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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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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抱着长长枫枝回自己的房间去，一路上好几个人冲他打招呼。
“看来雪子心情很好啊。”
“是啊。”收到了枫枝跟小费，怎么能心情不好呢。
清洁工脸色微沉：“今天晚上可不要跟着舞女玩了。”
“即家人又点单了么？”雪子问。
“是其他客人。”
雪子点头：“我晚上有事呢。”
“雪子！感觉如何啊？”小原双手插在裤兜里，朝他走来。
“挺好的。”雪子说，“把包还给你。”
“捡这么大一根呢。”小原接过他递来的枫枝，“这种能不能入药呢，要是能的话，感觉会很甜啊。”
雪子还背包给小原，小原一手拿包一手还枫枝给他。
“走啦。”雪子说。
“雪子你真应该说说小原，他又准备去喝酒呢。”经过的服务生说。
“他是陪客人喝嘛。”雪子笑道。
忽然看见刘方拿着一块抹布进了茶室，雪子跑了起来：“老爸！”
“嗯？”刘方探出头，一边的眉毛吊起，呈个半圆形。
雪子飞奔到了茶室前，头发翘起来了。
刘方看他一眼，转过身朝里走，“还不饿？快吃饭去。”
“等下就去。”雪子进屋问，“助眠香薰加在购物清单上了吧？”
刘方擦桌子的手一顿，眉头锁起来：“好像是忘记了呢。”
“怎么能这样！”雪子有些失落，“助眠香薰我们之前没买过，很好记的啊。”
“这可怎么办呢？”刘方佯装为难道，“买东西的人怕是已经在打转身了吧。”
雪子使用善意的鄙视。刘方似笑非笑又忍俊不禁。
“骗我的对吧？”雪子期待了起来，“像爸爸这种记性好的人，怎么会忘记呢。”
“我记性很好吗？”刘方继续擦起桌子，锃亮的桌面映出雪子的笑脸。
“肯定是骗我的，我吃饭去了。”雪子往门口走，“助眠香薰到了之后我就来拿。”
“你要卖给谁去？”刘方疑问。
“你刚才骗我，我现在不告诉你。”雪子飞快地关上了门。
雪子抱着枫枝进自己房间待了会儿，再去吃饭，吃完饭到仓库来找东西。
“找什么呢？”一个婉转的女声，是小烟姐姐。
“我找找有没有胶水或者双面胶。”雪子回了头。
小烟本打算在这儿抽烟的，把叼在嘴里的烟推进了烟盒里，说：“等你走了我再抽。”
“抽烟对身体不好的。”雪子努力翻找着。
小烟叹口气，“可是戒不掉啊。”她走到雪子身边，帮忙找了起来。
“怎么没睡觉呢？”雪子问。
“有人点单了，怕到时候正好睡，结果又要起来化妆换衣服。”
雪子乐呵一笑，“确实啊。”
“好像没看到胶水，你们那里没有吗？”
“没有。”雪子有些沮丧。
“那再找找吧。”小烟玩笑道，“其实也可以用黏米粒嘛。”
“那怎么行呀！”
最终两个锲而不舍的人还是找到了胶水，虽然只有半瓶。
雪子高高兴兴地走了，小烟关上仓库的门，点燃了女士烟。
雪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下午，期间刘方来敲他的门。
“雪子，助眠香薰就给那个人，别卖了。”
“本来就是要卖的啊。”雪子扬声道。
“听爸爸的话昂。”忙碌的刘方走了。
雪子不要听。晚上八点半提着一个黑袋子去找即墨夜。
敲了会儿即墨夜的房间门，可是没人应答。
正巧有服务生经过，这里的服务生可是眼神好耳朵尖的，雪子问他：“即墨夜还在吃晚饭吗？”
“吃完饭过了会儿就去泡温泉了。”
“他一个人吗？”雪子再问。
“好像是，其他的即家人都零零散散分布了，就属说这里旧的他最显眼嘛。”服务生笑道，“不自觉就留意了，还生怕他觉得我们的服务态度不好呢。”
雪子到男汤外面的等候区坐，片刻后问站在柜台后的人：“即墨夜进去泡多久啦？”
“找他有事么？”那个人偏头想一想，“二十好几分钟了，估计也快出来了吧。”
雪子便看向那块写上了“男”字的布门。
时不时有男人进出，可都不是即墨夜，雪子靠什么来分辨呢，大概是身高肤色跟气质吧。
雪子掂了掂袋子，再靠在了椅背上，长而翘的睫毛慢慢下垂。
穿着深蓝色浴衣的即墨夜掀开布，走了出来，一眼看见坐在长沙发一端的雪子。
“诶即墨夜！”雪子如梦初醒般睁大了无比明亮的眼睛，紧接着站了起来。
“我找你有事。”雪子郑重地说。
即墨夜向外走，“什么事？”
“你去哪里啊？”雪子问，“回房间吗？”
“嗯。”
“那走吧。”雪子跟在了他身边。
他似乎有些不解，睨来一眼，又一眼，但是没说话。
“你别误会了。”雪子说，“我跟你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关系，单纯是有点事。”
这话，他不做理睬。
到了即墨夜的房门前，雪子才说：“我是来换掉那根香味蜡烛的。”
“哪里有香味蜡烛？”即墨夜反问。
跟着他进了房间，雪子规矩站在门前，问：“不是有给你送来一根香味蜡烛吗？”
即墨夜开了灯，雪子看向他，才发现他漆黑的发梢携带湿意。
他走到床头柜边俯身，拉开柜子拿出一根浅黄色的蜡烛。
“就是这个。”雪子问，“我可以坐吧？”
“请便。”即墨夜拿着蜡烛走了来。
雪子把袋子搁在桌上，落座时刚好即墨夜到了。
“就是普通的照明蜡烛。”即墨夜把蜡烛放在了桌上。
雪子拿过来仔细地闻，即墨夜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这个颜色……”雪子有些困惑，“可能是搞错了？”
“找我什么事？”
“我拿了助眠香薰来。”雪子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二十一个。”
“什么意思？”即墨夜皱眉。
“你不是需要助眠香薰吗？”
雪子有点不好意思把袋里自己制作的纪念书签拿出来了。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雪子刚想解释，即墨夜说：“明明有助眠香薰，但是给我一根普通蜡烛。”
“不是的，服务生肯定是看这蜡烛有颜色，才搞错了。”
“现在又来宰客人了？”
“这是宰吗？你需要，我们就提供，收费的话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即墨夜扫了眼香薰盒，“市面上五块钱一个。”
雪子的脸唰得红了。白净的脸面像是铺上了汹涌的绯红霞光。
即墨夜越是盯着他的脸看，他的脸就越红，越是盯，越是红。
以至于他的耳朵跟脖子也蔓延上了浅红。
“一般卖得贵一点，”雪子咕哝着，“赚点差价不是很正常吗？”
“为了报复我么？”即墨夜说，“报复我说你们浴场的不好。”
“你这属于是随便揣测别人了吧？”雪子抓到了他的把柄，“你揣测别人了，你揣测我了。”
“你宰我宰得这么直接，我不能直接点么？”
“不算宰，你觉得贵就算了。”雪子把香薰盒装回袋子里。
雪子正起身要离开，即墨夜问：“袋子里还有一个香薰？”
瘪着嘴的雪子告诉他：“没有了！”
“拿出来看看。”即墨夜说。
已经站起来的雪子不情愿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枚自己制作的红枫叶书签。
即墨夜要他的解释，飞速看向他的双眼。
“这是纪念书签。”
“你亲手做的？”即墨夜很快问。
“嗯。”雪子小幅度点头。
“你。”
雪子赶紧打断他：“没错，这纪念书签也是我拿来要卖给你的，五百一个。”
即墨夜不说话了。
“你肯定在想，我狮子大开口是吧？”
雪子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可是你往后又能来我们这里、去那枫叶公园几次呢？”
“再说了你对赏枫的感觉很一般，那这次很可能就是你唯一一次赏枫了，我想你带个有纪念意义的枫叶书签回去，也很正常吧？”
“我卖五百那是因为我想卖五百，你不买就不买。谁不想赚钱，可别说我宰客，那也得你让我宰才算吧。”
“有点钱的客人都会宰么。”即墨夜开了口。
“都说了不是宰！香薰你愿意买就买。”
雪子确实是有点心虚的，这么大的香薰怎么会才五块钱一个啊！
“宰过别的客人吗？”即墨夜问。
“还没有。”
“还？”即墨夜笑了一声。
雪子觉得他在嘲笑自己，说：“那是因为目前没有哪个客人跟你一样还要助眠香薰。”
“是觉得客人事多吗？”
“听说你的事确实比较多。”
“讨厌这样的客人吗？”
“不讨厌这样的客人，讨厌、你。”你很傲慢。
即墨夜淡声道：“你们这么待客，怪不得赚不到钱。”
“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了，打扰了！”雪子再次起身要走。
“我买。”却听见即墨夜说。
“不卖了。”雪子看向他。
“香薰跟纪念书签，都要。”即墨夜去拿钱包。
“五百块的书签你也买？”雪子十分怀疑，“你不会买了我的书签之后，用来大肆宣扬我们这儿宰客吧？”
“你不就是要宰我么？”即墨夜拿着钱包过来了。
“算了，这书签免费给你。”雪子说。
“不必。”即墨夜一张张抽着钞票。
他的钱包真是鼓囊囊的，雪子没忍住看了一眼。
他竟然抽出了十张放在桌上，雪子惊讶：“你数错了吧，是五百二啊。”
“剩下的是小费。”即墨夜看他一眼，把钱包合上了。
“关于什么的小费？”雪子要问清楚。
“聊天。”即墨夜走去放钱包了。
聊天？这是聊天？跟他辩几句还能得小费？
雪子眼睛溢光，仿佛看到了商机，虽然这个人很傲慢，在聊天上面也话不投机……
可是，刚宰了他这么多，还继续宰他也太过分了，雪子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我收钱了。”
雪子把香薰跟书签好好地摆在了一起，再把钱收到口袋里，眉眼止不住的喜悦。
“你今晚会替舞女表演么？”即墨夜问，“如果又缺人的话。”
“情况像上次那么紧急的话，倒是……”雪子的语气都平和了。
“再怎么贪财，最好也别这样。”
雪子真是讨厌他这傲慢的语气，“哪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