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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杉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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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零缓缓呼出一口气。
“玩笑话而已。”
他扯了扯嘴角：“别这样，勒得人喘不过气来。”
“休息吧。”银零打了个哈欠，“真困了。”
银色的柔软床铺上，林江看着身边的银发男子，几乎目不转睛。
看了许久，才闭上眼。
第二日银零醒来时身边人已经不在，伸手一摸，被单上沾染的体温都消散了。
他洗漱后下楼，刚走下最后一级楼梯，正好同端着饭菜从厨房中走出的林江目光相撞。
那人笑了笑，将手中的生煎包放到餐桌上。
“正好。”他说。
银零看着桌上的鲜虾粥，粥，油条，小笼包，生煎包，葱油面，清炒卷心菜，鸡蛋羹，甚至还有面包热狗，妥妥的中西融合，不由得感叹林江不愧能在南天卷出十三个学位来。
妥妥的卷王啊。
“我其实不太了解你的口味。”那人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跟身上的围裙有种诡异的反差感，“你先尝尝。”
银零不想拂对方的好意，都尝了一些。
“怎么样？”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看着他，透出明显的期许。
事实上这些菜的味道远远超出银零的意料，而且口味偏重，恰好符合自己的喜好。
不愧是学霸的学习能力。
“你什么时候……”银零看向他。
林江挑了下眉：“秘密。”
吃人家的嘴短，对方不愿意说，银零自然也不会问。
早饭吃完不久，林江看着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银零，叹道：“不愧是银零上校啊。”
银零的动作僵了一下。
事已至此，沦为他人禁/脔，那个军衔对自己来说便带了讽刺的意味。
“累了？林江走上前来，“总在这闷着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去野营？”
银零的动作再次僵住。
他不是没有野营过，事实上因为他是家族里最小的孩子，因此童年生活可以说是丰富多彩，只是……
几乎他的每一次野营，段刃都会跟在身边。
“在想什么？”
“没什么。”
“那你是同意了？”
“我……”
“好啊，我去准备！”
在银零开口解释前，那人飞速跑走了。
银零抿了抿唇，没有坚持将人叫回来。
他下了跑步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掌心上的纹路。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最近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毕竟被关着折磨这么久，本也不算异常，只是他心里总觉出些急迫的危险意味。
他揉着太阳穴，又想起了在实验室暗无天日的那几个月，银白色的寂静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们在自己身上到底做了什么实验？
他们到底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药物？
银零又看向林江离开的方向。
也许……也许能从对方口中套出些消息。
林江准备的速度出奇快了，快到银零怀疑他根本早就打算好了。
“走吧。”
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轿车停在别墅外。
“要多久？”银零有些意外，这个空间有这么大吗？
“两三个小时。”林江坐在了后座，接触到银零的目光解释道，“无人驾驶。”
银零本就想着把人哄好了套话，也就顺势坐在林江身边。
车门关闭，旅程开启。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银零好像听见身边人嘀咕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咱们要去的地方，风景一定很美。”林江道。
轻缓的音乐飘荡，林江跟着轻声哼唱。
“这曲子算是老古董了。”银零说，“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我妈喜欢这种曲子，当初我学钢琴时没少弹。”
“没想到你还学过钢琴。”
“不像吗？”林江笑着看他，“我身上没有那种浪漫气息吗？”
“也不是……”银零说，“之前看你都是与人工智能为伍，所以……”
“所以以为我是那种把自己埋在实验室里长年累月不出来的学者么？”林江笑出声来。
银零摇头笑了笑：“这不能怪我。”
“当然不怪你……”林江忽然凑近，近到银零能看清对方面上的每一根汗毛，“所以现在呢？”
“现在你认为我怎么样？”
特殊职业训练出的感知力让银零身体一绷，仿佛眼前不是林江，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银零不着眼地后退一些，轻咳一声，恢复往常语调，“才几天，我能说什么？”
林江笑了笑，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仿佛刚才的一场“交锋”并不存在。
随着舒缓的音乐声，银零心情放松下来，看着车窗外一格格后退的画面，脑子里不受控地去想刚才林江说的话。
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几天接触下来，银零觉得对方绝对不属于冷性子，反而话有点多，甚至有的时候有些出人意料的幽默。
不过这也可能仅仅是为了套自己的话。
毕竟怎么说对方也是南天的中校，自己则效忠于北斗的人民，他们自然是水火不容的。
至于林江说的对自己的“喜欢”，银零从不认为这是什么真爱。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
在他这里，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是可以画等号的。
银零只相信历经岁月磋磨，仍然锃亮如初的感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七七八八的事情，时间过得也快，银零目光落在前方表盘上。
两个多小时了。
“所以咱们到底去哪里？”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林江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小树林。”
银零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你们那里也有这种说法。”
然而当车门打开，成片的望不到边际的杉树闯入眼中的那刻，银零泪如雨下。
如果说之前他的心已经在磋磨中渐渐麻木，只会钝痛。这片杉树林就是往他麻木的心脏上狠捅一刀的匕首，让他疼得喘不过气。
他想他了。
他想家了。
林江他侧后方，看着他捂着心口，满面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