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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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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了一勺青豆放嘴里，嗯，满口的青涩的草味。
石仓哲美吐了吐舌头，“还是好难吃。”
手里又叉了个西蓝花，沾满酱汁，一口牛肉一口青菜地将难吃的青菜都吞进肚子里。
女仆玲子收拾餐桌时，看见平时剩下一堆青菜的碟子今天却被吃了个干净，高兴地夸了她一句真棒。
哲美小姐可执拗了，说不吃就不吃，不干就不干，要做就要做到底，这也是她对作品的态度，可难劝了。
女仆玲子见小姐执意站在太阳底下，没法，便到厨房，做了一杯冰冻的果茶给她解解暑。
“小姐，喝一口吧，可别热坏了。”玲子道。
石仓哲美站久了也有点渴，接过饮品喝了一口，冰冻的袖子蜜茶甜中带甘。
“噢啦，这个好喝，还有多的吗？待会也给客人来一杯。”石仓哲美咕噜咕噜又喝了两大口。
"有的，做了一壶呢。"玲子道。
大概喝了一半，花园前的大门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车辆，绕着花园侧的车道行了一圈到正门。石仓哲美欢快地跑了过去，灰暗的防窥玻璃看不着里面的人。
车子“咔哒”一声，佐久早圣臣打开了车门下来。
他戴着白色的棒球帽，身上是宽大的白T恤，搭着长袖的白色防晒衣外套，下身黑色的悠闲裤，显得身高腿长的。
棒球帽下脸色稍暗，侧面照过来的天光在他眼帘下投下属于睫毛的二重阴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加发亮。
他背着天光走向她，遮挡下形成的投影像是半透明黑色羽翼，给人带来无边的遐想。
便服的阿多尼斯让石仓哲美眼睛一亮。
好帅。
大概是被灼热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佐久早圣臣捏了捏棒球帽的帽檐，低了低头，“下午好。”
石仓哲美脸上是明媚的笑，“下午好！”
石仓哲美今天穿了身青色的短袖衬衫，搭配咖啡色连体短裤，蓝绿色的袜子搭小皮鞋，浅金色卷发今天清爽地绑了两束低马尾，发间和连体衣上夹了彩色的可爱动物夹子。
两人走在一起，仿佛白纸上泼了一桶五彩斑斓的漆。
佐久早圣臣微微抬头，面前的宅邸主体是白色调的，边缘处有精致的花草雕刻，巧妙地将欧洲古典建筑的精致和现代简洁相结合，典雅而大气。
花园的草地上铺着鹅卵石小路，每颗都圆润泛着异彩，修剪整齐的绿篱开着鲜艳的玫瑰，打磨光滑的大理石雕塑点缀其中，充满了艺术的氛围。
无论是在实非凡品的雕塑，还是花开得饱满的各色玫瑰，大得能住几代人的宅邸……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出石仓同学是来自资历雄厚的家庭。
佐久早圣臣脑海浮现刚刚家里几位初中男生的话——难道佐早久家钓到富婆了！不是挺多这种的嘛网上……
佐久早圣臣捂着脸，掩住脸上那抹浅浅的尴尬的红。
他可没有想过这层面，他只是……只是来，嗯，参观她的画室，欣赏她的作品而已。
从指缝间，好奇地看着他的石仓同学，对方脸蛋热着红扑扑的，额侧还有薄薄的细汗。
“你……不热吗？”
说起来，刚刚车子驶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她站在花园里，不会一直站在外头等他吧……
想到这，佐久早圣臣的心底泛起一丝不明的异样。
“还好，等你的时候我喝了冰饮，你要喝吗？很好喝的！”石仓哲美问他。
虽说是问，转眼她便向站在不远处，黑白女仆裙打扮的女士招了招手，说需要刚刚那一杯冰冻的柚子茶。
于是，佐久早圣臣手里多了一杯透明胶杯，内里是淡粉色的柚子果肉飘在琥珀色的冰茶里，透明的冰块水晶似的，温度有点凉，女仆细心地加上了环状隔温垫。
石仓哲美手里也有一杯同样的冰饮，已经喝掉了一半，她在他面前演示般地喝了一大口，举起拇指笑着说道：“铃子很会调饮的！快试试看！”
佐久早圣臣顺着她说的吸了一口，清新的蜂蜜甜味和甘味，果肉划过舌面带来的颗粒感丰富了口感，让人回味无穷，还想再喝一口。
“很好喝。”佐久早圣臣点头赞同。
“是吧！”自己喜欢的东西获得了对方的认同，石仓哲美很是高兴。
佐久早圣臣跟着石仓哲美走在宅邸的走廊上，一边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玻璃外是一片绿色的小天地。另一边是墙壁，墙壁以嵌入一半希腊风格的象牙白圆柱区分一个个区，每一个区内都挂着不同的艺术品，或者是油画，或者是古物藏品。
“这是科林斯柱式的设计，你看，最上面，就是柱头，就像剩满花草的花篮，是外公的爸爸的爸爸刻的，好看不！”石仓哲美指着上方道。
佐久早圣臣仰头，顶端是花草样式形成外翻的设计，雕刻细腻，形成复杂的明暗光影，“很是精致。”
“这个灯，晚上开就会很好看，是外公设计的，灵感来自于光明之神阿波罗的仆从，他设计成光之小精灵的样子了，超可爱的！对了，花园的那个喷泉雕塑是淡水之神纳伊阿得斯……”
古铜色的光精灵，设计并不写实，反而是简约的几何图形组成，很是可爱，脑袋圆圆的，耳朵是火焰的形状，背后是小翅膀，表情显得很努力，两个小手举着明亮的灯泡。
石仓同学的外公，就是那位打造了拿着锤子和凿子的小天使的艺术家吧。
每当佐久早圣臣的目光落在某个作品时，石仓哲美便会如数家珍地介绍该作品的背景，她似乎对这些作品充满了爱意，脸上都散发着光。
想起前几天去的那个艺术展，克利莫夫艺术展。他想，她或许比艺术展专门负责介绍的工作人员还要熟悉所有展示品。
她的介绍富有感情，听起来，更让人动容。
仿佛要把她一切喜欢的东西，都展示在他面前，与他分享。
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就算佐久早圣臣只对排球有兴趣，此时此刻，也被带进去石仓哲美的艺术世界了，跟着她，与历史洪流中存活下来的艺术品邂逅。
不过有些作品，也是很现代的，让人感到亲切。
石仓哲美注意到他的视线，道：“哈哈！这是我画的，有一天顾着打磨作品，意识过来都快要饿晕了，肚子咕咕叫的。然后厨师给我煎了牛排，明明是很平常的一道菜，那个却觉得特别好吃！”
白瓷的碟上，牛排的表面是迷人的焦糖色，边缘泛着金黄的光泽，油脂上泛着白色的高光，牛排纹理清晰可见，横切面是刚熟的粉嫩色调。
逼真的画工让牛排仿佛就出现在眼前，佐久早圣臣感觉嗅到诱人肉香味。
“咕噜咕噜……”
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打鼓声，感觉那鼓声撞到了墙壁，还引起了回声。
空气凝固了一瞬。
石仓哲美眨了眨眼，望着他的肚子，问：“你饿了吗？”
“……”
佐久早圣臣按着肚子，按着帽子更低，将整个脸都盖住了。
在这高雅的地方里，他居然……
脸像是被放进火炉里烧着了一样。
怎么办。
许是喝了饮料胃部受到刺激，面包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加上眼前的画……
“嗯……有点，抱歉。”小声得像蚊子展翅的音量。
他尴尬地偷偷瞄了她一眼，眼尾急得泛红，“是不是，很丢人。”
她恍然大悟般，两手握拳上下地互相锤了一下，“你早说嘛，我可以等你一起吃的！你要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
“你……”
不会觉得很丢人吗。
佐久早圣臣把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她样子看起来并不觉得尴尬，没有一丝要取笑他的样子。
也没有问他，不是跟队友一起吃吗，怎么这么快就饿了……她什么也没有问。
反倒是……
石仓哲美挠了挠脸，“为了等你我也没吃多少嘻嘻，要不我们一起再吃一顿好了！我们提前吃下午茶！”
“你吃了的，你还告诉我了……你，不用勉强的。”
她肯定已经吃过，从照片来看，量不会太少，没必要勉强自己再吃。
佐久早圣臣承认道：“我……我今天训练结束得有点晚，所以……午餐吃得比较简单。不好意思。”
“你道歉什么呀，你们打球消耗能量那么大，不用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饿了，我要吃下午茶，一起？”石仓哲美邀请道。
她的肢体动作轻轻地摇动，好像有点雀跃。
她问远处的女仆玲子今天的下午茶是什么，问他要不要吃意面，表示自己想吃热狗，表情和肢体动作都表示着想要去吃下午茶。
面对她的热情，佐久早圣臣坦诚地点了点头，“……谢谢。”
石仓哲美暂且结束了介绍艺术品，带着他来到花园边的凉亭里。
凉亭顶上是种着绿色的攀缘藤蔓植物，几串串葡萄似的紫色的小花垂落下来，不过现在花期要过了，能看见枯掉了些。凉亭周围的土壤种着玫瑰、薰衣草、迷迭香和百里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味。
石仓哲美叠着手放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惬意道：“我一般都在这里吃下午茶嘻嘻，在画室里呆久了就等着下午出来晒晒太阳。”
现在正是阳光正盛之时，周围都上了层明亮的光晕，色彩明艳，很像油画里的世界。
圆桌铺着亚麻灰色的桌布，上放着一个透明水晶花瓶，插着一朵香槟色的玫瑰。两人分别对立坐在圆桌边。
等待食物的时候，石仓哲美有点小忐忑，又有点期待地问他：“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喜欢的作品，或者特别不喜欢的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