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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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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光透过孤塔高耸的窗棂洒落进来，光晕映在古旧的木桌上，桌上的碗碟盛着一整碗的土豆，冒着微微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混合着塔内常年积累的淡淡灰尘气息，温暖而静谧。
黛涩收拾妥当后，从楼上缓步走下。他换回了自己的长袍，黑色布料画满了白色的花朵花纹，垂坠的布料贴合着他的倒三角的体型，专门露出了常年肌肉饱满的手臂，腰间的金黄色的绳结随意地束着，紫色的头发放下来了，衬得整个人慵懒而不羁。
他从楼梯上下来，抬眼便看到王烨已经坐在桌边，埋头已经开吃，发觉他下来了头也是不抬的。
黛涩缓缓走近桌边，桌子的另一端，整整齐齐地摆着另一套餐具。
这时，王烨抬头瞥了他一眼，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没等你，我先吃了。”
这个语气一点不抱歉。
他伸手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在王烨身上转了一圈。对方已经脱去了之前刚刚穿着的他的衬衫，而是换回了部落的纯白色长袍，简单的结也捆不清楚，只能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露出一截锁骨，还能趁他吃饭的时候，隐约从布料中间看到伤口愈合的痕迹。
“我吃好了，你慢吃。”王烨耸了耸肩，放碗。
黛涩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叉子开始给土豆剥皮，土豆皮用一盏小碟子盛着，小碟子下面又垫了一个杯垫，膝盖上铺上一层白色碎花的餐布，用叉子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显得皮吐的到处都是的王烨像是个野人。
土豆只是一般的土豆。只是有人帮忙做的饭，吃起来就是带了点甜味。
黛涩沉默地享受这一顿淀粉盛宴。
王烨看着这一张可以上时装周的脸，就是这个东西把自己迷的要死要活是吧？就是喜欢这种对他待搭不理的感觉？
人就是贱。人都很难同情十分钟之前的自己。
可惜了，锅里的眼泪。
王烨本来就没什么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格外简单，简单把桌上的的垃圾收拾了一下，碗洗干净放在该在的位置上。
“出门是走下面是吧？”
然后，自顾自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这一座高塔只有两人可以居住的区域，下面全是围绕着天井的楼梯，一直走到最底层就能到达出孤塔的大门。
孤塔的楼梯里面没有窗户，王烨不能靠自己走多远来判断自己的位置，只能硬着头皮，打着火把拼命往下走，
老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这小一百米的孤塔，居然像是无尽楼梯一样，他怎么走也走不完。
如此不到底的孤塔，真让他的火气火上加霜。这东西到底有多深？他撕下了一块自己的布料，点燃之后往天井中丢去。
布料在空中被烧完了，只剩下一点点的火星的时候，都还没有触底。
真是邪性，童话故事还能遇见鬼打墙了。
现在是什么活的死的都要和他作对，是吗？
他是下定决心了，非得从这个破地方出去不可，要是强迫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住一辈子才真是完蛋了。
他要把这座孤塔走死。
沉默的行走。他少都得走了快半个小时，终于让他看见一层的窗户了。他的脚步缓了下来，最后脚踏实地踩在土地上，再没有向下的楼梯之后，他在四处寻找。
好家伙。还以为自己能出去呢？黛涩一点不说！
一层没有门。
全是墙壁，他都摸过了，自己的眼睛也揉了，没有发昏。
但就是没有一个叫门的东西，就是一个他拧开把手就能从塔里出去的东西。好嘛！上面的生活区都有门、浴室门、储藏室门、衣柜都有门，一层就突然没有门。了
这玩意雷峰塔啊。
——
王烨到处找门，正往后退，突然撞上了一个熟悉的香味，他拧过头去，鬼魅般出现的白皙半张脸就在他的脸侧。
“门呢？”
王烨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吐气。
黛涩紫色的眼睛看着他，耳朵有点发烫，他的紫色耳环在黑暗中反射着火把的光，显出清晰的肩颈线条。
“门不会开？”
王烨双手抱胸，认怂摇头。主要是也没得选。
黛涩优雅地走到小窗户的旁边，对着墙面拧了一下，一扇不大的小门就这么打开了，外面的景色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那场面就和妈叫孩子在桌面上拿东西，孩子怎么都找不到东西在哪里，然后妈凌空取出一瓶老干妈酱一样。
离奇！诡异！
黛涩两手一摊，向王烨展示了这一扇门的容错率。
等到王烨瞪着大眼睛的时候，正从外面来了一阵风，将这扇门狠狠给关上，门又当着他的面消失了。
他叫黛涩给他打开，黛涩手把手教他，但这扇门就像是和他作对一样，只要是他干，那就是打不开，要么锁坏了，要么把手掉了，要么门消失了，反正他就是出不去。
好好好。
王烨鼓掌。
这是谁捣的鬼真的很难猜呢。
小窗透进来的光束将两个人分成两半，左右各一。
黛涩把门打开，门因为他的原因保持着与外界畅通的状态。
“走吧，我把门给你扶着，别给你累坏了。”
王烨看着黛涩依靠在门边，嘴唇还是因为失血而没有血色，那天晚上的情节依然还在他的脑子里面不停的回放。
他们没能降落在露台，黛涩就因为失血而神志不清了，一个没刹住，朝着窗户就往屋内撞，满地碎玻璃渣还没收拾，像是繁星一样落了一地。
王烨生怕玻璃渣戳着他，砸进屋时把自己当肉垫垫在下面，给背上划伤了，他还觉得无所谓，只要黛涩没事就行。生怕他死在自己怀里，算是什么方法都给用尽了，还趴在他的背上闻到底是用的那个药膏，不然浴室里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猜哪一个才是止血的，哪一个是沐浴露，得猜到什么时候。
王烨想着，表情有些恍惚。
男人多的是，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
“不论如何，还是多谢。”王烨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黛涩嘴角微微一扯，在门的阴影之中，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王烨慢慢往门口挪。
那天那么高调地往这个地方跑，别人不让，他非得来，一来就碰钉子了，好嘛，人家的地盘，人家说送走就送走了，也不说留一下，他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我东西全拿齐了吗？”
王烨就没东西带来，硬要说的话，连条内裤都没有，他哪有东西是自己的啊？受伤的时候全给人顺走了。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他是自己觉得他和黛涩很像的。
没有人是天生喜欢孤独的，活得久了会有孤独的同类在茫茫的世间，只靠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从人群中认出来。
倔强的自卑。
“没拿的，我给你送去。”
黛涩轻轻说。他的眼神沉沉的，像是燃尽的烛火，任由沉默拉扯着彼此的距离。
让开了朝向自由的大门。
他们都永不低头。
黛涩依然还是那个姿势撑着门。
王烨点了点头，他伸出自己的腿慢慢迈向门外，门外的美景就在眼前。
突然风平浪静的天气中，出现一阵呼啸的大风朝他吹来，风吹的他几乎不能向前再走，那一扇门被风死死控制住，他抵住了门但无果，那扇小门就这样在他的面前永远的锁上了。
这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王烨不知道如何应答这样的回答，他心里总想：总会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吧，有那么一点点的命运的作弄，非得要让他把心中没说完的话说完。
王烨撞上了黛涩的胸膛，无意间撞得火把从黛涩的手上掉落，两个人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昏暗的室内，王烨什么都看不见，眼睛看不见了，反而心变得更加的灵敏，他只是知道黛涩就在门的旁边。
反正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王烨立刻朝着黛涩的方向摸索而去……
没想到确实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狠狠摁在石壁上，那个身影像是黑暗的使者，两只手将他的上半身死死禁锢住，急躁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脸侧，他几乎是瞬间错开了自己的脸，导致那个轻轻柔柔的触感落在了他的脖侧。
“我告诉你吧。这座塔就是我的心。”
他的双手手腕被像铐子一样箍在一只大手里面，同时整个被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强硬地、不容置喙地搬过他脸颊，朝向粗重的呼吸声……
呼吸声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两个人隔得越来越近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吻下来，他只是轻轻地在唇角蹭了一下，就像是拿纸巾蹭到了。
可唇角却像是火一样的燃烧起来了。
心？怎么会有人的心是一座孤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