有权力越过我,直接逮捕我的直系下属?”

      一旁的中年人皱了皱眉,语气强硬:“陆上将。您无权干涉——”

      “没有我的允许,”陆宴修一字一顿,“谁也别想动他。”

      走廊里的气氛瞬间紧绷,几名军官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陆宴修却仿佛没看见他们的动作,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淡漠。

      “陆上将,”军官的语气软了几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何必……”

      “奉命行事?”陆宴修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冷厉,“那你们现在听好了——我是他的直属长官,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军部的命令,也要按程序来。你们有我的签字吗?有我的授权吗?”他顿了顿,目光幽深,“我再说一次,任何人想要带走他,先过我这一关。”

      中年人沉默片刻,最终咬牙道:“陆上将,这件事我们会如实上报给——”

      “请便。”陆宴修冷冷道,“你们可以立即向军部打报告把我撤职,但现在,请你们离开这里。”

      军官们面面相觑,最终退了出去。走廊重新恢复了安静,陆宴修却依旧站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缓缓推开病房的门。

      江临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陆宴修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江临的脸颊,触感冰凉,像是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江临……”陆宴修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握住江临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弱得让他心慌。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江临的手背上,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陆宴修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压抑着某种濒临崩溃的情绪,“你要是敢抛下我,我就和你一起走……”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江临的手背上。“你不能死……”陆宴修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

      “你听到了吗?你不能丢下我!”他的声音忽然哽住,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你不能丢下我……求你了……”

      渐渐的,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陆宴修一寸寸描摹着江临苍白的脸,眼底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偏执,却又在指尖触及他面容的瞬间,化作一种病态的温柔。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低声呢喃,像是说给江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绝对不会。”

      ……

      江临的伤势已经稳定,但依然昏迷不醒。陆宴修将他接回了家,安置在自己的私人住所。这里安保严密,除了他信任的几个人,谁也进不来。

      军部的人很快找上门想要将江临带走,却被陆宴修强硬地拦在门外,江临对此一无所知——陆宴修瞒着他几乎没日没夜地和军部周旋,他一方面强硬地拒绝将江临交到军事法庭,另一方面则在暗中奔走,全力保住江临的军衔。他翻阅了所有与那次行动有关的文件,寻找任何可以证明江临清白的证据。

      同时,陆宴修也没忘记“报答”自己的好父亲。很快,陆家主最得力的亲信——那位在军部叱咤风云多年的程指挥使,在一个雨夜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法医鉴定为心脏病突发。陆家主气得摔碎了茶杯。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了。陆宴修像疯了一样打压他的势力,短短一个月,他在军部的根基几乎被彻底摧毁。

      似乎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果江临没看到他书房的那幅画,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替身的话。被江临怒斥恶心的那一刻,陆宴修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他看着了江临眼中的恨意,也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难道要告诉江临,他遭受了许多苦难,都是自己父亲造成的吗?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只会让他们之间再无可能。陆宴修张了张嘴,最终再也没能说出什么。

      他们之间的僵持冷战,一直持续到那个意乱情迷的雨夜。那天晚上,江临喝得酩酊大醉,陆宴修本想扶他,却被江临一把推倒在床上。

      “你凭什么……”江临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醉意和压抑的愤怒,“凭什么把我当成别人的替身?”

      陆宴修任由江临压在自己身上,解释着一遍又一遍。他闭上眼睛,在对方带着酒气的吻中逐渐沉沦。他心甘情愿地雌伏于江临身下,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清晨,陆宴修比江临先醒来。他轻轻起身,看着床上熟睡的江临,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昨晚的一切不过是酒精作祟,江临醒来后大概会像往常一样,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但陆宴修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低声开口:“我们……结婚好吗。”

      他本以为江临会拒绝,甚至嘲讽他。没想到,江临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宴修愣住了,他没想到江临会答应。但很快,他意识到这或许是江临的另一种报复。只是他心中仍然涌起一阵狂喜。

      婚后,江临的动作比陆宴修预想的还要快——起初是几场看似巧合的“意外”,随后便是政敌们默契的联合围剿。陆宴修在军部的地位逐渐松动,几次重要的会议都被排除在外。

      报复最激烈的那次,陆宴修险些丧命。那段时间,他常常在深夜站在卧室门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床上熟睡的人。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江临的脸上,映出他平静的睡颜,而陆宴修的心里却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念头——他想把江临锁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让那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别人,让那双手再也触碰不到权力;又或者,干脆带着江临一起坠入深渊,同棺而葬,再也不用面对那些无休止的背叛与算计。

      但他最终只是克制地吻了吻江临的眉心,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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