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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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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岑霄家的客厅乱得像被轰炸过。
祝源瘫在沙发上，脚边堆着七八个空可乐罐。
殷怜盘腿坐在地毯上涂指甲油，鲜红的颜色蹭得到处都是。
梁丞诺缩在角落，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黑客入门教程”。
余梓杭和梁丞意则坐在餐桌旁，桌上摊着那封余父的信，还有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空气安静得诡异。
“所以——”祝源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余哥你爸是个隐藏大佬，给你留了瑞士豪宅，还阴差阳错让梁哥成了送表使者？”
“差不多。”余梓杭揉了揉太阳穴。
“而你妈——”殷怜吹了吹指甲，“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可能暗中促成？”
“看起来是。”
其实就是。
“而你——”祝源指着梁丞意，“送个表都能送出家族渊源？”
梁丞意耸肩：“天赋。”
归根结底还是没天赋全靠缘分。
“那现在怎么办？”梁丞诺弱弱举手，“我爸还在家发飙呢，说我哥再不回去就冻结他所有银行卡。”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梁丞意。
梁丞意淡定地喝了口凉咖啡：“早冻了，我现在全靠你们余哥养。”
余梓杭：“？”
候凝思的电话在此时打来。
余梓杭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二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半天没动。
“接啊。”梁丞意戳他腰，“大不了我装你男朋友。”
“滚！”
梁丞意自出国回来后，犯贱的次数比平常多多了。
惹得余梓杭爆粗的次数也频频增多。
电话接通，候凝思的声音异常平静：“梓杭，晚上回家吃饭。”
“妈，我……”
“带上梁丞意。”
侯凝思说话的语气像是挖宝挖到了什么秘密。
嘟——电话挂断。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卧槽！”祝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见家长？！”
殷怜的指甲油刷“啪”地掉在地上：“这么快？”
梁丞诺惊恐地抱住电脑：“我要不要也去？我爸会不会连我一起打？”
想多了。
梁丞意摸着下巴：“你妈这是……同意了？”
余梓杭的耳朵红得滴血：“她只说回家吃饭！”
“哦”所有人异口同声，表情意味深长。
吃瓜小队限时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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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岑霄家的客厅变成了“见家长作战指挥部”。
祝源负责服装搭配，举着两件衬衫在余梓杭身上比划：“这件显乖，这件显帅，你妈喜欢哪种？”
“她喜欢我闭嘴。”
殷怜按住余梓杭的肩膀，强行给他修眉毛：“别动！第一次见家长必须精致！”
“是他见我妈！不是我见他爸！”
“有区别吗？”殷怜翻了个白眼。
好像还真没区别，梓杭同学你可以自求多福了。
梁丞诺蹲在角落疯狂敲键盘：“我在查‘如何让岳母喜欢你’的攻略……”
“谁是你岳母！”余梓杭抄起抱枕砸过去。
“小小年纪脑子里转悠的都是什么玩意？梁丞意你弟弟被你带坏了。”
梁丞意全程笑眯眯地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紧张什么，我妈可喜欢你了。”
“你妈？”
“哦，忘了说。”梁丞意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刚收到消息，我爸今晚出差，我妈说要来你家吃饭。”
余梓杭：“……”
余梓杭在心里暗自佩服，“好事”怎么全都发生在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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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余梓杭站在自家楼下，手指死死攥着礼物袋——里面是梁丞意强行塞给他的“见面礼”，据说是陈柳最喜欢的茶叶。
“放松。”梁丞意捏了捏他的后颈，“我妈又不会吃了你。”
“你确定她不知道我们……”
“知道什么？”梁丞意装傻。
余梓杭抬脚就踹，却被梁丞意灵活躲开，顺势搂住他的肩膀：“走吧，再磨蹭菜都凉了。”
门开的瞬间，余梓杭差点窒息——
候凝思和陈柳并肩站在餐桌旁，桌上摆满菜肴，气氛和谐得诡异。
“阿姨好。”梁丞意乖巧鞠躬，顺手把余梓杭往前一推，“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候凝思接过茶叶，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梓杭一眼：“进来吧。”
餐桌上，陈柳温柔地给余梓杭夹菜：“听丞意说你喜欢吃鱼？”
“呃，是……”
“这孩子从小就不挑食。”候凝思接话，“倒是丞意，小时候不吃青椒对吧？”
陈柳笑了：“可不是，每次都得挑出来。”
余梓杭和梁丞意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俩妈怎么熟得像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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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候凝思突然拿出一个相册。
“你们小时候见过。”她翻到某一页，“幼儿园游园活动。”
照片上，五岁的余梓杭正蹲在地上哭，旁边站着个一脸嫌弃的小男孩——赫然是幼年版梁丞意。
“不可能！”梁丞意瞪大眼睛，“我怎么会不记得？”
梁丞意当然不记得，他那时候脑袋瓜成熟得像个“缩小版的成年人”。
“因为你当时忙着嫌弃他哭鼻子。”陈柳捂嘴笑，“回家还说‘再也不要跟爱哭鬼玩’。”
结果还是跟了，说不好会永久。
余梓杭：“……”
梁丞意：“……”
候凝思轻咳一声：“其实我和陈柳是大学同学。”
余梓杭猛地抬头：“什么？！”
“后来我结婚，她出国，联系就少了。”候凝思翻着相册，“直到三年前……”
“直到我在瑞士遇见余明远。”陈柳接过话头，“他托我找靠谱的人带那块表回国。”
空气凝固。
梁丞意手里的橘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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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车上，余梓杭盯着窗外飞逝的霓虹，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所以……”他喃喃道，“我妈和你妈是闺蜜，你爸逼你去英国，而我爸早就认识你妈？”
梁丞意打着方向盘：“总结得很到位。”
“这世界还能再小点吗？！”
“能啊。”梁丞意指了指他腕上的表，“比如这个。”
余梓杭低头，表盘在夜色中泛着微光。
他突然笑了：“所以从一开始……”
“就是命中注定。”梁丞意握住他的手，“余先生，现在能退货了吗？”
“想得美。”
货到概不退还。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车载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老歌。
余梓杭想，或许有些缘分，早就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生根发芽。
而现在，它终于开出了花。
缘分早就埋好了伏笔，只是我们都没发现。
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的命中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