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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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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果然如外公说的那样，直到晚自习第二节课上课，还在不停的下。时大时小下了一天，若是靠近下水口地区，堆积的雨水蜂拥向下哗啦哗啦的响得很。
数学老师纪老师只穿了件米白色卫衣，袖子撸到了胳膊肘，一只手撑着讲桌，一只手拿着书本讲课。时不时向下扫射的眼神严肃又森冷。
悬在教室的白炽灯突然闪了下，速度快到商陆以为自己长时间用眼，眼睛发出了抗议。刚准备抬头确认，视野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停电了……
教室一瞬间陷入黑暗，胆子小的发出低声惊呼，反应快的喊着停电了停电了。不多久前还困在紧绷严肃里的课堂一下子嘈杂了起来。
“砰，砰，砰！”
是纪老师卷了课本，敲在讲桌上的声音，几乎是第一声响起时教室就立马鸦雀无声。
“还停电了，谁不知道？谁要你提醒了？”明明是很平静温和的声音，却透着摄人的威严，短暂的停顿后，纪老师继续说：“自习吧，带手电的用手电照明，没带的等着，我去拿蜡烛。”
西澄多雨，西澄高中虽然不会时常停电，但高一时，班主任就让大家备着手电筒以防万一。
商陆从抽屉深处掏出养老已久的手电筒，有点担心长时间不用电都耗没了，推了下开关，还好，光感还是很足。
准备刷题的商陆想到了身后伞都没有的周序南，百分百是不会有手电筒的。刚转身，仿佛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商陆的视线就直挺挺的，毫无缝隙的撞进周序南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他似乎觉得，明明是昏暗的，可周序南的眼睛就是比这间一簇一簇亮起手电筒的教室，还要明亮的多得多。
商陆躲闪了下视线，又重新看向周序南，说：“你等下，老师一会会拿蜡烛来。”
周序南似乎想整理下刚才那一瞬乱拍的心跳，停顿了下才说：“没事儿，我有手机。”
商陆还未来得及阻止周序南那只大剌剌伸向口袋的手，一声“哎”还未出口，商陆的手就已经条件反射的伸了出去抓住了周序南的手腕。几乎是立马，商陆感觉周序南僵住了。
完蛋了，商陆心想。
摞着的两人手上突然多出来的第三人之手直直的，目标明确的拿走周序南手中的手机，商陆看着一副惊魂未定的周序南，默默的收回了手。
“开学有没有说过不能带手机？”班主任徐老师的声音响起时，班里有些人才惊觉，我去，班主任来了。
商陆站了起来，回道，“说了的。”
“学期结束来找我拿，或者带着你家长来找我拿，坐下吧。”班主任说完便踱步到了讲台，拿手机一角磕了磕讲桌说：“别再让我看到有人带手机来，你们高二了，还不知道紧张起来吗？没带手电的上来拿蜡烛。”说完便离开了教室。
周序南起身去讲桌拿蜡烛，刚走到商陆课桌旁就被他拉住了手腕，微弱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袖传来，周序南低头听见他说：“你和夏之扬换个位置，咱两关用一个手电。”
乍一听到自己名字，还在题海里漫游的夏之扬猛然抬起头，反应了几秒才边站起边收拾东西边说：“对对对。”
周序南直到在商陆身边坐下还不自觉的扭了扭手腕，这手腕今天被某人攥了两次，乍然攥起又松掉的被束缚感还盘旋在手腕上似的。
商陆在一旁调整着手电筒，终于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把手电卡的死死的，两个人的位置照明绰绰有余。商陆其实有些心虚，班主任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如果不是自己回头和周序南说话，他的手机大概率是不会被收的。
“对不起啊。”商陆还是决定先道歉。
“什么对不起？”周序南疑惑。
“我刚都看到老班过来了。”商陆越说越心虚。
“嗐……”周序南还没嗐完，突然想逗逗商陆，“那你觉得对不起，就跟我去办公室偷手机怎么样？”
“呃。”商陆抿了抿嘴说：“你确定那能叫偷，你手机在办公室被偷了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你。”
“哈哈哈，逗你的。”周序南本来就不准备去拿回手机，“你知道刚才我被吓一跳吗？”
“恩，怎么了。”商陆有感觉到那一瞬间周序南的僵硬。
周序南又向商陆凑近了些说：“刚才手机黑屏时，好家伙，上面印着一张老班的脸，你说吓人不吓人？”
商陆想象了下那画面，要明不明的教室，差一点就能被点亮的手机赫然倒映着老班严肃的脸，以及被吓到的周序南，商陆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序南看他笑，似乎怕他不信，又靠近了点说：“真的，可吓人了。”
商陆看着周序南认真的脸，更好笑了。几乎是在他笑意更大的下一秒，他看见周序南突然皱起了眉毛。
商陆心想，完了某人肯定又要控诉了。
果然……
“商陆，你总是取笑我。”
“我没有，真的。”商陆连忙说，一边从口袋里拿了颗薄荷糖，放在周序南面前的数学卷上说：“吃颗糖，吓不着。”
周序南看着那颗浅蓝色包装的薄荷糖，四周似乎都变黑白了，数学卷上的那些数字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视野里只有那颗方方正正的薄荷糖，被衬托的愈加鲜艳。是商陆一直吃的那个牌子的薄荷糖。
“我怎么记得是摸摸头，吓不着。”周序南捻着那颗糖说。
“要举一反三嘛。”
商陆已经开始写题了，修长的手指是标准的拿笔姿势，周序南看着他沉静的侧脸“哦”了一声。
拆开浅蓝色的包装纸，糖体坚硬冰透，放入口中清凉感立马散开，呼吸似乎都顺畅了起来。
哎，取笑就取笑吧。
牙齿磕在糖上微微发力，薄荷糖从中间崩开，一瞬间口腔袭来更多的清凉，凉得周序南微微眯起了眼睛。
“周序南，手机怎么办？”商陆记得周序南的爷爷会打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拍了他，看着手挺重的，商陆做决定，“我和你一起去和你爷爷说，然后你们去找老班拿手机。”
“不够麻烦的……”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商陆更愧疚，周序南改了话锋，“不用，我自己和他老人家说，其实他都知道我带手机。”
“真的，他还在我上课时间给我分享过视屏。养生的搞笑的都有，我懒得看。”怕商陆不信似的，周序南又补了句。
“好吧。”商陆说：“做题吧。”
“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