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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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军还是没有回复通讯吗？”陆宴修的目光仍落在手中的文件上，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副官喉结滚动，硬着头皮摇头。
陆宴修垂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藏。再抬眼时，那双眸子已恢复成一潭静水，他站起身：“替我约见第三军指挥官江临，越快越好。”
“可是上将，第三军那边……”副官的话在对方扫来的视线中戛然而止，立即挺直背脊：“是！属下这就去办。”
指尖在桌沿轻轻一叩，陆宴修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向会议室，军靴踏过光洁的地面，步伐沉稳如常。
“上将，”副官快步跟上，低声提醒，“大家都到齐了。”
陆宴修略微颔首，目光扫过早已等候在长桌旁的众人，他唇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弧度：“久等了。本次会议将重点讨论边境星系的最新防御部署……”
会议进行到一半，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警卫的喝止：“站住！未经许可不得……”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名警卫踉跄着倒退进来，惊得几位参谋官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配枪。
陆宴修抬手示意众人冷静，目光如刃般刺向门口。他的副官已经一个箭步挡在前方，右手按在脉冲枪上，却在看清来人时明显一怔：“林副官，你这是?”
林诃冲进来，脸色惨白得可怕。这位江临最信任的副官向来沉稳，此刻却连站都站不稳，军装前襟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窜上脊背，陆宴修的alpha本能疯狂地拉响警报。
林诃的嘴唇颤抖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陆宴修最不愿看到的绝望。“上将，我们长官他……”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宴修感到一阵眩晕，他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临，江临怎么了？”
“他……自杀了。”林诃哽咽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在四小时前。医疗队……没能救回来。”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陆宴修的手指悬在半空，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在他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上。他眨了眨眼，像是无法理解这段话的含义。
“长官？”副官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好吗？”
陆宴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机械地点点头，站起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角。疼痛没有传递到他的大脑，那里现在只有一个声音在尖叫——不可能。他冲出会议室的速度让警卫都来不及反应，电梯太慢，他就直接冲进紧急通道，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军靴撞击地面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如同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飞行器以极限速度冲向军区总医院。陆宴修的手紧握操纵杆，指节发白。挡风玻璃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雨水开始拍打窗面，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在疼痛中翻涌，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陆宴修忽然低笑出声，可笑声未落，喉间便涌上一股腥甜。他偏头呛出一口血，抬手捂住脸，泪水混着血水浸透军装前襟，他却仍在笑，笑得胸腔震颤，笑得眼前发黑。
“江临……”他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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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冷气扑面而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在一张推床旁，听到声响同时回头。陆宴修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在床上那个被白布覆盖的轮廓上。
“出去。”他说。
医生们面面相觑，年长的那位开口：“陆上将，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
“我说出去！”陆宴修的声音尖锐而颤抖。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陆宴修深吸一口气，走向那张推床。他的手悬在白布上方，抖得厉害。最终，他一把掀开了遮盖。
江临躺在那里，面容平静得像是睡着了，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陆宴修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浑身一颤，跪倒在地。
“江临……”他轻声呼唤，声音破碎，“醒醒……这个玩笑不好笑。”
陆宴修额头抵在江临的胸口，那里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只有可怕的寂静。“不可能……”他重重吸了一口气，手指攥紧了江临的军装前襟，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不可能——我求你……我求你!”
“不，不——江临，江临你睁开眼睛!”陆宴修的声音渐渐拔高，他忽然崩溃地抓住江临的肩膀，用力摇晃，江临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地摆动，黑发扫过苍白的脸颊。陆宴修突然停下动作，像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江临的身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用力。”他低声呢喃，手指颤抖着替江临整理凌乱的头发，将它们一丝不苟地拨回原位，“你不喜欢我大声说话，所以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你不喜欢我大声说话……”他喃喃自语，“那我小声点……好不好？”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小声点……”他凑近江临耳边，呼吸拂过对方冰凉的耳垂，“你醒醒好不好？就一下……就看我一眼……”
陆宴修的手指抚过江临的眉眼，停留在他的唇上。他记得这唇瓣的温度，记得它们弯起时的弧度。可现在怀里的人却安静得可怕，陆宴修的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你恨我是不是？”陆宴修低声说，“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他猛地将江临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将脸埋在江临的颈窝——可那里再也没有熟悉的气息。滚烫的泪水砸在江临苍白的颈侧，又迅速变得冰凉。
“我错了……”
“我不该推开你……不该说那些混账话!”陆宴修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压抑的哽咽终于溃不成军。他近乎慌乱地吻上江临的唇，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我明明，明明应该第一时间抱住你的……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没有回应。
陆宴修突然脱力般垂下头，额头重重抵在江临肩上。军装冰冷的金属纽扣硌得生疼，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
“我早该告诉你的，我从来没有……”他闭了闭眼，咸涩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哪怕一刻……停止过爱你。”
我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