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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叮咚。

      不多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宽松花纹刺绣衣裳的老太太从玻璃花房里钻出来,瞧见林晦明显眼睛亮起来,不过瞥见林晦身侧的时潇,表情还是端架子似的端着,冷冷淡淡。

      倒是林晦先服了软,弯腰轻轻抱了抱沈老太太,温和道:“......沈老师,这次真的好久不见。”

      “你,林小子,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拿东西,别拿东西,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净跟聂双那坏小子学这些,次次提那么多,快放下,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多久,旁边这位是?”

      老太太终于还是忍不住,终于眉开眼笑拍了几下林晦手背,忽略旁边堆的老高的东西,径直打量起面前气度非凡的帅小伙。

      时潇眼皮绷着,冷冷淡淡扫了眼下意识半个身子掩住老太太探询视线的林晦。

      “沈老师,我回来有段时间,......旁边这位我领导。”

      老太太明显表情不开心了,但还是捱着性子跟时潇打完招呼,一路絮叨领两人进别墅。

      林晦微微叹口气,悄悄回头打口型。

      没事吧,老太太就是这性子。

      时潇只瞧了眼就撇开视线,理都懒得理。

      他走这趟为的是白启正,什么老太太打听户口,什么身侧自发护犊子似的严防死守,全都无关紧要。

      老爷子从实木沙发起身,不怒自威瞧着几人,最后落回时潇身上。

      时潇不躲不闪望回去,稍微舍得分几分视线给旁边捧着作业蔫鸡崽似的方誉恒。

      林晦这才放下手里提的两件东西,其余的实在一趟拿不了,总有人拿,至于时潇刚刚也想沾手,直接被他拦了。

      “林小子,你老师这段想你想得打紧,你跟她瞧瞧去,省得老婆子唠叨没完。客人我来接待。”

      林晦跟老太太瞧她新培育的花前,不忘朝方誉恒眨眨眼,朝时潇方向使了个眼色。

      等得到方誉恒不情不愿的回应,林晦才放下心,跟着老太太边说边往外走。

      方誉恒欲哭无泪,心里腹诽林晦不靠谱却还是强装镇定:“外公,......额,这是——”

      白启正握着龙头拐杖砰一砸地面,眼睛紧盯时潇,话却对着缩着脖子的方誉恒:“誉恒,你上去,人都上家门来了,林小子什么意思,我还能不知道。上楼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你叫时潇,对吧,老头子我应该没记错,别站着了,坐。”

      一步三回头上楼的方誉恒看着时潇欲言又止几次,最后站在楼梯拐角,朝手机比划了下。

      时潇趁白启正低头坐下,微微摇头。

      等方誉恒咚咚咚上楼的声停下,紧接着砰地关门声响起,白启正长舒一口气,瘦削的身形明明脊背还是挺直,却让人平白觉得骤然颓废。

      “为誰来的?我女儿还是方天理那个混球?”

      此刻,他早不是什么商场上翻云覆雨的富商,只是个家中陡遭变故的普通老人。

      “我早就说过月梅那丫头,离婚,离婚!她哪怕什么都不带,只要她回来,也是我白启正的女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

      时潇眉目凛然,白启正言下之意他懂了,但这跟林晦给的说辞可差得多。

      所以这小子是算准了白启正会开口的心理,两头瞒先诓他过来?

      白启正话音没停:“还是嫌离婚丢人?我年轻的时候也好面,但是那重要吗?不重要啊——我跟老婆子就一个意思,没感情就断,有感情也断。方天理能是个好茬吗?”

      “她就是不听,就是一意孤行,方天理无拘无束耗得起,她呢?她耗得起吗?”

      “更何况誉恒跟誰亲,跟她白月梅啊,跟我们啊,方天理真的对她好吗?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看作陌生人的人情感上真没问题?他方天理有同理心这东西?”

      此刻别管心里怎么翻江倒海,怎么盘算磋磨借口赏花溜出去那货,时潇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东西,她白月梅就是看不清,我让她识字读书,让她——咳咳咳!不用给我倒茶,我没心情喝!”

      白启正怒火中烧,瞥向时潇伸往茶壶的手,梗着脖子啪地一拍桌。

      时潇却没被骇到,慢条斯理为白启正添上茶,也没管杯中刚好七分满的茶被震怒之下的白启正拍得险些震出。

      等白启正咳嗽声平稳,时潇才缓缓开口:“......白老,要不要换个谈话地,方誉恒——”

      “用不着。家里外人我全清出去了,......誉恒他,没办法,他听到就听到吧,这是事实,更何况老头子我吃过一次亏的事儿,不可能再摔一次。”

      “我晚上就睁着眼想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白启正颤颤巍巍伸手拿过杯子,借着茶硬生生咽下溢出来的咳嗽,拐杖咚咚咚直敲地面,语气竟变得平缓,只是神色依旧迷茫。

      “后来,我站在月梅的位置上想了想,是她的问题吗?”

      时潇依旧没开口,几秒种后,白启正却笃定地自己回了。

      “不是,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我把她养的太软了,纵着她,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要星星绝不摘月亮,她才成了这幅样子,她真的!一次,一次坎儿都没碰过,有坑我给她填了,有坡我给她平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她骨子里的傲为什么遇到方天理就没了,要死要活要嫁给他?她的梦想呢?她明明想当设计师,还得是设计珠宝,女孩子喜欢那种亮堂堂的东西很正常。”

      “不继承家业,我说一句了吗?她竟然自己放弃了,就为了嫁给什么劳什子方天理,她有没有替自己扪心自问一句凭什么啊?他方天理值得吗?”

      “我就生了她白月梅一个女儿,我跟老婆子没想再要过,我怕到时候给她的爱无意识地就少了,我没觉得我白启正能是什么公平的人,我不能保证如果再有个孩子,还能满心爱她,关注她。”

      时潇没说话,茶也没动。

      他看得分明,这场自白看似白启正说给他的,不如说是白启正想出来劝解自己的。

      他不会过问,也不会安慰。

      他只需听到最后,听到白启正想怎么排除白月梅嫌疑,其中线索是否能为调查所用,仅此而已。

      “我也没觉得姑娘天生就不能当家做主,那是不是陋习,我懒得管,我就一个念头,我的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的,健健康康的,有追求,有理想,......而不是她这样活啊。”

      白启正还在说:“为了方天理交了群她以前连搭理都不想搭理的所谓朋友,甚至把自己囫囵扔进一场波及自身的风波,年轻人,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吗?咳咳咳,他们说,方天理毫无疑问是白月梅杀的。他们是警察吗?......不是啊。”

      白启正微抬起头,瞧了眼依旧无情绪流露的时潇,心沉了些,眼泪从皱纹加深的眼眶里倒流回去,干笑几声。

      “......我特意学着怎么用,注册了一个号,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你猜他怎么说?他说结婚证啊,方天理一死,东西按法律不都是她白月梅的。”

      “讽刺不讽刺,他方天理根本就是靠着她白月梅,靠着我白启正和老婆子人脉起来的,怎么就成钉死她白月梅,让旁人口诛笔伐的证据了?”

      “这还是她白月梅一开始甘之如饴的,满口是爱,爱该是这样的吗?该是方天理踩着她白月梅破碎的梦想往上爬?该是她白月梅把自己苦心积攒的立身之本对方天理拱手相让吗?该是他俩把自己的孩子都扔到一旁任其患得患失的吗?

      “说来你应该不信,我开始也不信,方誉恒这个半大小子比她白月梅......我女儿心智成熟,林晦那小子对方誉恒比他们俩都上心,呵呵呵~其实我也不信。”

      白启正说完,突然沉默了很久,那些话是打心眼里说的,但目的归根结底并不是剖开来给外人看。

      他是个十成十的商人,知道假使这番话能让这身居高位的年轻人因此心软,对身陷囹吾的白月梅而言,只会有益无害。

      但他更清楚,能被林小子扯来的年轻人没那么简单。

      今儿这照面打下来,白启正心知肚明,并不只是身份地位上的不简单,而是种——

      白启正拧眉看向时潇,纵使有年纪阅历的加持,他还是看不透这年轻人,就跟他从来看不透林晦一般。

      如果说林小子有种脱然外物的市侩入俗,那面前这年轻人则是枯井沉木般的沉寂,他们是相似的。

      白启正没想到,这种隔离世俗外自困自囿的木头盒子,今儿他见到了两个。

      这么想着,白启正突然岔开话题:“我借着人脉查了查林晦,查到一些就没再过问。”

      时潇那张脸分明依旧冷着,只一直关注他的白启正清楚,这句被人听进了心里。

      也许是这熟悉的名字,也许是旁的,总之这年轻人平白多了些人气。

      时潇垂下眼,却没开口,只快速睨过被那名字惊得骤然一缩的心脏,大抵跌落深海早被砗磲附满的雕像突然间被赋予生命,发觉缝隙早被微弱阳光透进时也会忙乱。。

      “该啊,我说的是我自己,人这辈子就得过几个坎,碰几个壁,林小子能跨过那个深沟,没折,没倒,没缺胳膊少腿儿走到现在,挺厉害。聂双那小子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浑水摸鱼捞一笔凑数的,我的意思给你们带到。”

      白启正扶着拐杖起身,摆手拒绝时潇的帮忙,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一丝不苟拢到后面花白的头发也有几丝落下。

      “......你们警方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是她白月梅的责任就......让她担,不是她的,请一定别让她再傻乎乎的凑上去。”

      “我和老婆子眼里,不管多大,她白月梅从来就是小孩子,傻乎乎地找我要亲手做风车给她的小女孩,......唯一的孩子。”

      白启正的突然起身,实际就差摆明态度送客。

      “我的态度,也是老婆子的态度,这张纸给你,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老了,没年轻的魄力,也管不过来那么多事,没力气,没心力。”

      “要是觉得用的到就查查,没用就算了。......这人,我没想到林小子也认识,算了,我不多说影响你们办案,你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

      白启正瞧了眼门口被搀着明显眼睛红了两圈的沈老太太,俯身拿起早备好被茶水浸湿的纸递给时潇,长叹口气说:

      “去吧去吧,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求林小子让你来一趟,月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肯见我们,誰都不见,我就不留你们吃饭。”

      “这小子也没轻没重的,都是公职人员了,还跟以前一样,大兜小兜提着,其实我心里也知道,不该请你们来,对你们不好。”

      “实在是我这做父母的不知道,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毕竟——”白启正摇头却没再说。

      时潇眯眼做口型询问进度的林晦,朝着白启正微颔首,回:“白老先生,今天多有打扰,警方只能尽力还原真相,如果后续还又需要您协助调查的事情,到时还请您积极配合。”

      “再会,白老先生。”

      车窗上光线闪烁,形成道模糊的光轨,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连成片残影。

      时潇收起联系吴漾的手机,折起纸,眯眼瞧向窗外飞速倒退的婆娑树影,分明还是原先那副托下巴的姿势,吐字却极清晰,兴师问罪的冷意毫不收敛。

      “白启正给了你什么东西作为回报?也不枉你演了这么大一场戏,千辛万苦把这张纸送到我手里。”

      时潇冷脸一甩手,手里的纸啪地砸到中控台,翻飞的纸页碰到前挡风玻璃后又弹了回来。

      “......因为这张纸不能由我送到你手里。”

      林晦语气毫无波澜:“时潇,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跟白月梅素不相识,但是她私底下委托别人查方天理,不用手段的话,我不知道她查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

      时潇半阖眼,这句不管你信不信,林晦在他面前念了无数遍。

      “白老爷子确实问过我要不要说出这件事,我真没想过他会跳过她的女儿,先想到我,但是事情的确发生了,那张纸和......上面的信息你也看到了。”

      林晦语气突然变得尤为嫌恶:“杨瞐,他跟我有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白月梅独独找上他,所以......”

      林晦笑了,话在嗓子里滚了圈,一反常态剖析起自身,甚至直白地把话扔时潇面前:“我心思重,其实杨瞐对我,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但是又多了点厌烦,我现在想起他还是挺烦的。”

      “所以我不多说,我知道影响不了你对他的判断,你有自己的标准,......我也有,所以借白老爷子的口把杨瞐从戏布后面拎到前台,与我而言,最好的选择。”

      时潇嗤了声,没说话。

      车行过片碎石地,磕磕绊绊不好走。

      时潇坐在副驾硬是丁点颠簸没受,又瞥了眼林晦规规矩矩掌心向外原本放到换挡杆上的右手,拘谨地放回后座方向盘下方,却什么都没提,只移开视线不再看。

      有点歪心思全显在小动作上。

      时潇双手交叠,指节有一搭地没一搭敲着小臂,突然开口:“林晦,白启正说他查的。杨瞐外号杨三眼,这名字是不是挺耳熟?”

      “让我猜猜,你没查,白启正连出门监护方誉恒都得由你代劳,也不像是有精力放话找人挖线索的人,除了你,还有誰能代劳?啧,聂双,......别那么紧张。”

      时潇没给林晦辩解的机会,反倒见缝插针骂两句。

      “层级高,就算不碰那条线也有的是办法挖消息,放出来点风声,说不定连手都不用拍,消息自己就能送上门,这外号个人色彩挺重,誰起的,你?或者说,那劳什子聂双?”

      林晦一愣,眼皮骤然跳了下,时潇烦他,他有自知之明,但怎么感觉......时潇似乎对聂双的初始印象比对他还差?

      时潇眉眼在柔和的光晕底下有些模糊,声音却丝毫不含糊,讥讽意味甚重:“所以,闲钱多到过奈何桥都得给孟婆塞两把的人,更别说跟你关系密切,开车会看路吗?”

      “脑袋要是嫌松,就自己后脑勺上个发条,松了自己拧回去。没那么难查,杨瞐,聂双,找个时间,一块儿喊出来。做得到?”

      时潇顿了顿,眼尾讥诮睨了眼车停楼下的林晦,手腕一翻搭上把手,缓缓道:“时间,地点,你定。这周我的公休表发你,少拿你从内勤糊弄来的表动歪心思。”

      “在我这儿,就算叶副局对你的态度模棱两可,哪怕张如海外地还力保你没问题也没用,林晦,我早想图省事把你打包扔督察,别给我机会。”

      “......”林晦欲言又止。

      时潇懒得听林晦多说废话,反手摁开安全带,手指夹起挡风上的纸摔上车门,神情冷然。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说话看人,就车上那会儿,他连个眼神都欠奉甩给林晦。

      至于其他的。

      来了条消息,时潇手正往下扒拉屏幕,鬼使神差点开对话框,对自己发过去几乎要霸屏一水红包视而不见,倒是在唯一的绿色对话框上停了几秒。

      时潇不动声色又刮了眼驾驶座正下车的林晦,无辜倒是装的挺像,做事跟没断奶似的,大半夜追着要晚安。

      ......人情还的他得牺牲休息时间看孩子,算了,懒得做饭,早上吃的有点多,一点不饿,晚上再说。

      时潇拧起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那道半真半假含着迟疑的声音:“领导,你为什么住那么偏僻的地儿,找个离局里近的地方不好吗?......嫂子是不喜欢住市里吗?”

      时潇停在白天无灯略显昏暗的楼梯口,火辣的日头分了点光散进去。

      相顾无言,只几秒的肃穆却慢得像几个世纪。

      神色半晦半明间,时潇略带讥诮重复:“......嫂子?你从哪里听到我结过婚。少听风就是雨,起一边去。”

      望着那道楼梯转角三步并作两步上楼的身影,林晦心脏莫名要跳出嗓子眼,眼底却满是笑意。

      果然下意识就觉得谈恋爱等于结婚。

      林晦慢条斯理摘下墨镜。

      啪啦,墨镜从两个镜片中连接架折进,林晦右手伸进降下的车窗里掏出眼镜盒,墨镜随手扔进去,合上盖,额前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拢,嘴角勾起浅淡笑意。

      那就好办了。

      【林晦:午安,时潇】

      啪。

      【时潇:......睡着了,没看到。】

      林晦反手关上门,垂眼看着时潇下午四点多才回的消息,仿佛已经看到手机那头睡眼惺忪的时潇回消息的一脸无语,嘴角笑意迟迟没散。

      【林晦:我也没看到,咱俩抵了,那......送我句晚安吧。】

      厚重的防盗门隔绝喧嚣,夕阳迟暮,明月未悬,采光极大没开灯的大平层有些暗,家具不算少,只让人感觉少点使用的人气。

      林晦靠在没封窗的阳台,手腕松松搭在栏杆上,单腿曲起,望向灯光闪烁的高楼大厦,视线微抬落到几盏繁星点缀的天边。

      跟通明的灯火比起,宇宙中闪烁的明珠倒显得有些逊色。

      月光的银辉洒在泳池水面,波纹悄然扩散,原本充斥着暴力美学的泳姿炸出的水花竟然很小。

      人工造出的水浪丝滑抚过后背,线条结实的双臂打开瞬间如蝶展翅,林晦伸手拿过边上水杯,喉结微动,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痕,指关节上划,毫不意外发现发去的消息只要跟私人相关的依旧半点没回应。

      或者说只要跨过那条界的消息,全都被时潇筛了过去,只今天中午除外。

      不愿意复制粘贴,林晦直起身,还是按捺不住笑意,任由水流冲击小腿,抬手拿过随意搭在无边际泳池上的浴巾擦手。

      等“晚安,领导”的消息成功发送,林晦扔下浴巾,手腕一翻,灵活翻身钻入水中。

      未熄屏的手机顶着一水的绿,正面向上无声落在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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