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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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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平常的星期一，顾则提起自己周末陪父母去医院看一个长辈时，意外看到了程芸姝。因为程芸姝长的太漂亮了，顾则保证自己没看错。
那一刻，程方野通体生寒，他甚至在震惊之余觉出点好笑来，这是多么俗套的剧情，却偏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程芸姝为什么要急着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又为什么在找到之后那么强硬地送走了自己？说是出去旅游却从来没有拍过自己跟景的合影？
一切都有了答案。
可是，
凭什么程芸姝觉得自己非要有个人照顾，凭什么程芸姝非要瞒着自己，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程芸姝自己给他做了决定！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他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程方野既委屈又愤怒，他顾不上看着他的顾则，也顾不上学校的校规，他站起身就往外跑，唯一记起的只有拿上手机。
来上课的班主任看到他跑走，来不及斥责便只看得到背影。程方野边跑边打电话，打给那个一直存在手机里却从来没点过的联系人——邱云山。
“方野？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吗？”邱云山接起电话。
“我要见程芸姝，就现在！”程方野几乎是吼着说的。
邱云山陷入了沉默，但没过多久便说：“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又是一阵疯跑，程方野站在了校门外。停下来之后他才觉出些冷意，正是秋天的末尾，不时吹过的风带走了他身上仅剩的暖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愿穿得太厚重，只在短袖外面套一层外套，方便体育课上运动，刚刚又出来的急，没带外套，跑的时候没觉得，如今站在这里被风一吹才冻的一哆嗦。
程方野觉得自己等了很久才等到邱云山的车，车一停下，后座的门就打开了，正好在程方野的旁边。
邱云山手上拿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往程方野身上盖，却被男孩挣开了。
程方野怒气冲冲地瞪着邱云山，觉得他也是欺骗自己的帮凶，他简直不敢想，如果顾则没有正好碰见，如果顾则没有告诉他，那么他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程芸姝。在他住着豪宅，吃着珍肴，上下学都车接车送的时候，程芸姝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被病痛折磨，而他还在以为对方在四处旅游，在这么明显的骗局中怡然自得！
程方野越想越难过，眼泪鼻涕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他推开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邱云山，气冲冲绕着车转了一圈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邱云山也没再耽误，拎着西服外套坐上了车，关上门对司机吩咐道：“走吧，去医院。”
程方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又是怎么被邱云山领着到了医院病房，直到看到坐在病床上微笑着看向他的程芸姝才醒过神来。
程芸姝坐在那里，冲他笑，笑里满是温柔，头发被剃光了，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疙瘩，红的，紫红的。
程方野不知道什么样的病能把一个曾经那么健康美丽的女人折磨成这样。登时眼泪就下来了，他快走几步到床边，离近了，却又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畏惧，他伸出手，却不敢碰她，像是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碰碎一样。
他站在那里，站在重病痛苦的程芸姝面前，却只知道哭。
程芸姝从旁边抽出一张纸，轻轻贴在程方野脸上，替他擦去眼泪，嘴上也安慰着：“不哭了啊，小野。”
这个时候的程芸姝，终于变成了程方野梦里的那种妈妈，说起话来温柔，给他擦眼泪也温柔，可程方野却觉得不如活蹦乱跳，嬉笑怒骂的程芸姝。
程方野本来只是悄悄的哭，一被安慰便如开了闸的水，哐嘡一下跪在地上，嚎啕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生病了怎么能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程芸姝搂过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自己也忍不住地掉了眼泪，这是她从知道自己生病以来第一次掉眼泪。之前只怕拖累了程方野，到现在才从程方野的眼泪里找到自己的依靠。
好在邱云山给安排的是单人病房，两人在病房里的真情流露都被他走时带上的门关在里面。
过了好久，程方野才走出来，看上去情绪已经平复了，只有红肿的眼睛还记着刚刚发生的事。
“我想见医生。”程方野说。
邱云山没有说话，只往走廊一边走。程方野赶紧跟上去。
医生的办公室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邱云山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回了身，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程方野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品味邱云山话里的意思，门就被打开了。
“是艾滋。”程芸姝的主治医师是一个有肚子有点发福的，头发也很稀疏的老头，他和蔼的眼镜下闪着习以为常的怜悯，看上去大概已经见过很多绝望的家属，他说话有点慢，似乎怕说快了家属不能接受，“发现的时候已经算是晚期了，而且她早年太拼了，身体亏空的厉害，很多并发症也显露出来……”
医生说了什么，程方野到后面已经没太听清了，只是在麻木的点头，说来说去其实也就那一句“治不好了。”
程方野礼貌地告别了医生，出门却没了力气，顺着墙壁往下滑，还好邱云山及时兜着了他。邱云山扶着头回到了病房门口，在椅子上坐下。
程方野没再哭，他无意识地抓着邱云山的衣袖，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都是因为我，她身体亏空是因为我要上学，我要吃饭，她以前没这么拼的，她是捡到我之后才开始干自己不喜欢干的事，接待自己不喜欢的客人。要是，要是她没有捡到我就好了，要是我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了。”
“方野，程芸姝从来没有后悔过捡到你。”邱云山很认真地对他说。
程方野有了点反应，他抬头去看邱云山，发现一向风度翩翩，优雅绅士的男人此刻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疲倦，外套不知所踪，洁白的衬衫也变得皱皱巴巴。
邱云山继续说：“当时警察那边给我打电话说我的DNA匹配到的时候，我都有点不可置信，差点以为是哪个骗子，因为这么多年了，说实话我已经不抱希望了，但还是想去看看，然后就在警察局里见到了程芸姝。填过资料后我说请她去吃饭，她却说不必了，说要去她家等你下课，我想着早点见到你，就同意了。到家里之后，她当时有点局促，很不好意思地先问了问我家里的情况，知道后很松了一口气，说你以前跟着她吃了很多苦，现在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她跟我讲她捡到你的时候，说那时候她其实没什么活着的希望，她说她被人骗，在最想死的时候遇见了你，说你一开始特别丑，浑身冻的青紫，像个小猴儿，她找人借母乳，没人给，给钱也不给，最后买进口的奶粉喂给你喝。后来你长大了一点，会说话了，会走了，给她端了一杯水，凉的，但那时候她第一次怕自己死掉，她说她要是没了，你就没人养了。再后来，你开始上学了，却因为她的身份被排挤，那时候她特别后悔，为什么她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没办法，她缩在自己的圈子里太久，不敢出去，所以她只好教你什么是是非对错。后来你慢慢长大了，上了高中，认识了自己的朋友，她却发现自己生病了。她很害怕，也很难过，她怕自己以后护不好你，也怕看不到你以后的人生，所以她才开始找我。”
“方野，我也很感激，你遇到的是她。当年因为一些事儿，不得不失去了你。其实这么多年，我也很怕，怕你过得不好，怕你不学好，更怕你没活过那个冬天。但是还好，你遇见的是程芸姝，她把你养的很好，我很感激她，却也无能为力。她的病，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早一点的话……”
邱云山没再说，程方野却忍不住地想，早一点什么呢？早一点相认吗？可是他是程芸姝养大的孩子，要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她怎么会把自己让给别人。万事都有因果，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再更改了。平心而论，邱云山已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了，他给程芸姝找来顶尖的医生，药也是用的最好的。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没有办法的事。
程方野抬起头，很认真的说：“谢谢您。”
程方野请了一个月的假来照顾程芸姝。邱云山没说什么，他理解这种至亲离开的难过，课不上总能再补，可是跟亲人的相处却是过一秒少一秒的。
程方野几乎住在了病房里，亲力亲为地做任何事，邱云山找的护工也几乎失去了作用，只有那种要出去打饭接水之类的工作才会被派给她。
程芸姝也没说什么，她继续着之前的生活，按时吃药，配合检查，其他时候就看看风景，看看书，或者就像以前那样，逗逗程方野，程方野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嚷，可眼睛里却含着悲伤。他们两个几乎都不提病的事，如果不是程芸姝三天两头就要进手术室，这几乎要算作一段岁月静好了。
可是，电影总有演到结局的时候。一个普通的一天，程芸姝躺在床上休息，却突然睁开眼睛，平静地叫了程方野一声。程方野走了过来，趴在她枕边，等着她的吩咐。
“说起来，你是不是从来没叫过我妈啊。”程芸姝笑了笑。
看到程芸姝的笑，程方野也笑起来，埋怨道：“都是你，小时候不让我叫，说显老。”
“现在能叫了。”程芸姝还是笑。
程方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心里却莫名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慌张，他急喊了一声：“妈！”
“嗯。”程芸姝闭上了眼睛，但嘴角还带着笑，看起来很是享受。
程方野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他的内心，他掉下眼泪来：“妈，你别闭眼睛！程芸姝！你把眼睛睁开，你看看我！妈妈！妈妈！！妈妈！！！”
他喊的妈妈一声比一声大，可程芸姝却没再睁开眼睛，她永远地闭上了眼，在程方野撕心裂肺的“妈妈”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带给她很多不快乐，给予她许多病痛，却也同时给了她一个孩子的世界。
外面有人被程方野的叫声吸引，有护士跑进来，探了探程芸姝的鼻息，飞快爬上床开始做心脏复苏，有人拉开了程方野，有很多人推着程芸姝的病床走了。一通着急忙慌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程方野一个人，他趴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停地叫着妈妈。
没过多久，邱云山走进来，他扶起了程方野，说：“别哭，我们去急救室外面等。”
“她不会回来了，她让我叫她妈妈，她从来不让我叫的，她知道自己要走了。”程方野哭着说，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已经认命了。
邱云山停下了，他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程方野却自己站起来，往门外走。他要去程芸姝一出来他就能见到的地方。
手术室的灯灭了，那个医生走出来，说：“很抱歉，她的求生意识太微弱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程方野没有意外，只是问道：“我想见她，她在哪里？”
“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医生说完就离开了，高强度地跟死神抢人，他也很累。
程芸姝出来的时候，嘴上还挂着那抹笑，看起来只是进入了一个美梦之中。
“这个笔记本是她攥在手里的。”一位护士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写着“程方野”三个大字。
程方野知道这个，小时候程芸姝要是为他花了什么钱，就会在上面记下天价数字，然后哄骗小程方野在上面按下手印，长大以后也会记账，但次数少了很多，基本都是两人吵架了，程芸姝在上面记账，程方野在下面签字按手印，这样两个人就算和解了。
程方野拿过本子，跟着护士一直把程芸姝送到了太平间，看着她进了那个小盒子里，才被带着一起离开。
程方野哪也不想去，随便找了个楼梯间进去呆着，翻开了本子，一页一页看过去，他看着自己的手印越来越大，字迹也越来越平稳，似乎短短地回顾了一下自己跟程芸姝相处的这些年，他看到日期和金额，想到了当时吵架的原因，有点好笑，却又更加难过。一页一页翻过，从他上初中以来，记录已变得很少，程芸姝已经很久没再往上面添新的字迹了，直到最后一页，一行红色的字赫然跃入眼中：
叫一句妈妈，账就算还清了。
程方野再也没控制住，大颗的眼泪落下，不偏不倚落到了那个“妈妈”上，程方野拿手去擦，却不小心让字迹变得更糊。他难过地仰起头，眼泪从两边滑入鬓角。他痛苦地呢喃着“妈妈”两个字，他终于深刻地明白过来，自己再也没有妈妈了。
邱云山等到程方野哭得差不多了才找过来，他扶起程方野，说：“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剩下的，这边我来办就行，好吗？”
程方野点点头，没有拒绝，顺着邱云山的劲站了起来，又由着他把自己送上了车，回家。
葬礼也是邱云山一手操办的，他为程芸姝找了最好的墓地，最后让一场火将她装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下葬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没有云，程方野站在大太阳底下，被那炙热的温度灼烧出几滴泪来。程芸姝的朋友很少，来参加葬礼的只有一个叫阿红的阿姨，算是以前的“同事。”阿红姨怀孕了，肚子微微挺起，挽着一个很温柔的男人，眉眼间是能看到的幸福。
葬礼结束后，程方野回了之前的房子。邱云山替他买下来这个房子，并且过到了他的名下，他想，程芸姝以后再也不用为房租发愁了。
程方野躺在程芸姝的床上，满眼间都是熟悉的家具，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慢慢地碎掉。
床头柜里放着一个本子，有些泛黄，是十几年前时兴的封皮。
程方野翻开那个本子，发现是一本日记，记载着程芸姝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生活。
——妈妈说我是村里考上大学的第一个学生，还是个女娃，让她很争气，所以给我买了这个本子，希望我好好学习。
……
——今天来城里上大学了，好漂亮啊这里，我一定要好好争气，以后住在这里，把妈妈也接过来。
……
——我不喜欢我的舍友们，她们都在嘲笑我的衣被土气，可这是妈妈给我做的，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不过今天也有一件好事发生，辅导员知道我家里情况困难，帮我介绍了兼职，是在附近一家奶茶店。
……
——今天店里面来了个帅哥，她们都说帅，我却看不出来，难道穿着西装就叫帅吗？
……
——明明就是小丽弄的，店长非说是我，要我赔两万，我哪有那么多钱！还好那个帅哥也来了，说就当是借我的。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很没办法，他人还挺好的。为什么偏偏就今天店里的监控坏了。
……
——终于知道那个帅哥的名字了，他叫林正，今天又来店里了，还要请我吃饭，我不愿意他就让我还钱。我没有钱，就只能跟他去吃饭了。不过那个虾真的好好吃啊，以后有钱了带爸爸妈妈一起来吃。林正好奇怪，借我钱还带我吃好吃的。
……
——林正说他喜欢我，好奇怪，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拒绝他了，因为我感觉我不太喜欢他。
——林正开始追我了，每天请我吃好吃的，还陪我上课，我感觉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
——我们今天去坐摩天轮了，林正又说喜欢我，我答应了，我们接吻了，好奇怪，我不敢告诉妈妈。
……
——今天又出去玩了，回来的时候车好堵，没赶上宿舍门禁，我们在外面住了，还做了好奇怪的事。我不太喜欢，但是林正很高兴。
……
——不舒服，最近老是想吐，林正最近好忙啊，连信息都不回了。我跟他说我难受，他跟我打钱，让我去看病，我不想要钱，我想让他陪陪我。应该没事儿吧，没必要浪费钱去看病的，多躺一躺就好了。
……
——我怀孕了，肚子凸的好厉害，学校把我辞退了，辅导员说她对我很失望。我不敢回家，林正也不接电话，外面好冷啊。
——林正终于来了，但是他一见面就很生气地跟我吼，说我自己不注意安全什么的。吼完他就带我去打胎，好疼啊。我想妈妈，但是我不敢找妈妈，她要是知道我被学校辞退了一定会生气的。
……
——原来，原来林正早就结婚了，他一直在骗我，他说以前小丽陷害我那次，也是他让干的。我好难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回家。
——妈妈也不要我，让我滚。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林正给我的那些钱要花光了，等花光了我就去跳河。
——今天晚上去买烟的时候被人qj了，他做了林正当初对我做过的事，然后扔下了一些钱走了。好想死啊，好难过。
——没死成，今天坐在河边的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拽下来了，她说我可以叫她阿红，她是个妓女。
——我也是个妓女。
……
——今天捡了个小孩儿，好丑，我想到了我以前鼓起的小肚子，如果那个小孩儿生下来的话应该也会很丑吧，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儿都丑。
……
——小孩儿今天冲我笑了，还是好丑，但是，我觉得，我好幸福啊。
……
程方野好难过，原来程芸姝也曾是个前途大好的大学生，却被一个满嘴谎言的渣男欺骗，最终染上性病而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生活都这么难了，程芸姝还会感到幸福呢。
程方野突然想到了，程芸姝以前曾跟他讲：爱会比恨更长久。
可是，程芸姝放下了，程方野却放不下。他回了邱家，让邱云山帮他去查林正。
邱云山有些疑惑地想了想，说：“前两年听说他跟他老婆离婚了，因为出轨，他是净身出户，事情闹的还挺大的，后面听说他疯了，就被家里人送去了精神病院。林家不止他一个孩子，他父母放弃的还挺快的，怎么了吗？”
程方野有些错愕，日记里道貌岸然的渣男如今的结局随口一问便是这样人尽皆知的唏嘘，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想去看看，行吗？”
邱云山想了想，说：“应该可以，我以前跟他是同学。”
第二天，邱云山就载着程方野去了，正是精神病院放风的时间，邱云山搁着围栏指给他看：“那个就是他。”
程方野顺着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男人满头乱发，蹲在一个角落，嘴里念叨着什么，手指在神经质地扣弄地上的泥土，抠出来一个蚯蚓就放到嘴里面去了，旁边的两个护士赶紧过来阻止他，一阵兵荒马乱。
程方野侧头看了看邱云山，很难看出他们两个是一个年纪。
“走吧。”程方野转身说。
他本来看完日记里的故事，心里十分的恨那个男人，可如今真正见到对方的现状，却又觉得一切恨意都没了意义，似乎正应了那句“恶人自有天收。”如果一个人随意玩弄了他人的感情，最终也必定会因为这种玩弄而收获恶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