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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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三天后，陈恒信心满满地点开游戏界面，震惊地发现师兄对他的好感度竟然降低了两千！
【世界】萌萌褚师兄：什么情况？为什么用力了替身人偶不能提升陪伴时长？三天后回来师兄对我的好感度居然下降了
【世界】柳师叔：楼上攻略对象是——
【世界】哇大叽：也许是NPC没有感觉到你的陪伴，所以好感度下降
【世界】弯刀美人：我听说有个攻略的褚长涧的勇士，不会是你吧
【世界】柳师叔：真的吗？我有个同门想攻略降魔宗的大师兄，结果被从青崖山上丢下来了
【世界】······：太残暴了
【世界】柳师叔：在医院躺了一周呢
【世界】大师姐天下第一：怎么会？虚拟世界的伤还会带到现实吗？
【世界】贺福记：昨天的新闻你没看吗？很多款游戏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世界】西瓜黄瓜丝瓜：什么什么？
【世界】朕要登基：内部消息，联合部已经在启动修复法案，很多动作元素居多的世界都有NPC暴走的情况
【世界】红尘和尚：NPC暴走伤害玩家，致命暴击有一定概率导致脑神经损伤
【世界】无情道人：那恐怖本不炸了
【世界】萌萌褚师兄：你在哪听说的？
【世界】朕要登基：我哥们研发恐怖游戏的，死了好多人，他同事、上司都关进去谈话了
【世界】江叔大仍子：真的真的，我室友上星期玩恐怖本，出来后人都吓傻了，一直哭一直哭，已经被接回家了
【世界】弯刀美人：那我们的游戏不会也有危险吧
【世界】江叔大仍子：肯定啊，前排同门不就躺了一周
【私聊】大师姐天下第一：小孟，你上线没。快看频道里的瓜，虚拟游戏真的要塌吗？
【私聊】大师姐天下第一：你不是什么工程师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私聊】萌萌褚师兄：······我师兄不爱我了【怨念、怨念】
【私聊】萌萌褚师兄：【前排吃瓜】保真，你也要注意安全，最近最好不要再接入游戏了
【私聊】大师姐天下第一：我们这个世界不是修真武侠吗？没什么大事吧，我要是不来大师姐怎么办？她该想我了。
【私聊】萌萌褚师兄：我们马上要靠岸了，见面聊。
······
陈恒看向旁边的茶盏，里面的茶水已经冷透了，一瓣残花漂浮在水面上，身旁的师兄早已不见踪迹，行程已近尾声，周围的旅人都陆陆续续准备下船，他匆匆关闭聊天界面，起身去寻找褚长涧。
春和景明，熹风吹来百花香，褚长涧正站在木质甲板上望着逐渐逼近的海岸。
“师兄——”青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褚长涧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剑修穿过人群朝自己靠近。青年正是陈恒，一双澄澈杏眼盯着他的脸瞧，里面似乎还有些心虚的神色。
“师兄，你——这几天睡得好吗？”陈恒和褚长涧并肩站在船头望着远方，时不时偷偷觑着身边人的神色，心中既期待又有些害怕，期待师兄发现自己的离开，又害怕师兄发现真相后事情失去他的控制。
“尚可。”褚长涧被青年眼中的专注晃了神，一时间心中的决定有些动摇。他看着那可恨的人偶度过了漫长的三天，酒喝了又喝，在口中却与白开水无异，连味道都不曾变过，形形色色的人路过他的座位，日复一日重复着他离开时的动作，光阴洪流就此停止，只有他的时间不断向前。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他开始期待师弟的归来，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漫长。
“师兄？”陈恒看着出神的师兄，还以为他不在时发生了什么变故，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吗师兄？”
“······没事。只是乘船有些疲累。”褚长涧张了张嘴，本该说出口的话却又一次变成了这种无关痛痒的回答，他还
在奢望什么呢？师弟与他是不同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这痛苦的回忆，就像残存在他脑海中的浓雾一样看不清道不明却让人窒息的记忆一样。
“大师兄——小孟！”船已到岸，远处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陈恒来不及细想师兄语气里藏着的失落，抬眼望去，眼睛差点被闪瞎。一团在白日里仍旧璀璨生辉的疑似人形生物正站在码头蹦来蹦去，声音就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大师兄！小孟0_0，想死你们啦！”
“······小师妹还是这么活泼。”褚长涧掩面失笑，率先登上船围，一个蜻蜓点水飞仙似的飘到了那人身边，陈恒紧随其后，还没落地耳边就炸响了少女黄鹂一般叽叽喳喳的声音。
“大师兄！你们这次去江北有带姜糖给我吗？还有他们的游鱼灯笼，上次看过之后就再没见过，芳菲境根本没有！”
因为世界太过贴近真实，为了保护隐私，玩家仍然可以在论坛上用笔名交流，而这位扎着双马尾的小萝莉笔名正是“大师姐天下第一”，本名姜艳娥，她粉白的小脸上全是对褚长涧美貌的信服，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褚长涧的腰上。
“买啦买啦，乾坤袋里呢，等回去给你。”褚长涧很喜欢这位跳脱的小师妹，用扇柄轻轻敲了敲她的头。
“注意点影响，多大人了。”陈恒毫无愧疚感地把姜艳娥拉开，自己走在两个人中间，“大师姐放心你来接我们？”
“——不放心，我偷跑出来的，嘿嘿，他们在前面。”姜艳娥贼心不死，盯着褚长涧腰间佩剑，恨不能以身代之。陈恒则仗着身高横在他们中间，伸手抓住少女身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玩意儿，问到：“师姐给你炼的法宝都挂身上了？你知道你走在街上比太阳还亮。”
姜艳娥撅起小嘴：“这是师姐新出炉的法器，攻防兼备，背面还刻着传送阵法。师姐她啊可怕我受伤了呢，每次出门都叮嘱我要带上这些法器，喏，还有丹药，止血的、防寒的、去火的、清心的······”她一提起大师姐嘴里就滔滔不绝，还在自己的粉红毛绒小鱼袋子里翻来翻去，“还有——回蓝的。你要吗？我还有很多。”陈恒眼疾手快拿了一盒蓝色药丸，那是药中精品。
降魔宗大师姐秦御鹰乃是丹器双宗，炼制的丹药法器千金难求，何况需要天时地利的精品。“诶——那是师姐给······”姜艳娥的声音逐渐在陈恒的目光中低下去，她愤愤撇嘴，心里暗骂孟游岭真是个借花献佛的伪君子。
（2）
青崖山势高险，降魔宗弟子要步行而上以示对洪祖的尊敬，规矩也是多的吓死人，若非宗里的大师兄美貌天下闻名，大师姐护短又有实力，基本不会有人会选择苦行僧一般的修行生活。
陈恒走在姜艳娥身后以防她一个不稳踩空，他抬眼看着逐渐西垂的日头，心里暗叹这游戏的开发者绝对是一个虚拟真实度的狂热追求者。他抽空回头看为他二人断后的褚长涧——宽大的袖摆用碧绿的丝带束起来，动作间露出流畅漂亮的手臂，眉眼间挂上晶晶亮的汗珠，衬得人如秋水，眉眼含情。陈恒连忙回过头，吸了吸鼻子，阻止有喷涌趋势的鼻血。
“小心些。”褚长涧扶了一把陈恒，他这个师弟于练武一道并不热衷，身体也有些孱弱，他时时看顾着也总是怕有疏漏。
青崖山四季如春，风里花香浮沉，落红缤纷，山峦重重，忽见水从天际飞流直下，这便是乾坤洞——掌门师伯闭关的地方。
小童骑着老黄牛攀岩而来，他双手作揖：“掌门等候多时，师兄师姐请随我来。”
虚拟现实技术在百年前科技大爆炸时代横空出世，许多杰出的科学家对未来的虚拟世界与现实的联系做出了很多设想，不过他们一定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数字生命会真正产生自我意识，虚拟中也会诞生真实。陈恒折下一枝杏花献与师兄，寒冬蛰伏，随春沓来，如何不是另一种诞生呢？
“长涧、游岭，还有小艳娥。”掌门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石台上是一位白须老者，沟壑纵横的面容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他慢慢招了招手说到，“来，来这边。”
“掌门，弟子得知七杀令再现江湖特地赶来，希望能为江湖众人尽我辈绵薄之力。”褚长涧抱拳道。
世人多知昆山公子褚长涧貌比月仙，却不曾见过他剑光惊鸿，力劈长江。陈恒跪在下首，心思全在前方的人身上。
“哈哈哈，咳，咳咳。”掌门皱纹横生的手拂过褚长涧的发顶，“我相信你，可以带着师弟师妹们为降魔宗争光。你是——师弟唯一的弟子，最出色的弟子。”
褚长涧还要说些什么，掌门却一摆手，说到：“御鹰，你的师弟师妹们回来了。”说话间，一个倾长身影缓缓走进，细细一看，来人眉目舒朗，不施粉黛，却是位俊俏女儿家。
“大师姐！”陈恒远远作揖。
“师姐！”姜艳娥飞扑上去，秦御鹰轻抚着她的发鬓，眼却看向陈恒他们，“师父已经跟二位说过七杀令的事，我也不多赘述，只是江湖中各门各派均有弟子惨死，肢体不全、身首异处者比比皆是，算来已有上百人。”
“那如何确定是七杀令所为？”陈恒问道。
“死者脖颈处均出现了梦蝶施咒痕。”梦蝶是长在西域的一种中原蝶的变种，身上飘散的粉末可以致幻，让人见到心中最恐惧的景象，七杀门人便趁机取人性命。这种东西是几年前突然出现的，陈恒之前也没有见过，不过他曾经去翻找了研发资料，并没有类似的蝶类设定，现实中到是有类似的蝶变种，因此陈恒只当是研发部的隐藏副本，如今看来······
“两年前七杀令曾经出现在江湖中，但只是追杀被悬赏的江湖人士，如今看来倒像是——”
“屠杀。”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乾坤洞中一时静寂无声。褚长涧看向陈恒的眼睛，沉沉黑夜全部坠在其中，叫人难以移开眼。
“长涧、御鹰、游岭，你三人即刻出发道青城山去，前日悬济道姑与我飞书，他门下三名弟子下落不明，或许与七杀令有关。”
“是！”陈恒等三人抱手，只是姜艳娥不愿，闹着要跟着去，不过很快被秦御鹰镇压了。
路上陈恒三人沾了大师姐的光，乘坐飞行法器不日便到了青城山。这里是明泉观的地界，钟灵毓秀、人杰地灵，陈恒摇着扇子走在路旁端详着小摊上买的东西，回头问道：“师兄，前面有个混沌摊，要不要吃一口？”
“事出紧急，还想着吃？”
褚长涧还没答，秦御鹰已经出言阻止，她说话一向言简意赅，已经拂袖去了。陈恒无奈地看着师兄，走到他身边撒娇道：“师兄，我有点饿了。”褚长涧莹白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温声道：“师兄带了蜜饯，你先垫垫，等到了明泉观就好啦。”陈恒贴在师兄身畔黏糊糊地笑道：“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啦！”
“诶——你这小孩儿，怎么偷东西？”
平阳城就坐落在青城山脚下，一条中轴石板路贯穿南北，期间可并行九辆马车。只听得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陈恒上前一步进行查探。
“老乡，这是怎么了？”陈恒随便揪住一个看热闹的大叔询问道。
“千金坊的车马打这儿经过，掉了个东西，让那小乞儿捡了去。”胡子拉碴的大叔醉醺醺地回答他。
“那怎么有人喊偷？”
“嗨——你不知道。千金坊的人跋扈惯了，他说是偷那还不就是偷？”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回头看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人，当即来了精神，又补充道，“千金坊使我们汉中一带最有名的商户，卖金卖银，卖吃卖穿，看见那个穿黄袍的人了吗？是坊里专门负责采买原料的小倌。”
“小倌都如此行事？”陈恒拨开人群挤到前排，只见一个乞儿倒在石板路上，双手捂着腹部，想来是遭了打，痛得不行。那黄袍男人手持长鞭颐指气使地指挥着仆从大声嚷嚷：“这乞丐一路跟着我们，伺机行窃，多亏朗大人明察秋毫才免了我千金坊的损失，也为维护平阳城的安全做出了贡献。”
“你胡说！明明是你们自己掉了东西，那小孩儿懂什么，不过是拿起来看看，就挨了鞭子。这才刚打春，夜里湿冷，叫他如何挨过去？”一个红衣娘子在人群中怼到，看穿着也是玩家。她横眉立目，一只脚踩在车辕上，挥着长枪威风凛凛地挡在那黄袍男子面前。
“你这小娘子到是有性格，为这贱乞丐发什么火，不值当。不如——跟我回去？我们千金坊可是金壁玉瓦，富贵通天！以你的姿色——做个侍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红衣女子当即暴怒，手持长枪就要把那人捅个对穿，周围百姓见状纷纷散开，那黄袍男子也不是个吃素的，速度快的惊人，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那女子已有颓势。陈恒关注着面前战时，等着女子招架不住时前去助拳。
“啊！”长鞭似有倒锋，剐蹭着女子的皮肉绽开血花，动作间竟是下了杀手，陈恒心中一紧就要运气飞身上前，手腕却被拉住，一股花香扑面而来。褚长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陈恒身侧，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抬头去看。
只见一柄长剑以四两拨千斤便化解了长鞭的雷霆之势，轻轻一挑，那鞭子蛇一般钻回了黄袍男子的衣袖中。
长剑通体雪白，灵力游走其间，倒显出盈盈光华来，漫天花雨缤纷，陈恒一时间分不清是花香，还是师兄衣袍的味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