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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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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商陆抬头看了眼窗外，漏了一天的天不知道何时已经被补上了。
学校大门向外沿路两百米，零零散散种了一些海棠花，大雨一浇，地上粉了一片。树上还有不停向下飘落的花瓣，宛若一场盛放。踩上花路的孩子们都有些不忍心。
商陆到家换鞋时，鞋底惹了几片花瓣，摘了花瓣洗漱完就回了房间。先打开了窗户，新雨后的空气有种沁人的舒爽，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台灯，夜静静的，只有伏案书写的沙沙声充盈在整个房间。
“叮”一声突兀的响起，商陆拿起手机，信息来自于某个晚自习刚被没收了手机的人。
——图片。
——狗都睡了，我还不能睡。
商陆点开照片，周序南的左手小臂撑在必刷题册的一角，小卷圆圆的脑袋侧枕在周序南的手臂上，头顶有几撮东倒西歪的毛略显潦草，耳朵耸拉着，看得出来睡得很香。
——没事儿，明天你起了它也不用起。
消息发出去商陆自己都笑了，又点开照片，看着小卷圆圆的脑袋心想：小卷真的很可爱！
——谢谢提醒！你也一样！！！
商陆似乎已经从四个感叹号中窥见了周序南的咬牙切齿。
——你真去办公室偷手机了？
——才没有，备用手机。要偷也得带上你。
商陆刚准备回，手机又连响了两声。
——他是不是嫌我手臂动了？还带换姿势的！
以及一张照片，小卷的实时姿势变换特写照。似乎是真的嫌弃周序南打字时手臂颤动，小卷将头放了下来，平行的顶着周序南的手臂，另外还伸了爪子出来搭在周序南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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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商陆有种直觉，周序南一直没去办公室拿手机。其实他有点想跟进下进度，但周序南好像根本不在意。
不过，好像从那个雨夜开始，除了在校时间，商陆总能收到来自周序南发出的狗片。
“叮”。
清早刚准备出房间的商陆被手机来讯绊倒，点开是周序南发来的照片：小卷坐在一滩水渍旁，葡萄似的眼睛天真无辜的盯着镜头。靠近镜头是一只被虚化了的手，伸出了食指指着小卷。
——商陆！它又尿在房间了！！！
商陆看着周序南的指控，笑了好几秒才抬手打字。
——看小卷的眼睛，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尿的。
回完信息商陆就抬脚出门了，出了前厅，没多久就看见了周序南骑着山地车朝自己的方向赶来。
“叮”。
商陆点开照片：小卷坐在满是泡泡的水盆里，头顶上也被某人堆了一坨泡泡，它似乎知道拍照就要看镜头。
——洗澡非常乖！
商陆笑着回了个大拇指。长按照片，保存到了相册。
“叮”。
收到信息时，商陆正在吃饭，不出意外依然是来自周序南发的一段视屏：小卷正埋在蓝色的陶瓷碗里奋力的吃着饭，小白脑袋一点一点的。
——小猪一样，早上放的粮，晚上回来全吃完了。
商陆被周序南的形容逗笑，抬手回复。
——我看了下，说是要定时定量喂。
——行，明天开始。
对面很快回复。
“叮”。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躺在床上的商陆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的摸索着拿了手机，是昨天晚上发过来的，那时商陆已经睡下了。是一段视屏：小卷被系上了蓝色的牵引绳，绳的另一端隐在镜头后面。即使有牵引绳牵制，小卷还是欢脱的很，刚开始还是小碎步的走着，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还要回头看看身后人跟上来了没，翘起的尾巴左右摇摆。
——老人家遛狗时给我拍的。
“叮”。
周序南点亮手机，稀奇的挑了下眉，以往都是商陆被动的承受着自己随时随地发出的信息，今天是头一次收到了商陆主动发出的。
——明早八点出发去宠物医院，行吗？
——可以。
周序南回复完，退回点开了相册，想着今天发什么狗片给商陆好呢，翻着翻着“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周序南感觉自己是某个宠物频道的运营者，商陆是自己终生订阅的用户，需要每日接收可爱小卷的动向播报以及美照投递。
感觉不错，周序南心想，得把自己的用户伺候好。
翻了半天也没能权衡出一张可以匹配自己VVVV VIP用户的照片，总感觉可以更好。周序南大拇指抵住下嘴唇，思考了下，从地上把小卷抱上了书桌。
两双乌黑的眼睛对视了片刻，周序南举着手机打着商量说：“小卷，给哥吐个舌头。”
小卷看着周序南，然后趴了下去，一副随时准备倒头就睡的模样。周序南抓起小卷前腕部帮它重新支棱起来。
“哈，哈，哈。”周序南吐出舌头，模仿狗狗吐舌头时发出的喘气声，说：“来，你跟我学。”
小卷看着眼前的主人眨了下眼，脑袋刚准备转过去就被周序南的大手扶正了方位。
“哈，哈，哈。”周序南继续教学
“……”
“哈，哈，哈。”
“……”
“哈，哈，哈。”
终于在周序南不厌其烦的教学下，小卷吐出了粉色的舌头。周序南一秒抓拍，发给了商陆。
“真乖。”周序南摸了摸小卷的头夸道。
可刚夸完，小卷就像知道自己完成任务了似的，前脚腾起，后脚一蹬，伴随纸张“斯拉”的一声，小卷稳稳的落了地。
周序南低头看了看踱步走开的小卷，又转回头看着桌上撕裂的卷子……
“叮”。
——可爱。
商陆的两个字回复让周序南感到非常满意，没错，尊敬的VVVV VIP是不用知道一张照片的背后，运营者要付出多少努力和代价，他只需要觉得可爱就足够了。
隔天一早，周序南背着之前网购的狗狗外出包出发去找商陆，乘坐出租车去了市里的宠物医院。
下了出租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左看了看，右看了看。他们处在的位置是一条商业街，不同于小镇白墙黛瓦，高低错落的门牌广告色彩斑斓，街边种着梧桐树，隔得不远是一个大商场，商场前的广场上摆了很多儿童游玩设施，一些家长带着孩子在商场上钓磁吸鱼。还有一些高耸的写字楼林立。
两个人对视上时突然笑了下，镇里呆久了有种心照不宣的进城了的感觉。
推开宠物医院玻璃大门的声音惊动了前台正在电脑前打字的护士。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护士站起来微笑着说。
“没有。”周序南将小卷连包放在了前台上说：“需要做一个全面检查。”
“好的，我先做个登记。”护士问，“狗狗叫什么名字呢。”
“小卷，卷毛的卷。”
“好的，小卷。可以了，你们跟我上楼吧，医生在楼上。”
医生将小卷从外出包里抱了出来，揉了揉小卷的头问：“多大了？”
周序南看了看商陆说：“不知道。”
商陆补充：“是捡到的。”
医生了然，先是将小卷翻看了一下，又扳开它的牙齿，恒齿已经全部长齐，牙齿洁白，呈尖凸状。
商陆看着平时胆敢在周序南房间随地□□，被拍照控诉也是一脸无辜，仿佛毫不知情的小卷，此时在医生手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唯唯诺诺，如坐针毡。
商陆有点想笑一下这个窝里横小卷，但最后还是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卷似乎也感受到了商陆的安抚，朝着商陆的方向走了两步。
还没走到商陆身边，身后一双大手就把小卷抱上了体重秤，随即医生下出结论：“有一岁了，六斤小母狗。”
两个人微张了下嘴点了点头，都有点“原来小卷是个小女娃”的恍然大悟感。是了，男生养娃糙，捡来一个礼拜了，谁也没记起问问小卷的性别。
医生看着他们同步的动作笑了声，说：“行，那接下来先做基础检查，耳朵牙齿皮肤的一些检查。”
两个新手一无所知，全程跟在医生后面。一分一秒对于被束缚住的小卷来说都是漫长的，可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跟自己不能说是不熟，只能说不认识，简直动一下也不敢，只能盯着白大褂的眼睛，企图让他意会自己的心思。
很遗憾，白大褂根本猜不出小卷的心思，只能转动脖子，去找跟自己熟的人。好在，每次商陆接收到小卷的眼神时，都会抬手摸摸小卷的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