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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长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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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对这位褚望知有点太过上心了。”
宋玉商推了下金丝眼镜，最近几个月，他的头发也长了许多，几乎已经遮住他的后背，但他没管。
“嗯。”宋昙倾别过脸，昨天被宋玉商扇了一巴掌，他的伤还没好，想到这，他的语气也变得十分冷淡。
这大概是他反抗宋玉商唯一的方式。
“你喜欢他？”宋玉商垂下眼帘，他躲在阴翳处，宋昙倾猛地撇过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该说不说，宋玉商的确很了解宋昙倾。
重生后，宋昙倾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对褚望知无边的恨意，但他也很清楚，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恨来恨去，爱来爱去，他无非是恨褚望知不够爱他，到最后，他们在一起三年，连钱都不愿意多分他一点。
宋昙倾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雾都的天气总是阴沉不定，阴雨连绵，即便是夏天，大多数时候都是闷潮的雨天。
这个时候，褚望知应该做好顶着狂风暴雨骑车回家的准备了吧。
如果褚望知能生病就更好了。
生病的人是最需要钱的。
不过，褚望知的爸爸妈妈应该会把他照顾得很好吧，毕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褚望知的妹妹这么多年的心脏病，他们都没放弃。
但也说不定，像褚望知这样习惯为别人着想的人，会不会强忍病痛，第二天照常来银桦街找宋昙倾？
宋昙倾是知道的，褚望知住的地方离银桦街很远，他不规定工作时间，甚至提出让褚望知半个小时内到达银桦街就是在整蛊他。
谁叫褚望知长了一张蠢脸？
谁叫他那么恨褚望知？
想到这，沉默许久的宋昙倾才唇齿微张，几近恶劣地笑了一下，反问宋玉商：“哥，难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宋玉商依旧微笑着，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阴冷：“褚望知这个人到是比谢无厌好很多，不过，你应该很清楚，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宋家也不会让一个穷人进门。”
宋昙倾应了一声，“我玩玩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宋玉商的笑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他亲昵地揉了下宋昙倾的头发，来了一句重复的提醒：“别把人玩死了。”
事实上，宋昙倾知道，就算他把褚望知玩死了，宋玉商也会帮他处理好一切。
宋玉商太宠溺他。
上一世，宋家破产，宋玉商第一反应就是把宋昙倾送到一个绝对安全隐蔽的地方，把所有宋家之前转移出来的钱，全部拿给宋昙倾。
可惜的是，宋玉商死在他把一切做好之前。
有时，宋昙倾也在想，如果宋玉商没死的话，宋家是不是还能东山再起，他也不用被迫委身于褚望知。
但很快，他又清醒过来，他只是需要一个离开褚望知的方式，而不是需要一个随时随地都想掌控他的哥哥。
宋昙倾目送兄长离开，他的脸还肿着，但冷敷之后，已经消减不少下去。
第二天，他特意订了七点的闹钟，给褚望知发消息。
发完，他就睡了四个小时。
风风火火赶到银桦街的褚望知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被宋家的管家请进门，学了四个小时的竖琴护理。
即便如此，被宋昙倾耍了一通，褚望知见到宋昙倾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活力满满地跟宋昙倾打招呼，“宋少爷，早上好。”
被刁难了四个小时，褚望知走的时候，仍旧要元气满满地跟宋昙倾说再见。
第三天凌晨四点，几乎要把夜熬穿的宋昙倾给褚望知打了个电话，让他现在立刻出现在银桦街。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褚望知几乎五分钟就来了银桦街，宋昙倾亲自去门口接他来，问他：“你这次这么快？”
“我怕晚了，找到了银桦街这边的公园，我在里面的长凳上睡觉，没有人会来打扰我。”褚望知挠了下后脑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像是想让宋昙倾表扬他。
但宋昙倾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那你也太聪明了。”
“早上好，宋少爷。”褚望知笑了一下，照例给宋昙倾打招呼，笑完之后，他想去看宋昙倾，忽然想到宋昙倾不喜欢他的脸，便又猛地垂下头。
第四天，宋昙倾终于打算稍微放过褚望知，在正常的时间，让褚望知来了宋家。
“下午好，宋少爷。”褚望知依旧是活力四射的样子，只不过，他的身体似乎有点不舒服，脸上的伤虽然好了大半，但整张脸红扑扑的，体温也有点不正常地高。
直到他第四次打瞌睡被宋昙倾发现并叫醒，也才一脸疲惫地朝宋昙倾道歉。
“对不起，宋少爷，我昨晚好像没睡好。”褚望知懊恼于自己的身体除了差错，让宋昙倾生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他拥有的东西太少了，太廉价了，宋昙倾根本看不起。
然而，宋昙倾只是翘起二郎腿，叫他到自己身边来，语气温柔，“发烧了吗？”
褚望知摇了摇头，等他来到宋昙倾身边时，依旧不敢正视宋昙倾。
因为宋昙倾不喜欢他的脸。
“好像是发烧了，”宋昙倾扯了下褚望知的衣袖，后者乖乖低下头，任由他抚摸，“怎么办呢？”
“小病而已，我不碍事的，宋少爷。”褚望知勉强打起精神，下一秒，他就看见宋昙倾放下翘着二郎腿的腿，拍了下自己的膝盖。
“你睡一会儿吧。”宋昙倾说。
把褚望知逼死就不好玩了。
宋昙倾眯了下眼睛，“我可以给你放一个小时的假。”
他知道上一世的褚望知非常喜欢膝枕，所以投其所好。
褚望知愣了愣神，很快他又意识到他正用自己这张丑陋的脸对着宋昙倾，便又挪开视线。
两人僵持着，宋昙倾也不着急，随意拨弄着竖琴的琴弦。
褚望知从未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乐器，发出这样好听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褚望知忽然小声问：“真的可以吗？”
宋昙倾停下手：“可以什么？”
“趴在你的身上睡觉。”
“当然。”
褚望知抿了下唇，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坐到地上。
今天的雾都难得出了太阳，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撒向褚望知，他小心翼翼地趴到宋昙倾的膝盖上。
宋昙倾的身上很香，有一股淡淡的花的香气，在褚望知的生命中，他见过许多身上有香气的人，但都没有宋昙倾带给他的那种，温柔的感觉。
褚望知乖乖趴下来，靠着宋昙倾的膝盖。
直到闭上双眼，活了十八年的褚望知才第一次觉得，他有多么幸运。
“宋少爷，”褚望知在陷入熟睡前，忽然说：“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总是带着一股初入社会的天真，让宋昙倾滋生出想要掐死他的欲望。
但宋昙倾只是温和地看着褚望知，即使他因为和褚望知过度接触已经快要恶心到吐。
这幅唯美的画面被监控后的宋玉商尽收眼底，他坐在宋家第二层的书房里，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一边叫管家给他送一杯新的咖啡上来。
书桌上已经放了四五杯没有被人动过的咖啡，宋玉商依旧不满足。
“大少爷——”管家端着新的咖啡上来时，宋玉商已经放下手中的勺子。
“谢谢。”宋玉商教养良好，宋家从上到下，除了宋昙倾，所有人都喜欢他。
至于宋昙倾为什么不喜欢宋玉商，宋玉商本人应该有答案。
他给了宋昙倾太少的自由。
他只是宋昙倾的继兄，法律之外，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宋玉商垂下眼帘，“今晚叫云阿姨做小倾最爱吃的话梅排骨吧，其他菜随意些。”
管家应了一声，缓缓退下，宋玉商依旧盯着监控里的画面，他开始思索，宋昙倾对褚望知的感情，究竟有没有越过唯一的那条底线。
这时，监控里的宋昙倾忽然停下弹奏竖琴的手，他将竖琴放在一边，用手背去探褚望知的额头。
下一秒，宋昙倾俯身，在褚望知的耳骨上留下一个轻吻。
宋玉商一下顿住。
雾都原本晴空万里的天一瞬间变得阴云密布。
宋昙倾坐在长椅上发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忽然笑了一下，然后，他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真没出息，重来一世，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褚望知？宋昙倾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褚望知，给谢无厌打了个电话。
“明天你要带我去哪儿飙车？”宋昙倾的声音很冷。
“还是那座山呗，”谢无厌在一个很吵的地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宋昙倾顿了一下，“我明天想带一个人一起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他：“谁？”
“褚望知。”宋昙倾说完，不给谢无厌反应的时间便挂断电话，任凭谢无厌如何给他回电，如何给他狂轰滥炸，他都没有再理会。
也是在挂断电话之后，宋昙倾低下头，正正好好对上褚望知那双漂亮的，黑得像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死死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宋昙倾忽然觉得，褚望知也重生了。
这样的眼神，只有上一世的褚望知才会有。
锋利的，尖锐的，疯狂的。
但很快，褚望知眼里的狠意就被笑意取代。
他幽幽地，平静地呼唤宋昙倾：“宋少爷——”
也是这一刻，雷电的闪光落下，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
宋昙倾挪开脚，因为重心不稳，褚望知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紧跟着，宋昙倾就看见了，褚望知那像被雨淋湿的小狗一样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