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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时潇眯眼打量起林晦,被这人鼻侧翼的浅痣晃了下心神。

      阳光刺眼,又感受到不加掩饰的打量,有荣与焉的林晦笑得眉眼弯弯,跟时潇说话才半弯的腰直了,一米九打不住的身高把阳光堵了个结实。

      角度一变,浅痣仿佛遁于无形。

      时潇不动声色掩去眼底波澜,又沿着林晦面上骨骼线瞄了好几眼。

      林晦眼底笑意加深,直起身扬声冲心态已经从“心有戚戚”转变为“引狼入室”,隐隐往“引火烧身”发展的卓定远说:

      “卓警官,履历上写着方馆长被他叔父带大,自从毕业参加工作,地位水涨船高后就没再见过他叔父,难道......?”

      骤然停顿,林晦似乎也没打算继续说的意思。

      时潇循着林晦视线也看向卓定远,就看到骤然回神的卓定远乖乖等后文的蠢样。

      气息一变,时潇没忍住闭了闭眼。

      他走的不算快,知道就门岗到楼门前那会儿工夫,卓定远跟那劳什子林老师勾肩搭背成悲催打工的难兄难弟。

      至于怎么做到的,时潇睨了眼面前这厚脸皮的棒槌,他只肖猜也猜出个大概。

      他可以全当没看见。

      难兄难弟,他可以忍。

      问题卓定远傻的就跟没灵魂似的,真信这人是悲催打工的?

      这非主流小子手腕上那么大块儿表看不到?

      镀锶,鹅颈,套筒,就差把富贵刻脸上。

      “卓定远,去联系他叔父,看什么时候方便,找时间过去。”

      时潇关上屏幕,手机这才还给卓定远。

      见卓定远还满脸茫然,时潇有些烦躁,面上却没显:“方天理叔父。”

      触发关键词的卓定远了悟,嗓音铿锵有力回:“是,时队!”

      “......”

      见那林老师还在不见外地东摸西逛,时潇打发走领命离开的卓定远,却也没了弄明白一把手背地算的什么卦心思。

      这光景,他只想打发走这小子。

      时潇瞥了眼被留下来鲜艳的“烫手山芋”,手指微动,东西归回原位。

      ......要不是这林老师撑的是张如海名号,这一遭他不可能过来。

      砰。

      门被人带上,里面就只剩时潇和林晦俩人。

      林晦听到身后动静,转头瞬间笑容更灿烂:“时队,这就剩——”

      只是刚才想完,时潇脸上好不容易攒的点儿人气早彻底没了踪迹。

      时潇没理掏出手机看了眼信息,发了条回去,语气毫无波澜,打断道:“那就不叨扰林先生,我找人送林先生出去。来回路费需要报销吗?”

      看热闹的林晦笑容一滞,像是没想到这位时队长用完就丢得那么干脆。

      到了走廊,林晦无视鲜艳的穿搭在庄严肃穆的公安局看起来有多怪异,毫不避讳似有似无打量的视线,环手倚着墙,才回正锁门的时潇:“路费就不用了,不如——”

      刚才那位办案区碰见的那位高马尾女警抱着卷宗哒哒地一路小跑,还没站定就跟时潇汇报:

      “......时队!根据火灾现场起火点周围的痕迹、火灾蔓延的路径和送去实验室分析的残留物来看——”

      “初步确定艺术馆火灾的起火点是旁边违规堆放的清洁剂,加上天气干燥,地方偏僻,沿路又有些挡路的违章停放车辆,消防车进不去,延误最佳救火时间,油画和纸质展品借着火势蔓延,受损较严重。”

      “除一些不易燃烧的雕塑和方天理的遗体外,没有查到有特殊的物品。”

      时潇指尖微动,钥匙不过响了一声就被攥住,彻底没声音。

      瞥了眼几次三番话被堵进嘴的某人,时潇那张冷漠的脸上常年不化冻的表情,嘴角勾了些,伸手接过卷宗。

      “知道了,派去找目击证人和附近监控摄像的人有消息?”

      方珊珊鸡皮疙瘩都快炸起来了,时队好不容易笑一回,她这汇报还没大进展——

      眼观鼻鼻观心,方珊珊硬着头皮找补:“时队,我师父说附近有处可能拍到艺术馆的摄像头,但是,但是前几天短路刚好在维修,其余摄像头没发现可疑人员,目击证人还在找,没给信儿。”

      时潇眉头微皱,瞥了眼旁边丝毫没有回避意思的林晦,眼睛微眯,淡淡道:“辛苦,方珊珊,去送一下林老师。”

      猝不及防恢复林老师身份的林晦一哂,偏头冲着时潇眨眨眼,眼底闪过丝戏谑,故意拖长尾音:

      “时队长,好歹留个联系方式,人家也想为人民服务。”

      时潇原本也有手机摇人丢掉烫手山芋顺势离开的打算,只不过被方珊珊送来的火灾分析报告断了。

      人还没走,在场人都冷不丁被林晦的话恶寒到。

      动作肉眼可见一顿,时潇掀起眼皮冷冰冰睨向林晦。

      方珊珊心头一跳,极有眼色道:“林老师,很抱歉,按规定我们不能留私人联系方式,真不好意思,我这就送您出去,您跟我来——”

      看着一脸认真正准备找角度硬拽他离开的方珊珊,林晦再也装不下去,忙不迭举手投降状,噗的一声笑。

      “好嘛好嘛,是我太唐突了,就想跟这位时警官交个朋友嘛。”

      时潇挑挑眉,清晰睨见林晦脸虽像是冲着撸起袖子的方珊珊道歉,举起的双手却直直朝着他的方向。

      林晦转过脸,仗着方珊珊身高不够,视线死角堂而皇之冲时潇打口型。

      有事。

      有什么事?

      时潇合上卷宗,顺手把办案区带来的文件夹递给方珊珊,风轻云淡道:“方珊珊,顺路联系蔺中队分配任务,重点询问周围商家民用摄像头是否拍到可疑人员进出。”

      林晦一直打岔,那份办案区送的文件直到现在时潇都没仔细瞧。

      里面的东西标题就随意看了几眼——分局新警的名单,不当紧。

      现在用不着。

      实在照片基本拍的奇形怪状,现在记了也没用,人站跟前大多对不上,没什么参考价值。

      “路过叶局办公室桌的时候,放上面就行,......林先生我送。”

      走出人声鼎沸的大厅,四周突然安静不少,只有蝉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找我单独出来有什么事?”

      时潇看向旁边不知何时敛起笑意的林晦,二人身位不知何时已经齐平。

      “那个枯枝雕塑,我见过。”林晦垂下头,仿佛没带情绪色彩。

      时潇眉头微皱,他想起刚刚青年介绍雕塑时那大堆废话,嗓音微沉:“那你刚刚说艺术史上有记录?”

      林晦神情微动。

      那东西他说出口就忘了,鬼记得,关键有人不仅记得还能翻旧账。

      林晦喉结滚动的频率心虚似的,频繁了些。

      半晌,林晦抬眼看向时潇,略带心虚补充:“......额,那个镂空的人头历史上绝对有,但是那截枯木,叫什么名字我真不记得,我真的在主宅见过,林家。”

      时潇挑挑眉,蓦然想到笑没断过的青年好像也姓林。

      还未出声回答,时潇便被林晦的话打断。

      “......而且我真公开场合见过几次方天理,就林家举办的晚宴。”

      威严的公安大楼前,时潇瞥着林晦难得收敛笑容的神色。

      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头顶,绿地上洒水器仍在兢兢业业工作,点点晶莹闪烁在草叶间。

      扫了眼青年没笑容遮挡,反倒更英挺的俊秀眉眼,时潇率先移开眼,淡淡回:“知道了,如有需要,我会安排人着手调查。”

      ......调查什么,他刚刚到底补充了什么!!

      话说出口的瞬间,林晦表情就有些难以置信,插兜里沿着绿叶脉络摩挲的指腹明显一顿。

      不过一瞬,林晦瞬间又带上笑意,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时潇的错觉。

      时潇狐疑扫过几眼,却没瞧出端倪。

      “那我就不打扰时队长了,这是我的名片,额,.......应该暂时还联系的到我。”

      “嗯。”

      没有再见,没有回见,礼貌客套的话一概没了。

      直到林晦走远,时潇依旧没动,只远远瞧着那独自走向电动伸缩门的身影。

      那人姿态倒没了人前的惬意,背直挺挺倒像极荒漠上挺拔的白杨,好似刚才有哪儿靠哪儿的懒散骨头只是时潇错觉。

      时潇低头挑了下眉,垂眼盯着被塞入手心的名片。

      ......既然应了来洪城,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

      时潇面无表情拎起卷宗,转头踏进公安大楼。

      “时队,进不去,车只能开到这儿。”

      卓定远扫见眼前狭窄的胡同,松了口气往后座方向一侧脑袋,车停路边拉上手刹。

      南里胡同43号院。

      卓定远认了半天门牌,扭头跟时潇说:“时队,方思成家,咦~挨着胡同口这角落怎么还有个小铺面?”

      “时队,我听他家邻居说方思成养老院好像住过一段,那天还见一个挺俊的年轻人来送他,咦,这柜面落灰了都。”

      时潇正抬头眯眼盯着铺面的卷帘门,听见叫门的卓定远那边有回应才走。

      方思成没个正常人际关系网,就连现在的居所,都是卓定远兜了一大圈子才打听到的。

      但他没想到时队今天该休假,竟也跟着过来。

      卓定远愁眉苦脸,誰让他暂时搭班的同事正好今天也请假,用不着担心延误调查进程是真。

      ......溜不了号也是真。

      胡同旁的房屋斑驳开裂,一堆废弃的家具扔角落。

      明眼人看不像住人的地方。

      时潇脚尖顶走门口少人走碍事挡路的砖块,一挑眉又瞥向角落的蜘蛛网。

      门没锁,就方思成一个撑着只竹拐坐着,皮肤黝黑粗糙,脑后梳起的头发越发稀疏。

      见方思成要起来,卓定远快步上前迎住。

      “阿公好,我们电话里聊过,我们......这次来是想问问有关您侄子方天理的情况。”

      方思成沉默半晌,听到方天理死火灾中的消息时,神情异常复杂,良久才缓过神。

      “我自从腿脚出问题后就很少出门。”

      时潇眸光微闪,低声问:“我们了解到您不是洪城本地人,为什么带方天理远道来洪城?”

      方思成瞳孔有些涣散,仿佛难以从回忆抽离思绪,良久才开口:

      “邕宁的,原本就住在邕宁,大概三十年前,我哥跟天理他娘要农忙,天理没人带,我哥就让我带着天理,我那时候玩心重,想着庙会好玩,天理放家里不放心,就带着天理一块儿去。”

      “誰知道?誰知道!”

      方思成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扔开竹杖羞愤抱头,愧疚道:“要是我不带天理去庙会,天理就不会丢,我哥他们......就不会因为出门找天理被车撞死。”

      时潇瞥向卓定远,微抬手阻止卓定远出声打断方思成。

      方思成渐渐平静,脸上因为枯瘦皱纹满布,嘴脸侧的肌肉却很平整,就像是素日里舍不得笑。

      嘴角艰难地扯出抹苦笑,方思成闷声沙哑道:

      “我对不起我哥和嫂子,我不敢回家,满眼的灯慢慢地都熄了,人也散了,我在庙会拼命找啊,找到庙会都散了场,依旧找不到天理!我!有罪啊——”

      方思成低头摩擦着老茧遍布的手指,蹙起眉心,仰天盯紧虚空一处。

      他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个庙会上脚下那个空荡荡的藤筐,就转身付了个钱的工夫,就放脚下。

      怎么能空了呢?

      天理呢?

      怎么就能只剩铺得厚软的稻草,那两串糖葫芦还是他许给天理的,怎么能......没了呢?

      卓定远焦躁地摁了下笔尖,扭头看看天色,硬着头皮开口打断方思成的沉思:“阿公,阿公?”

      方思成骤然从痛苦的回忆中脱离出来,眼前的泥地上两串沾了灰的糖葫芦,一眨眼就又消失不见。

      习以为常地尴尬着朝两人歉意苦笑,方思成声音哑得跟掺了沙子:“......对不住啊,二位警官,我这人笨,年龄再一大,这记性就更不好。”

      “——后来啊,我哥他们走了很多城市,贴了无数张寻人启事,直到天理十岁时,万康孤儿院突然打了通电话,问我哥和嫂子是不是天理父母。”

      时潇眯起眼。

      万康孤儿院?

      方思成顿了顿,指尖摸向木桌上一张相片,还没摸到就跟触电似的缩回来。

      摸着似乎有灼烧感的指尖,方思成继续说:“我哥很高兴,跟人家说了很多好话,带着我嫂子一起买新衣服,我竟然也配有一套,......后来准备好了,打算连夜去接天理回家。”

      “我嫂子让我看家,第三天就该回来了啊,可是人呢?”

      “那天备了很多菜,可是天理没回来,......我哥他们也没回来。”

      方思远强忍咳嗽,手背捂住嘴,嗓音艰涩:“——我哥他们在接天理的路上被车撞了,我去接的天理。”

      尘封多年的伤疤被撕下,方思成几乎控制不住情绪,语速极快,似乎生怕自己后悔。

      “渣土车保险过期了,我哥他们也没救回来,我就一个人带着天理来洪城。”

      ...

      卓定远抓着方思成硬塞的两瓶水,神情黯然,硬挤出笑容对着硬要送他们离开的方思成挥手。

      “时队,我以后再也不背后说您坏话了。”卓定远不顾身旁持续散发冷气的时潇,自顾自忏悔。

      “您钱塞到冰柜里头时,我看到了,您真是好人。但是时队,现在不都信息时代,您为什么还随身携带现金,钱包里还都是红的,现金真能换出去?”

      说完,卓定远往时潇小心瞅了眼,他不明白时队临走拆零拿硬币的深意所在。

      方思成执意折回去要拿水,时队第一反应竟然没拒绝,也没让他跟进去。

      虽然前后就俩分钟,时队出来照旧那副人都欠他二五八万的冰块脸,但方思成出来之后表情挺怪。

      水不用说,时队一口没喝,全落他肚里,就这硬币时队上心了。

      那仨钢镚儿现在还捏手里舍不得撒手,他刚刚打眼瞧过,没啥特殊的。

      “安静。”

      车里,时潇阖起眼,从头到尾梳理起方思成的笔录,方思成说得很长,概括起来却极短。

      苦。

      方天理直到毕业,都再没来看过方思成。

      方思成学历也不高,外出给超市进货,被车撞了,一条腿落下不可逆残疾,行动不便。

      找不到方天理,方思成也不敢找——他愧对他哥和嫂子。

      如果不是时潇和卓定远几经转折找到他,孤寡多年的方思成不会知道他的侄子已经成为洪城著名艺术家。

      方思成临走说他宁愿不知道,他失去了他最后一个亲人。

      按理说是这样的,如果冰柜里面东西不将近临期的话。

      昏黄灯光映下,时潇分明没睁眼,表情也无悲无喜,偏生眼尾眉梢被阴影幌得极长,本是锋利至极的长相此刻却因阖眼多了几分慈悲相出来。

      时潇指腹被捏得温热的硬币磕了个印子,灯照着,手心那道鲜少露面的白痕长得有些骇人。

      叮。

      三枚硬币终于落了。

      时潇眸色微沉。

      ......三花。

      卓定远还在心有戚戚:“时队,您说方思成会不会去找方誉恒,刚我是不是不该讲那么多?但我真怕他会想不开,他——”

      “你不觉得他太平静了,甚至有些熟练?”时潇终于给反应了,语气算不得好:“他说过,在我们去之前。你猜,万康孤儿院这名字,誰留给警方的?”

      卓定远哽住。

      他没觉得,但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提醒他,越平静的湖面越暗藏汹涌。

      ——他时队生气了。

      无边夜色下,时潇半阖眼皮,垂眼盯向车窗透着风的缝隙,冷不丁想起总是噙着笑的那张名片主人来。

      ......林晦。

      “时队,我们权限内能查到所有有关林家的资料。”

      时潇接过触手尚温的纸张,垂目敛神一页页翻。

      半个小时,纸页翻动的沙沙声硬是没怎么停。

      卓定远细翻到资料上一面,吞了吞口水,抬头愕然道:“时队,万康孤儿院竟然也是林家旗下基金会投资的慈善项目之一。”

      “但是这性质......就跟拉赞助一样,不太好说。”卓定远语气有些拿不准。

      林家太庞大,涉足企业涵盖房地产、金融、娱乐,洪城商业版图上忽视不了的存在。

      “一点丑闻没有?”时潇指尖略过家族核心成员名录,眉头微皱。

      卓定远突然一脸真心喂了狗表情,哭丧着脸道:“......时队,还真有个例外。”

      时潇不明所以,抬眼看向突然出声的卓定远。

      卓定远咬牙切齿:“林晦,就是上次那顾问。”

      时潇一挑眉,却没应声,只是继续翻资料。

      但是卓定远突然提起林晦,倒是让时潇又想起那人塞给他的名片。

      名片的事早被他忘脑后,时潇心虚倒不至于,左右不过见一面的路人,回去他查了,明面上没什么出格行为。

      既然请不到局里,张如海那边也没什么口风。

      不过路人。

      ......他扔哪儿来着,撕了扔垃圾桶倒还好,要是掉到哪儿,左右是个隐患。

      夜幕降临,时潇懒散叼着黄油面包靠窗前,手肘支在塑料窗框,手腕一翻兜。

      时潇捏着办公室抽屉里刚带来的名片,边角都没起皱。

      皎洁的月光投下,时潇挑眉扫量角落线条组成的卡通玩偶。

      风格怎么看也不像个成年人。

      滋啦啦。

      时潇没丝毫犹豫,几下名片撕成碎片,手腕一扬雪花似的碎屑扔进垃圾桶。

      窗台上还剩一半,呆会儿扔厨房。

      末了末,时潇低声道:“......怪人。”

      话彻底散尽风里,但余韵到底留了。

      时潇不是好评判人的性子,只要不搅进公务,哪怕放面前都可能无视,更别提人不生地不熟的地儿纡尊降贵给誰青眼。

      只是也许那枚浅痣,时潇手指蜷了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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