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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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宁盯着学生证上的新名字发呆，指尖轻轻抚过那三个字——祁、乐、宁。每个笔画都像是一道小小的奇迹，将他与过去那个被父亲厌弃的"顾丞风"彻底割裂。
"发什么呆？再不出门要迟到了。"祁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被放在他面前。
祁乐宁抬头，看见祁萧已经穿戴整齐，校服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在晨光中白得晃眼。他慌忙移开视线，捧起牛奶杯暖手："我还不习惯这个名字。"
祁萧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睡得翘起的头发："多叫几次就习惯了。"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祁乐宁的耳廓，"阿宁。"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祁乐宁差点打翻牛奶。自从三天前被祁家正式领养，祁萧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对他的态度从冷淡同学变成了现在这种...让人心跳加速的亲密。
"别、别这样叫我..."祁乐宁小声抗议，耳尖却诚实地红了。
祁萧轻笑一声，突然凑近："那叫什么？男朋友？"
"祁萧！"祁乐宁猛地站起来，牛奶杯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慌张地看了眼楼上，生怕祁妈妈听见。
"怕什么，"祁萧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我妈早就出门了。"他低头抿了一口牛奶，正好是祁乐宁刚才喝过的位置，"再说，她巴不得我早点找个对象。"
祁乐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他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却被祁萧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祁萧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浅蓝色手绳，上面串着一颗小小的银色星星，"给你的。"
祁乐宁愣住了。那条手绳做工并不精致，看起来像是手工编织的。
"我自己做的，"祁萧难得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熬了两个晚上。星星代表'乐'字，蓝色是'宁'。"他顿了顿，"戴上它，你就是真正的祁乐宁了。"
祁乐宁的视线突然模糊了。在原来的家里，父亲连他的生日都记不住，更别说亲手准备礼物。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任由祁萧将手绳系在他腕上。祁萧的手指温暖干燥，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谢谢..."祁乐宁的声音哽咽了。
祁萧没说话，只是用拇指轻轻擦去他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然后牵起他的手："走了，阿宁。"
阳光透过玄关的玻璃门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紧紧相连。
新学校的走廊比祁乐宁想象中要嘈杂许多。他跟在祁萧身后半步，不安地拽了拽校服下摆。虽然祁萧已经提前带他熟悉过环境，但真正面对这么多陌生面孔时，他还是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
"别怕。"祁萧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回头低声道，"跟着我就好。"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祁乐宁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他偷偷瞄了一眼祁萧挺拔的背影，那人走路时习惯性微抬下巴，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是他在原生家庭中从未见过的姿态。
高三(5)班的教室门近在咫尺，祁乐宁的心跳又开始加速。祁萧突然停下脚步，他差点撞上去。
"记住，"祁萧转身，双手搭在他肩上，"从现在开始，你是祁乐宁，是我弟弟。"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也是我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气音，却让祁乐宁浑身一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祁萧已经推开了教室门。
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那不是顾丞风吗？"
"听说他被祁萧家领养了？"
"天啊，他们站在一起好配..."
祁乐宁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书包带。那些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想起父亲喝醉后看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和失望。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祁乐宁惊讶地抬头，看见祁萧正冷冷地扫视全班，那些议论声立刻小了下去。
"从今天开始，"祁萧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威慑力，"他叫祁乐宁，是我弟弟。"
教室里鸦雀无声。祁乐宁感觉祁萧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像是在说"有我在"。这个小小的动作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大家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要稳，"我是祁乐宁。"
"哇，名字真好听！"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率先打破沉默，"祁萧你取的吗？"
祁萧拉着祁乐宁走到靠窗的两个相邻空位——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嗯，"他放下书包，难得耐心地解释，"'乐'是快乐，'宁'是平安。"
祁乐宁惊讶地看了祁萧一眼。昨晚祁妈妈问起名字寓意时，祁萧只是简单说了句"随便想的"，没想到他其实考虑得这么周全。
"好温柔的名字啊，"马尾女生羡慕地说，"比我的名字有意义多了。"
祁萧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揉了揉祁乐宁的头发："阿宁确实很温柔。"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教室里响起一阵起哄声。祁乐宁红着脸躲开祁萧的手，却在低头整理书本时忍不住嘴角上扬。阿宁...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仿佛他真的是个值得被温柔以待的人。
第一节课是数学。祁乐宁正专心记笔记，突然一张纸条滑到他面前。他疑惑地打开，上面是祁萧龙飞凤舞的字迹：[手绳很适合你，我的小星星。]
祁乐宁差点把纸条扔出去。他慌张地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确定没被发现后，在纸条背面写下：[认真听课！]画了个生气的表情，推回去。
祁萧看完后嘴角明显上扬，又写道：[遵命，男朋友。不过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这次祁乐宁直接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抽屉，坚决不再回复。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腕间的手绳似乎也在发烫，提醒着他与祁萧之间这个甜蜜的秘密。
下课铃响起时，祁乐宁长舒一口气。他刚合上笔记本，几个同学就围了过来。
"祁乐宁，你和祁萧真的是兄弟吗？"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好奇地问，"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祁乐宁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法律上是。"祁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祁乐宁椅子后面，双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有问题？"
眼镜男连忙摇头："没、没有，就是好奇..."
"祁乐宁，你的手绳好漂亮！"一个女生及时转移话题，"在哪里买的？"
祁乐宁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的蓝色手绳，刚想回答，祁萧已经抢先道："独家定制，仅此一条。"
女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是哥哥送的礼物啊！"
祁萧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而祁乐宁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悄悄拽了拽祁萧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
"下节课在实验室，"祁萧会意，直起身子，"走吧阿宁。"
祁乐宁如蒙大赦，赶紧抓起书包跟上。走出教室后，他小声抱怨："你干嘛那样说..."
"哪样？"祁萧明知故问。
"就是...说什么独家定制..."祁乐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会误会的..."
祁萧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将他堵在走廊拐角："误会什么？"他俯身，在祁乐宁耳边低语，"我说的都是事实。"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祁乐宁整个人都僵住了。祁萧离得太近，近到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
"你..."祁乐宁的声音微微发抖，"你别靠这么近..."
祁萧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凑近了些："为什么？不喜欢？"
"不是..."祁乐宁下意识否认，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张脸瞬间涨红，"我是说...这里是学校..."
祁萧低笑一声，终于直起身子："意思是，不在学校就可以？"
"祁萧！"祁乐宁气急败坏地跺脚，却因为太害羞而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祁萧似乎很享受他的反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不逗你了。走吧，真的快迟到了。"
祁乐宁红着脸跟上，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这样的互动对他来说太新鲜了——不是辱骂和暴力，而是带着宠溺的调侃和温柔的触碰。他偷偷看了眼祁萧的侧脸，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为那人镀上一层金边，好看得不真实。
实验课上，他们被分到一组。祁乐宁负责记录数据，祁萧则动手操作。当祁萧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各种仪器时，祁乐宁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看什么这么入迷？"祁萧突然问道，眼睛却仍盯着试管中的液体。
祁乐宁慌忙低头记录："没、没什么..."
"撒谎。"祁萧放下试管，转头看他，"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才没有！"祁乐宁的声音因为慌乱而提高了几分，引来附近同学的侧目。他赶紧压低声音，"你...你别胡说..."
祁萧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阿宁。"
这个亲昵的动作再次引来周围同学的起哄声。祁乐宁红着脸躲开，却听到祁萧对其他人说："别闹，我家阿宁害羞。"
"哇，祁萧你居然会护短！"一个男生夸张地叫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弟控？"
祁萧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而祁乐宁则低着头假装专心记录，生怕别人看到他烧红的脸和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我家阿宁"...这四个字像蜜糖一样在他心里化开，甜得发慌。
放学铃声响起时，祁乐宁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新名字。每当有人叫他"祁乐宁"或"阿宁"，他都会有一种奇妙的归属感，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
"今天感觉如何？"回家的路上，祁萧突然问道。
祁乐宁踢了一颗小石子，轻声道："挺好的...大家都很友善。"
"我问的不是大家，"祁萧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是你，阿宁。你喜欢这个名字吗？真的。"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祁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祁乐宁第一次发现，祁萧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琥珀色，像是融化的蜂蜜。
"喜欢，"他轻声回答，"很喜欢。"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谢谢你...哥哥。"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却让祁萧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祁萧伸手将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不用谢，我的小星星。"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祁乐宁浑身僵硬，但很快就在祁萧温暖的体温中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祁萧，闻着他身上阳光和薄荷混合的气息，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怎么了？"祁萧察觉到他的异样，松开手查看。
祁乐宁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就是...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对我这么好。"
祁萧的表情变得异常温柔。他轻轻擦去祁乐宁眼角渗出的泪水，低声道："以后会更好的，阿宁。我保证。"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密相依。祁乐宁看着地上融合在一起的影子，突然觉得，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简单——一个新名字，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愿意为他编织星星手绳的人。
腕间的蓝色手绳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就像他心中那颗被祁萧点亮的小星星，再也不会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