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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我很厌恶拿感情开玩笑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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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零比林江想象中平复得还快。
银零压下心中颤抖，抬头，对上一张茫然无措几乎快要哭了的眼。
“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喜欢。”银零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他缓缓起身，有些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向前走了两步，去看那高耸入云的杉树。
“这里为什么会有杉树？”他看向身边人，“难不成是凑巧。”
“我听杉语说你喜欢杉树。”
“我没跟他说过。”
林江耸了耸肩：“可能是梦呓吧。”
他不由得说就拉着银零的手往林中走去，林间有一条碎石子铺出的小路，弯弯曲曲如同河流。
现在时候还算早，鸟鸣声在林中回荡，气温正好。
“你为什么喜欢杉树？”林江看向对方，“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银零回答得干脆，“无非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哥哥邀请我去他构造的VR世界玩，那里有山有海，还有望不到边际的杉树林。”
“现在呢？他成了很厉害的VR建造师了吗？”
“没。”银零看向对方，心道对方总不能真没猜出来自己说的是谁。
林江苦笑道：“没想到北斗的统领年少时这么浪漫，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要是他是个VR建造师就好了。”
“方便南天到处侵占人家的晶石能源吗？”银零的语气带着嘲讽之意，“我也觉得，你要是能一直弹钢琴多好啊。”
林江也笑道：“有时候我也这么想。”
银零在对上对方目光那刻恍惚一瞬，那人的神情过于真诚，以至于他竟真觉得……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弹了？”
“我妈死了，没人逼着我练琴了。”
两人躺在空出来的草坪上，林江望着天空，大概觉得有些刺眼，眨了几下。
“抱歉。”银零低声道。
“没什么，人嘛……总会死的。”
“对了，你小时候就没想过以后做什么吗？”林江换了个轻松一些的话题，“你的第一个梦想是什么？我有幸知道吗？”
“第一个梦想……”银零喃喃道，也觉得天光刺眼，掩面轻笑，“太久了，我都快不记得了。”
他小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梦想，跟家族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相比，算是活在蜜罐子里。
“我的家人更想让我从事文职工作，我也觉得不错。”
“后来呢？不喜欢了？”
“能有多少人如愿以偿啊……”银零看向林江，“我能有今天，还是各种意义上拜你们所赐。”
“当时段帅的父母因星际海盗而死。”
“林教授，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在这事上明知故问吗？”
林江语塞。
“好吧。”
对话陷入僵局，直到天空中落下第一片叶子。
林江用叶子编了花环，正想诱哄着给人戴在头上，却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手中花环落在地上，摔得零落。
“这么快吗……”他呢喃着，声音很低很低。
银零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林间的一座小木屋中，暖黄色的灯光衬出些暖意。
林江坐在床边。
“我这是怎么了……”银零正打算起身，林江忽然凑近，他身子一绷，见对方只是扶自己起来后松了口气。
“你睡着了。”
银零揉着太阳穴：“怪了，我最近怎么这么嗜睡？”
他余光扫过床边人的脸庞。
“你之前太累了。”那人语气温和，不知从哪儿拿了条热毛巾，轻柔地要去帮他擦脸。
“我……我自己来。”银零垂眸拿过热毛巾，胡乱擦了几下。
“烤面包正好，抹了炼乳和巧克力酱。”林江说，“你这一觉睡了很久。”
银零起身，木头桌子上摆在烤的焦脆抹了厚厚一层炼乳的面包，散发着浓浓的甜香和蛋奶香气。
他咬了一口，含糊着说：“你是很爱吃甜吗？”
林江神情一滞，大概是银零还有些困倦，竟然没注意到。
“是啊。”他笑了笑，“你吃不惯的话……”
“没事。”银零又咬了一口面包，“哪有吃饭的挑厨子的道理。”
“你可以挑。”
这句话过于快速，过于顺畅，过于认真，以至于银零惊异地看去。
然后对上那双淡色眼眸。
他收回目光：“别老说这种话。”
“为什么？”
“我很厌恶拿感情开玩笑的行为。”
“My angel，我从来没开过玩笑。”林江认真注视着他，“是你一直在逃避。”
他垂眸道：“我不奢求你的怜惜与温情，只是就算你的心已经属于别人，就要剥夺我喜欢您的自由吗？”
银零被这一串话绕得有点晕，他摆了摆手：“你知道我们不可能。”
“可我控制不住我的心脏和目光……”林江眨眨眼，眼底湿润，“除非您刺穿我的心脏，挖去我的双眼。”
银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起身后退一步：“林教授，你正常些。”
“好吧。”林江面上恢复了往常有些懒散的笑，“看来你果然不吃这一套。”
银零哭笑不得：“如果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话，我也没法做什么。”
“你明白，就算我们之间终有一日枪炮相向，也是在战场上。”
“成。”林江悠哉悠哉地起身，“白费我琢磨出的辞藻。”
“今夜现在这里休息吧。”林江看着想出去的银零，“你看，天都黑了。”
银零看向他：“你就不能让你朋友……”
“他早休息了。”
林江看了一眼角落里并不宽敞的单人床，又看了眼银零，神情几次变化。
终于他咬了咬牙，似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
“我睡沙发。”
他说完就转身，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又用毯子盖住全身。
银零愣在原地，直到平缓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确认对方是说真的。
他咬咬嘴唇，嗯，疼的。
他还是困，不再多想，在单人床上睡熟了。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林江从毛毯的缝隙里向外看去，看着月光下那人背对着自己的侧影。
时间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