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传闻中的顾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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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怅然后，柯渝话中的信息也同样让会议室中的众人精神一振。
“江儿，按照昨天的思路去查近30年圣莲村的失踪人口，重点关注这个肖凌凌，梳理她的人际关系网。如果确认失踪，搜索有没有与她相关的报案信息。”
给大家安排好工作后，齐明直接往档案室所在的大楼走去。几周前他接到了省公安厅厅长付郁一的电话，省公安厅准备成立由宁城市刑侦支队和云港市刑侦支队组成的双城联合专案组。抽调两市刑侦精英力量，对两市未破的积案、悬案重启调查。
专案组项目代号“零号档案。”
齐明对专案组的成立并不感到意外，近年来随着刑侦手段升级，许多从前不具备调查条件的案件不断有新线索浮现。
但“零号档案”？齐明揣摩着这个代号的名字，这帮老家伙，怎么突然搞了个这么“文艺”的名字。
正暗自思量着，齐明电话突然响起。掏出一看，来电名称赫然显示着付郁一。
“付厅，大早上的，有何指示？”
“小齐啊，我带了两个惊喜给你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硬朗，付郁一是刑侦体系里的老人了，经验丰富，在一线时期就是破案无数的传奇刑警。
如今升至厅长的付郁一依然是慧眼如炬，行事果决，上任以来多次大刀阔斧地推动刑侦团队改革创新。
“惊喜？您老别给我惊吓就成。”齐明是付郁一一手提拔起来的，说是“伯乐”为不为过，所以两人私下谈话里没讲什么虚礼和客套。
“什么惊吓，你小子。我马上到你们市局了，下来接我。给你带了个好工具，还有个大美人。”
不等齐明回话，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什么大美人”齐明举着手机，无奈笑笑，老领导还是这么性急。
快步下楼，黑色红旗车已经稳稳停在门口了。齐明赶忙走上去，准备拉开车门。
正在这时，一只白净且骨节分明的手快他一步，先搭了上来。齐明侧身望去，瞬间懂了刚才老领导口中的美人是所指谓谁。
如果是这位，那确实担得起一句美人。
顾辛夷，云港市刑侦支队支队长。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有明显的运动健身痕迹，但却并不是常见的大块头，反而是薄肌窄腰。
再往上看是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因为其亲生父亲是外籍，顾辛夷的五官非常立体，鼻梁高挺，眉弓饱满。但他的一双眸子偏生遗传了母亲，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内心往往会不自觉地涌起一股冲动，将所有的秘密都心甘情愿地告诉他。
而现在这双桃花眼轻轻一弯：“齐队，又见面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在国外长大的缘故，虽然顾辛夷的中文非常地道，但发声位置靠后，声音很有磁性，此刻听起来仿佛含着笑似的。
明明两月前才在连云市的一起特大金融诈骗案的案件总结会上见过这位传闻中的顾队长，但那个时候是在会议厅中，隔着讲台听他汇报。今天近距离一看，齐明还是被晃了神。
齐明错了一秒才答道：“顾队，欢迎。今天和付厅是为了专案组的事情过来的吗？”
“是，也不是，主要是为了来看你。”顾辛夷退后了一步，示意齐明开门。
齐明一下哑火了，只好先将车门打开。
付郁一下车看到两人站在车前，朗声笑问：小齐，辛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这个老头子还说介绍你们认识下。“
“领导，上次云港跨国诈骗案不是顾队开了案情总结分享会吗？我过去学习，只是有事儿没和顾队说上话就走了。”
“哦好好好，”付郁一了拍两人的肩膀，“先进去吧，我们边看边说，这次有很多机会交流。”说罢，付郁一率先朝着档案馆走去。
前期大家其实已经组织讨论过，首批先将哪些案件加入本次专案组调查清单。其中提及很多的就有10年前在宁城市发生的一起杀人抛尸案。而这起案卷的数期调查资料就在宁成支队的档案馆中。
回忆到此处戛然而止，最后的记忆片段就停留在自己进入档案室拿起调阅的案卷资料，准备向付厅和顾辛夷进行案情分析。
此后应该是还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齐明如何努力回想，不仅毫无头绪，甚至还引发了轻微的头痛。
齐明一向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镜中的自己确实是肖金海的模样，而且还是他年轻时候的模样。
刚才的日历上标注着2010年，20年前，这和肖凌凌好友肖雨讲诉其疑似失踪时间较为吻合，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查看此处是否就是20年前的圣莲村。
齐明心下决定了，便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刚才的老妇已在前厅的餐桌前坐定，桌上是一盘青翠的凉拌莴笋丝，一盘扁豆炒肉沫，还有一碗白萝卜滑肉汤。观察着菜色，齐明思愎虽然肖金海家中简陋，但显然衣食还是无忧的。
蒸米饭的蒸笼就摆放在餐桌边，齐明走过去，为老妇和自己盛了各盛了一碗饭。
妇人看到“儿子”主动盛饭，显得很高兴，连忙接过饭碗。
齐明坐下后顺势说道：“妈，今天峰叔叫我吃了饭去神庙庙里帮着抬东西。”
齐明这话一是想要验证村中是否有神庙，而是看肖三是否如肖锐所说确实和圣莲村村长父子关系颇深。
听完齐明的话，老妇愣了两秒，答道：“是为了选神女的事情吧，这段时间你峰叔忙，你和小锐要多帮帮。”
选神女，这是齐明第二次听到相似的话了。肖雨曾对柯渝说，自己的好友正是被选为神女，然后莫名失踪了。
难道现在果真身在了20年前的圣莲村了？
齐明匆匆吃了饭，就出了门。出门前他专门回头瞧了瞧，只见那妇人仍在饭桌前吃着饭，并未有什么阻拦，看样子是接受了刚才齐明帮忙的说辞。
思索着入村时在小桥上看见的寺庙的方位，齐明向着村庄的东南方前进。
才走出去几百米，忽地齐明听见远处的田埂中传来了一阵稚嫩清脆的笑声。
走近一看，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上衣，下身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的少女。她将长发拢起扎成高马尾，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正是少年人抽条的年纪，少女看起来很瘦，但她却并不羸弱。此刻充满力量的双腿正迈步在田埂中奔跑。
少女边跑边回头，向身后喊着：“快来啊，这边！”
齐明朝后看，原来在少女身后几十米的田间小路上还缀着一位耷拉着脑袋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年纪比少女要小，身高明显要矮一大截，估摸着也就7、8岁的样子。比起在深秋里还穿着单薄衬衣的少女，男孩身上的衣服要厚实许多，一件夹棉的咖色外套，配着黑色的皮靴。
男孩本来低着头，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但此刻放佛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来向齐明的方向望过来。
也是这一眼，才让齐明看清了他的样貌，他应该和少女是有血缘关系的。齐明打量着两人的脸，都是一样的粗眉和宽鼻。
只是女孩的脸型偏长又瘦，看起来偏向瓜子脸。但是男孩的脸却圆乎乎的，有着稚气未脱的婴儿肥。
齐明感觉男孩看到他的时候，似乎眼神突然亮了亮，但刚想细看，男孩就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金海叔！”女孩清脆的嗓音打破了齐明的思索。“你往哪儿去？”
齐明不知道女孩是谁，只能模糊答道：“我去趟庙子里，你们今天不上学吗？”
听到齐明说村庙，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凝滞，半晌后才答道：“金海叔，我妈妈给我请了假，这几天都不用去上学。”
看见齐明好像打量着她身后的男孩，女孩又补充道：“金海叔，那是我的……远房表弟。前几天我爸爸回来了，他跟着我爸爸回来玩的。”
女孩好像还想问什么，但此时一直没说话的男孩突然朝着少女开口：“肖凌凌，我要回去了。”
女孩顾不上还在和齐明讲话，连忙回头：“你才出来怎么又要回去，小河就在下面一点了，我带你去石头下面翻小龙虾。”
看见男孩还在朝着反方向走，少女连忙朝着齐明急促地笑了笑：“金海叔，你慢点去，我得先去找我弟弟了。”
说罢也顾不着齐明答话，少女快速地朝男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肖凌凌，男孩口中的称呼在齐明的脑中已然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刚遇见的少女就是疑似在20年前在圣莲村失踪的少女肖凌凌。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将20年前发生在这个村庄中有关少女失踪案中的一切串联起来，真实地在齐明眼前展现。
回想刚才和肖凌凌的对话，远房表弟，父亲，这些此前柯渝在转述肖雨的描述中并未提到。
一边整合着现有的信息，齐明一边继续朝着村庙方向走去。
村庙是所有描述中都交叉出现的地点，齐明直觉在那里一定能有所发现。
沿着村中蜿蜒曲折的土路，朝着东南方向齐明走到村庄尽头，抬眼望去，不远处有几座连绵的山峰伫立。
上山的路已经搭好了石阶，可以容纳两人并肩通过。
村中随处可见的是泥土路，上面铺了些石子防滑。而此处的石阶用的却是表面凿刻的青石板，村庙在村子里的地位似乎比想象的还要更重些。
神庙并不在山顶，而是接近半山腰的山间。按齐明的步速，从山脚到此处大概也就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将要行至神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齐明的右前方，就站在神庙的香炉边。
咖色棉夹克，黑色小皮靴。
这不就是刚才肖凌凌口中的远房表弟吗？
可是刚才一路上齐明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跟在后面，难道村中还有别的什么路可以来到村庙？
正思索着，男孩发现了齐明的身影。只见他居然快步下了几梯台阶，在齐明面前站定，拦住了他的去路。
男孩身高在1米2左右，而肖金海的身高超过了175。所以即便男孩站在齐明前两阶的台阶上，他依旧需要仰着头和齐明说话。
他的脸上此刻看不到孩童的稚嫩，而是充满了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严肃和悲伤。
“警察叔叔，你能救救我姐姐吗？”
男孩微弯的眼睛望向齐明，声音瓮声瓮气的，但是每个字却很清晰地落入齐明的耳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传闻中的顾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