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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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或许是陆宴修日复一日的温柔与包容，又或许是江临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与眷恋，他们之间的坚冰逐渐融化。江临对陆宴修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原本柔软而真挚的爱恋。
江临以为自己仍是在凶猛地报复陆宴修，可他的“报复”早已从真刀真枪的厮杀，变成了孩子气的小动作。
他会在陆宴修即将出席重要谈判前，偷偷把陆宴修最常用的几支特制钢笔藏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书房里，看着陆宴修翻遍整个房间却找不到笔的焦躁模样而暗自得意。他会趁着陆宴修不注意，偷偷扎破他的车胎，然后在陆宴修发现时，假装一脸无辜地站在一旁，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再后来，江临的报复变得更加幼稚——他会偷偷在陆宴修的咖啡加盐，看着他喝下去后皱紧眉头的样子，躲在一边偷笑。
某个平常周末的早晨，陆宴修醒来时，江临正蜷缩在他怀里，睡得安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陆宴修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江临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
“醒了？”陆宴修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江临没睁眼，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手却下意识地抓住了陆宴修的衣角，陆宴修心里一暖，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今天没什么事，再睡会儿好不好。”陆宴修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江临的后背。
江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陆宴修低头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那是他们之间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日子一天天过去，陆宴修和江临的生活似乎终于步入了平静的轨道。然而，命运却从不轻易放过他们。
……
陆宴修本以为，自己对父亲的狠绝已经足够了解，直到他发现那个被宣称早已死去的弟弟，竟然还活着。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刺眼，陆宴修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那个瘦弱的身影，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是他的弟弟，本该在出生时就被处理掉的omega弟弟。如今却被关在这里成了实验体。
“哥哥……”陆寒虚弱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我好疼……”
陆宴修的手指紧紧攥住玻璃墙，指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来了。”陆家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宴修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你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让他变得更完美而已。”陆家主轻笑一声，“毕竟，一个残缺的omega，我让他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不是吗?”
陆宴修猛地转身，眼中满是怒火：“你疯了！”
“疯？”陆家主摇摇头，“我只是在追求完美。就像你，我的儿子，你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陆宴修冷笑一声：“你的完美，就是用这种恶毒残忍的手段？”
陆家主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几名黑衣人从暗处走出，将陆宴修团团围住。
陆宴修眯起眼睛，迅速评估着局势。他本可以轻易脱身，但弟弟的安危让他犹豫了。
“哥哥……”陆寒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哀求，“救我……”
陆宴修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救出弟弟。他迅速出手，击倒了最近的两名黑衣人，他砸开玻璃想要将人抱出来。就在这时，陆寒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当陆宴修察觉到异样，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剧痛从后颈传来，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了，哥哥。”陆寒的声音冰冷而麻木，“父亲这是为了你好。”
陆宴修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传来陆家主的声音：“你取出了江临体内的小玩意，下一步就是报复我，不是吗？你以为，我会让你毁了我的一切?”
陆宴修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你利用小寒……就为了引我上钩？”
“没错。”陆家主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他。毕竟，你和你母亲一样，总是被感情左右。”
“你……真是疯了。”陆宴修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小寒是你的儿子！”
“儿子？”陆家主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他不过是个实验品，一个失败的omega。我说过，你才是我的杰作。只是你太不听话了。”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宴修，“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变得听话的。”
陆宴修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还是强撑着抬起头，眼中是滴血的恨意，“你……休想……我一定要……杀了你”
“是吗？”陆家主轻笑一声，忽然狠狠踩在陆宴修的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能听见骨骼的碎裂声，“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掏出手枪往陆宴修身上射了几枪，陆宴修的身体猛地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把消息放出去，”他对身后的亲信说道，“陆上将因公殉职，遗体已经确认。”
亲信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家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不会怀疑……”
陆家主冷笑一声：“怀疑又如何？我是他的父亲，他的那些下属看到尸体，自然会死心。”
很快，陆宴修殉职的消息传遍了军部。众人虽然不信，但在看到那具冰冷的尸体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陆宴修被秘密转移到了陆家的私人实验室。医生站在手术台旁，眉头紧锁。
“老爷，我不得不提醒您，这种手术风险很大，”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种记忆篡改技术还不成熟，而且少爷刚刚被注射了对身体伤害极大的假死药，身上还有枪伤，这个时候手术很可能会导致他精神错乱，甚至——”
陆家主打断医生的话，冷冷道：“只要能让他听话，其他的都不重要。”
医生还想再劝，但看到陆家主冰冷的眼神，只好闭嘴继续操作。正如医生所料，陆宴修醒来便陷入精神狂乱，疯掉了。
陆家主心中嫌恶，将他关在地下室里整整三年，陆宴修整日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黑暗和混乱。有时候，他会突然大笑，笑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荡；有时候，他又会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陆家主偶尔会来看他，冷眼旁观他的疯癫，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有一天，陆家主站在铁门外，眼带嫌恶，语气中带着一丝厌烦：“真是废物，连这点手术都撑不住。”
陆寒站在父亲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说道：“父亲，哥已经这样了，不如……给他个痛快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尸体处理干净，别让人发现了。”陆家主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陆寒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陆宴修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喃喃：“江临……如果他知道……”
“江……临……”缩在角落的陆宴修忽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他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痛却又清醒。
陆宴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扶着墙壁慢慢走向门口。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铁栏杆，声音沙哑而颤抖：“江临……江临……”
陆寒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哥哥？”
陆宴修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固执地重复着，疯狂地摇着铁栏杆，双手被粗糙的金属磨得鲜血淋漓：“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奇迹般地，陆宴修恢复了神智。陆家主对此颇为满意，以为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然而，陆宴修口中却一直念叨着江临的名字。陆家主心中不悦，故意道：“江临？哦，那个beta？他恨你，恨到想要杀了你，你以为他还想要再见到你吗?”
“不会的……不会的!”陆宴修抱着脑袋，试图回忆与江临的过往，却只得到一片空白。他泪流满面，状若癫狂。
陆家主最厌恶陆宴修这幅痴情愚蠢的模样。他只觉得眉心直跳，心中一阵烦躁。为了彻底磨平陆宴修的棱角，他用了些手段——药物、禁闭、精神折磨，直到陆宴修变得足够“听话”，不再提起江临的名字，不再流露出任何反抗的迹象。直到这时，陆家主才放心让他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场宴会上，陆宴修挽着自己的弟弟陆寒，走进了大厅。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突然定格在一个身影上。江临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杯香槟，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陆宴修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哥哥，怎么了？”陆寒轻声问道。陆宴修摇摇头，目光却无法从江临身上移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冲破胸腔。
当江临在他面前落泪时，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将他拥入怀中。他的手指微颤，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仿佛身体已经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然而，陆寒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陆宴修的衣袖，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声音却压低几分，带着一丝警告：“哥哥，父亲在看着你和江先生。”
陆宴修的心猛地一沉。他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江临还在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和哀求。
“江先生，”陆宴修攥紧了手指，掌心被掐出深深的月牙痕，渗出血珠。“我想，我们可能需要谈谈离婚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