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应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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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言点了点头。
何江澜只觉得这肯定是林溯密谋的。
“可是，我……”
衣言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毕竟何江浼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少接触。
“小何总，你已经是大人了，不用那么怕何总。”
衣言用眼神安抚着自乱阵脚的何江澜，他真觉得自己在安抚小孩，哪怕何江澜没有比他小几岁，
“我们这里的空闲职位不多，其他都是技术岗位，只有林溯的助理位置一直是空缺的。”
何江澜听懂了衣言的意思。
这不就是说他是个姐宝男！可恶。
他一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干。”
衣言很满意他的反应：“嗯，然后呢你这两天就可以准备一下上班的事宜了，我们这边的假期是按照岗位来的，你可以双休。”
也是，游戏研发的话如果程序员双休了可就出大问题了。
何江澜抱着文件和工牌走出了衣言的办公室，看见林溯果真一直在门口站着。
“……走吧，上司。”何江澜叫了他一声。
林溯应了一声，落后了半步，关紧了衣言办公室的门。
“江澜，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安排的。”
林溯看不清何江澜的表情，与他并排走着解释。
何江澜停下了脚步，向他看了一眼。
棕黄色眸子颤抖着，里面有什么？
好像只读得出委屈。
林溯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不会继续刺激他。
而何江澜是觉得，他被林溯耍了。
不说这个职位是江、何两公司的合作的产物。
仅仅只是职位安排，衣言明显是林溯的人，像是林溯专门挖了一个坑，就等着他不能置疑地往里跳。
林溯不用说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留在了他的身边。
这不是何江澜想要的。
“我怎么做？去你的办公室吗。”何江澜问，“带路。”
也许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何江澜的语气也冷了一些，下坠的尾音能听出他的不开心。
林溯的办公室只在办公桌上有一个男角色的手办，一个绿发金瞳的游戏角色。
何江澜越想越委屈，心情的不愉悦促使了空荡荡胃部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他抚着肚子，背对着林溯站在刚整理出来的工位前。
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人在饥饿的时候，坏情绪会被放大。
林溯听着他这边的动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吃饭吗，我请客。”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作为给新员工的福利。”
何江澜：……
但他确实饿得有点肚子疼了，点了点头。
槐城挺大的，何江澜以前来槐北也只是短暂游玩，或者是参加漫展。
没办法，谁叫什么活动都在这边。
也许是相处时间久了一点，二人没有那么陌生和拘谨了。
何江澜觉得，像是慢慢回到了初中时期二人最纯粹的相处方式。
没有那么多七扭八歪的心思。
“你还能吃得惯辣吗？”林溯看着手机上的点评软件，“吃牛肉还是烤肉，还是别的什么？”
随着胃部的蠕动，何江澜觉得肚子愈发难受了，甚至有酸水顺着喉管反了上来。
好像，是应激了。
他觉得林溯的声音越来越远，听不太清楚。
所以他没有回话，抑制不住的在干呕之后，伸出手胡乱从包里抓出一把胃药就着桌面上杯子里的水吞进了肚子里。
林溯没有听见他的回话，回过头就看到他用自己的水杯吞吃了一大把药片。
虽然他不知道何江澜怎么了，但从没见过有什么药是这么吃的。
何江澜明显是在乱吃。
“江澜？”
林溯摇了摇他的肩膀，何江澜像是才反应过来，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心口的灼烧感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林溯有些手足无措。
真难看，还没开始工作就搞得这么狼狈……
过多服用药物的副作用比药效来得更快，胸口发闷脑袋发昏，何江澜慢慢蜷缩成一团，死死拽着林溯的西装外套。
“江澜？是胃疼吗？”
林溯看懂了他的症状，也不忙着选吃饭的店了，想要扶着他去办公室里间的房间休息，但何江澜缩成一团不愿意动。
林溯想，自己可不可以抱抱他。
趁人之危。
见何江澜额头渗出冷汗，一张脸因为疼痛皱在了一起。
林溯伸出手打横抱起了他。
何江澜并不重，但依旧是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手穿过他的腋下和膝弯，何江澜身上淡淡的花香离得更近了。
柔软的身体接触到一起，林溯不合时宜地有些心猿意马。
“你……”
身体突然腾空，何江澜依旧蜷缩着，咬着牙想说什么，但只是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落到柔软的床铺上，何江澜稍微好受了一点。
林溯脱下他的皮鞋放在床边，何江澜在有着陌生气息的床上身体蜷缩在一起，手依旧紧紧抓着林溯的衣服。
胃病的发病来得急，林溯只好点了一份清淡的粥。
何江澜嘴唇发白，浑身发着抖，修长的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白。
林溯很喜欢像这样看着何江澜。
至少现在的他很脆弱，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逃离。
“为什么要这样吃药？…不要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林溯用纸巾擦拭着何江澜额头上的冷汗，嘴里念念叨叨，
“不要生病，不要。”
听着这句近乎哀求的低语，何江澜奋力抬起手，却只是抚摸了一下林溯的嘴角。
温冷的手心和指尖触碰到面颊，反而是颤抖的林溯被病人安抚了。
何江澜收回了手，任由林溯慌张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紧紧闭上了眼睛和胃部与心口的灼烧感抗争。
他想起来，林溯母亲去世之前，林溯也是一直这样守在病床前。
也许是这次急性发病，自己这幅样子，触及到了林溯的心理阴影。
随着一阵一阵的绞痛，何江澜手上施加的力度越来越大。
很疼，这个情况下的何江澜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手里的是另一个人的手，而不是衣服和其他什么没生命的死物。
何江澜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是这种力道反而是让林溯安心了一些。
这种疼痛感证明着，他还有力气挣扎。
……
何江澜缓过来的时候，林溯正在单手拆外卖员送进来的粥。
自己躺在林溯床上的样子被其他人看见了吗？！
“你，我，刚刚……”
何江澜慌张地松开了手，看到林溯手上因为长时间挤压而变形的肉和泛红的手印，他又说不出话了。
在紧急情况，潜意识依旧有一处对于林溯的依赖。
显得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改变。
林溯没说什么，把粥打开，端到了他面前：“何少爷这才几天没人照顾，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听到林溯这么形容自己，何江澜喝了一口粥，缓解了一下饥饿感，才缓缓开了口：“是啊，要不是我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得胃炎。”
“怎么样，喜欢这个回答吗？”
何江澜喝着粥，虚弱地笑着问他。
听出来他在插科打诨，林溯这才放下了心来：“下次不要那样吃药，一次只能吃两片。”
在何江澜犯病的这段时间，他搜了一下何江澜服用的胃药的说明书。
“嗯，一天两次，一次两片。”何江澜应付到，“我知道。”
何江澜觉得这个粥还挺好喝的，回去要自己做一下。
“刚刚……有人进来吗？”
“有啊。”林溯回答，“小何总死死抓着我的手，我走不开，拿不了外卖。”
何江澜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林溯见他停下了喝粥的动作，耳根子都红了，这才补了一句：“是衣言拿进来的，放心，他不会出去乱说的。”
这个衣言果然是跟林溯一伙的。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肢体接触，何江澜在心理上没有那么抗拒和林溯相处了。
这个房间并不大，只是在办公室最里间隔出来的。
但是有洗漱台，除了不能洗澡之外，完全算一个能好好生活的小房间了。
“这里，”
何江澜觉得这里和林溯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很像，甚至床头还有林溯和母亲的合照，但他不想提到过去，
“你经常在这里休息吗？”
“嗯，因为我家里通勤很远，就干脆和江总提出申请，在这里隔了一个小房间。”
林溯坦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办公室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家。
何江澜看到了林溯向他投来的的目光，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睛，静静吃着那份粥。
刚结束了痛苦的症发反应，他还有些虚弱，也不想继续跟林溯明里暗里进行一些孩子气的博弈了。
“这个多少钱？”
何江澜问他。
“没关系，不贵。”
林溯也回答了，不过是在答非所问。
他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手指有节奏地动着，这个动作一看就是有话想说。
听着他略显沉重的加速的呼吸声，何江澜记不起来上一次这么长时间和林溯待在一个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是多久以前了。
何江澜被对自己来说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有效地取悦了，也不再去思考有了私人的金钱往来会不会再一次有联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接受了林溯对自己的帮助。
每天在林溯手底下干活，可能会有很多东西慢慢纠缠在一起，他也不知道。
林溯见他笑了，也放松下来。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何江澜没有马上回答这个看上去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他只是观察着林溯脸上的神情，想从上面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何江澜把粥碗放在了床头，
“林总监是想听我过得好，还是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