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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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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参赛选手的大巴车匀速行驶在柏油公路上，结束了作文竞赛的选手们全然没有来时的兴奋，一个个调低座椅靠背睡得不知时间，在一众睡得歪七扭八的青年人中，从上了车后一直保持清醒，时刻在本子上手写的夏禾言显得格外励志。这会，夏禾言的励志得到了带队老师的关注，带队老师趁着司机等红灯的时间，解下安全带走到夏禾言身边，温声劝他注意视力，休息一会。
冯茜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她看着夏禾言乖巧应好，放下本子，等带队老师坐下给脖子套好U型枕后，又翻开本子拔开笔帽奋笔疾书，那字迹，就是草书名家来了，都得琢磨一会。
“你写成这样，你认识吗？”冯茜观写不语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夏禾言从容地翻过一页，“当然，我自己写的。”
冯茜指着夏禾言刚写的几个字问，“那你这写的什么？”
“河道官对姜振大呼，下官冤枉，请大人明察。”
冯茜凑近仔细辨认，“这个圆圈，该不会是冤枉的冤吧？”
夏禾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不愧是冯社长，聪明。”
冯茜：...谢谢你啊。
公路上，平稳行驶的大巴车附近有轿车意图超车变道，司机鸣笛，车身也跟着急转变道，疾猛的动作晃醒了不少睡梦中的选手。冯茜稳住身体后看夏禾言在颠簸之余还不忘抓紧纸笔，心生敬佩，“从咱们出发比赛到现在，一共五天你写了五天，灵感都不会枯竭的吗？”
他们这次参加的市级作文比赛，赛制友好，除了竞赛还有研学活动，对于疲于备考的高三学子是个不错的放松机会，听教导主任介绍完冯茜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集合那天看到夏禾言，她更是高兴，心想这下可算有机会和夏禾言商量文学社的发展规划了，虽然最初夏禾言是被硬拉着帮忙的，但长久的配合下来，她发现夏禾言脑子活、能力强，是下一任社长的不错人选。
可不待她抛出对话的引子，夏禾言就黑着脸扎进了崭新的笔记本中，周身怨气之足让冯茜不敢靠近。如果不是今天上车时夏禾言和她打了招呼，她到下车前也不会开口一句的。
夏禾言顶着无神的眼睛的抬头，硕大的两颗眼袋挂在白净的小脸上，他握紧手里的中性笔语气幽怨，“如果你还有三章的剧情没有默写出来，你也会像我这样。”
冯茜调侃的心思歇了大半，她张口欲安慰夏禾言，夏禾言却摆手，“不必多说，怪只怪我自己不小心。”
冯茜灵机一动开口道，“往好处想想，就你这字，别人捡到本子也会当鬼画符扔掉的。”
夏禾言呵呵一笑，“有没有可能上一本我是一笔一划写的。”
冯茜：......“没事，谁会关心高中生写的小说呢，你说对吧？”
“我有追更的读者谢谢。”
“真假？谁啊？”
“我同桌。”
冯茜：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那你写成这样，他能认识吗？”
“我又不给他看草稿，等回家我就敲到文档里，攒个十章再给他。”
冯茜：。。。“所以，你给他的是精编电子稿，给我的却是写满鬼画符的草纸？”
夏禾言理所当然的点头，“活动方案你要的太急了，我课间十分钟能写完已经很好了。”
冯茜怀抱一丝希望，“那如果下次，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来写，你会给我一份精编电子档吗？”
夏禾言摇头，“不会。十分钟能写完的东西，没必要开电脑再做一遍。”
冯茜：。。。。。。
“祝你这份草稿不会丢。”她咬牙切齿的祝福。
夏禾言拍着胸脯打了保票，“放心吧，我贴身24小时带着，我丢了它都不会丢。”说完又低下头写自己的，冯茜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也不再打扰，闭上眼睛会周公了。
等冯茜的呼吸声变的沉重，装作奋笔疾书的夏禾言停下书写伸了个懒腰。
出发竞赛前的一晚，他发现写有《扶清》草稿的笔记本丢了，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懊悔悲痛之余只能抓紧时间将还记得的剧情默写下来，可这一番默写也帮了他，重来一遭原本拟好的剧情变的更加丰富，甚至在回程路上，他还有余力编写出了新一章的大纲。
松散了筋骨，夏禾言低头查看手里的大纲，补全最后一点细节后，心满意足的阖上本子小憩。
大巴车驶至恒市一中校门前，已是下午。夏禾言揣着热乎的大纲，背着巨大登山包，噔噔噔跳下汽车。
“茜茜！”跟在他身后的冯茜甫一下车就看到了来接她的家人，跟着家人要走的她回头看道夏禾言站在原地摆弄手机不禁开口，“夏禾言，你住哪，我送你。”
夏禾言摆手，“不用了社长，我约了人。”
冯茜瞬间懂了，“那行，我先走了。”
冯茜一走，夏禾言等的电话也到了，他未开口人先笑，“苗姐，你这会给我回电话晚了，我已经在杀去画室的路上了。”
“言言，你还能联系上骆枫吗？”邓苗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骆枫电话打不通，已经两天没有来上课了。”
夏禾言秀气的眉毛骤起，“什么？”
在邓苗的叙述中，夏禾言弄清了情况。骆枫因为起步晚，绘画课程安排一周三次，分布在周五晚上和周六日的下午，周五课前，骆枫给邓苗发了消息请假，邓苗以为骆枫又是竞赛训练冲突没多想就答应了。可周六下午，骆枫也没有来，邓苗心想可能是数学竞赛那边还有事，念叨两句要给骆枫这小子加课就去上课了。今天，学生们都到了，骆枫还没来，邓苗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给骆枫打电话，可骆枫那边已经是关机状态。
听筒那边，邓苗的焦急还在继续，“言言，你说骆枫不会因为我对他太过严厉，不想学了吧？”
“不会，他喜欢画画。”夏禾言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清朗云府。”
“苗姐，你先别急，我去他家看看。”夏禾言安慰邓苗后挂断电话，他靠着椅背望着车窗外略过的街景发呆，街角处嬉闹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忽然，一丝念头闪电般的袭上心头，他当机立断，“师傅，不好意思，麻烦换一下目的地。”
红色的出租车驶过，留下背着登山包的夏禾言，微咸的海风吹乱夏禾言额前的头发，他顾不上整理，迈开步子朝心中的目的地前进。
没有了灯光的映照，夜间绚烂的高楼如坚毅的卫兵般驻守在沿海一线，夏禾言走过高大的雕塑，穿过草木枯黄的公园，终于在尽头的长椅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同桌！”夏禾言在骆枫看过来的瞬间挥手高呼，“我考完啦！”
“嗯？蛋卷也在，快让我抱抱。”夏禾言无视骆枫脚旁堆着的背包画板，从骆枫怀里捞出银渐层抱在自己怀里。蛋卷柔软的毛发舒缓了夏禾言一路过来焦急的心，他闭着眼睛吸了会猫，再抬头又是笑的牙不见眼的乐观，“同桌，我渴了，有水吗？”
骆枫摸了摸书包外侧，那里空无一物，他摇头。
夏禾言抱着猫起身，“那要一起去买水吗？”
骆枫仰头定定地看着夏禾言，终于，拿起放在脚边的书包和画板背在身上，“好。”
“矿泉水行吗？”夏禾言从拉开的柜门后探头。
骆枫蹲下身子把蛋卷放到地板上，站起身，“可以。”
“同桌，接着。”
骆枫应声抬头，一瓶橙汁从夏禾言手中飞了过来，骆枫淡定抬手，接住。
“nice！”见骆枫接住，夏禾言握拳叫好，转身又去柜子里搜刮了。
骆枫闲不住放下橙汁就要去帮忙，走过茶几时，看到蛋卷在抓地毯，提溜着蛋卷脖子教育它，“老实一点，我去帮你哥。”
“我是它叔叔。”骆枫刚过来，就收到了夏禾言不满的纠正。
骆枫从夏禾言手里拿过牛奶和可可粉，“让你年轻一点不好？”
“不好，我不上你当。”夏禾言撞开骆枫，拎着两个杯子走在前面，“给你尝尝我的独家配方，绝妙可可，包你喝了一杯还想喝。”
骆枫挑眉。
“现在加奶，不不不，加水加水。”
“又糊了！同桌你行不行啊！”
邱楹推门回家鞋还没脱，就听到夏禾言咋呼的声音，以及，一股东西烧糊了的味道，她柳眉一竖放下包就往厨房冲，“夏禾言，我不管你在做什么，现在！立刻！住手！”
话音落，邱楹已经出现在厨房前。
骆枫补救的动作一顿，腰板不自觉挺直，“阿姨。”
夏禾言见到邱楹一脸如看到救星般的惊喜，他抓着邱楹的手腕就往炉灶旁拖，“妈！你可算回来了！我比赛完回来又冷又饿，就想喝口热乎的可可奶，但是这个奶锅它欺生！你快收拾它！”
邱楹看着烧黑了奶锅，又看看声称又冷又饿却面色红润的儿子，脾气一压再压到底是没压住，“我收拾你还差不多！跟没跟你说过别进厨房，别进厨房！这是你出生那会你奶奶专门给你买的煮奶锅，你看让你嚯嚯的！现在，把手里的牛奶放下，给我出去！”
夏禾言老实把牛奶放下，“好吧。”
邱楹盯着夏禾言出了厨房，再转身时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她将散落的头发挽到耳边，“枫枫，阿姨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骆枫摇头。
邱楹上上下下看了骆枫一圈，还是不放心，“你没伤着吧？夏禾言这孩子没轻没重的。”
“没有，夏禾言很好。 ”
邱楹看着眼前这个被夏禾言和夏弘时一直夸着的少年，脸上的笑意更重，“你喜欢吃什么，晚上阿姨给你做。”
“阿姨，我都行。”说着把脏了的杯子放进水池清洗。
夏禾言耳朵尖在客厅里扯着嗓子喊，“妈，他不吃肥肉！爱吃菜，你给他多做一点菜！”
“哎——放下放下，不用你干。”邱楹关了水龙头，把骆枫拉到一边，“爱吃菜是好习惯。我在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是只吃肉不吃菜，饮食非常不健康。你这习惯就很好，还喜欢吃什么大方跟阿姨说，咱不行藏着掖着那一套。”
骆枫答得飞快，“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能吃。”
邱楹看骆枫的拘谨的样子眼里慈爱更重，“好，那我看着做。既然来了，就当自己家。以后你爸妈要是还出差不在家，就直接到阿姨这来，不用等夏禾言那个臭小子。这孩子天天野，做事没有个靠谱的。”
骆枫一脸认真的摇头，“阿姨，夏禾言很好，做事很认真。”
邱楹笑的合不拢嘴，“是嘛？那我不说了。这里也不用帮忙，去和夏禾言玩吧。”
骆枫走出厨房，夏禾言正抱着蛋卷窝在沙发上给邓苗打电话，“苗姐，找到了。嗐，学魔怔了呗，在家琢磨数学题，手机关机了都不知道。”
“你不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真的，我让骆枫自己跟你说。”夏禾言把手机递给骆枫，做着口型叮嘱他，“别说漏嘴 。”
骆枫点头，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是我邓老师，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是，刷题忘了时间。好，我知道了。下周加课，可以，好。邓老师再见。”
骆枫放下手机，一人一猫瞪大眼睛炯炯的看着他，如出一辙的表情让他沉重的心情不由松解，平直的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他把手机放到茶几上，“跟邓老师说好了，抱歉，让你...”
“哎？”夏禾言将蛋卷塞到骆枫怀里，“我们好兄弟之间不讲这些，再说了，我也没费什么劲，第一站就找到你了。”
骆枫沉静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这样。”
夏禾言皱眉，“你不信？”
骆枫正色：“我信。”
夏禾言眉开眼笑，带着黑色运动手环的手在骆枫肩膀上重锤一计，“这还差不多，这就叫兄弟间的默契，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