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泄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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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没时间了！”
“话筒！话筒呢？！这个没声！”
“Jessica又迟到是不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告诉她她的薪水也迟到了！迟到下辈子！”
“Mayers！这里！你来一下！”
……
各类人员往来踩出的杂音大部分被猩红的厚地毯吸收，即便如此，乱成一锅粥的局面并未得到几多缓解。
公关人员抱着文件健步如飞，记者扛着长枪短炮你推我抢，黑黢黢的镜头齐刷刷对准空无一人的发言台。
“贺总。”后台，助力Mayers递过刚到的咖啡。时间仓促来不及现磨，好在贺兆麟并不奄尖，面不改色喝下。
Mayers看了下表，提醒：“还有一分钟。”
一分钟后这个仓促的发布会将开始，主要回答昨夜空降网络并在短时引起关注、如同踩不完的小强一般删不尽的一则新闻，“白隼集团跨界研发量子芯片，Synapse-Conflux QX原型机遭匿名曝光”。
虽然相关政策和其他因素致使房地产业整体利空，但港城核心地段仍具有高保值属性，态势畅旺。
一家在港城地产圈盘踞近百年的巨头，放着稳赚不赔的楼盘生意不做，偷偷扎进最烧钱的芯片领域，脑子被门夹了。
却还真让它夹出了技术突破。
一时间，地产、科技、金融三界热议，且隐有扩大至全民讨论的趋势。
各路媒体纷纷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堵而上。
“嗯。”贺兆麟理理领带与表，在保镖的保护下走向发言台。
时间一到，跨步迈上，白光瞬间将他淹没。
“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贺兆麟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清晰传至宴会厅各个角落。
“想必大家今天来，心里都带着不少疑问。”他从容望着那一口口黑洞，“关于网上流传的消息，我先在这里说一句，白隼确实在进行新兴技术领域的探索，Synapse-Conflux QX芯片，是我们团队自主研发的成果。”
话刚落下，台下即刻炸锅。
“贺总！芯片曝光是不是因为技术泄露？”第一个问题被抛出。
贺兆麟笑意不变：“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存在技术泄露。网上照片来源不明，我们已经委托律师进行调查。对于新兴技术的探索，过程中难免会有各种猜测，这很正常。”
“正常？”一个戴眼镜的记者举手，“贺总，白隼集团是做地产的，主业难道不是盖房子，卖楼盘吗？为什么要突然碰芯片？这两个行业风牛马不相及，是不是因为地产业利润下滑，你们才盲目跨界？”
其余记者直勾勾看台上人，点头，这亦是他们想问的。
“这位朋友说得没错，地产是我们的核心业务，这一点从未改变。”贺兆麟语气依然平稳，“至于探索芯片领域，并非‘突然’，也不是‘盲目’。
“大家都知道，现在是技术驱动的时代，任何行业的长远发展，都离不开技术的支撑。我们做的，只是提前布局，为公司的未来发展多铺一条路。”
记者不依不饶：“多铺一条路？贺总，芯片研发需要巨额资金和顶尖技术团队，白隼集团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积累。
“据我了解，你们的研发团队里还有几位核心成员来自海外，这其中是否有合作内幕？曝光的照片里，芯片的部分设计与某家外国公司产品高度相似，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研发团队的构成，是公司的正常人才招聘范畴。至于技术层面，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我们的芯片拥有完全自主的知识产权。每个行业的技术发展，都会有相互借鉴、共同进步的地方，不能仅凭几张模糊的照片就妄下结论。”
好像回答了，又似乎没有，滴水不漏。
记者们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接二连三抛出问题。
“贺总，你们在芯片研发上投入了多少资金？占公司总营收的比例是多少？”
“如果芯片项目亏损，会不会影响你们新楼盘的开发进度？”
“政府对你们的跨界研发有提供政策支持吗？”
……
贺兆麟耐心听着，待他们的提问告一段落，才缓缓开口：“关于资金投入和具体的经营数据，属于公司的商业机密，不方便在这里透露。
“但我可以保证，芯片项目的投入不会影响我们核心业务的正常运转。
“至于政策支持，我们一直严格遵守港城与内地相关法律法规，积极响应政府的技术创新号召……”
“贺总！我这里有一份Synapse-Conflux QX芯片的技术参数分析，里面提到的‘光量子+忆阻神经形态融合架构’具体指什么？”他是一个穿蓝色POLO衫的男记者，把手里的资料高高举起，神态昂扬。
“据我所知，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技术路径。这是指芯片的不同模块分别采用了这两种技术，还是一种理论上的混合计算范式？目前有公开论文支持这种融合架构的可行性吗？”
此问一出，全场寂然。
贺兆麟脸上浅笑淡去几分：“这位朋友提出的问题非常专业，涉及芯片研发的核心技术细节。
“我作为公司的管理者，主要负责战略布局和整体运营，对于具体的技术参数，了解得不如研发团队深入。”他说着转向发言台侧翼，“接下来关于芯片技术层面的问题，我想请我们Synapse-Conflux QX项目的总设计师，李念真博士来为大家解答。”
不希望他退下的声音淹在四起的掌声里，李念真接替贺兆麟上台：“我是李念真。”她声线冷清，“关于灵汇QX，也就是Synapse-Conflux QX，我将从设计哲学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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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休息室。
贺兆麟面上已然看不见一丝笑，领带扯松犹不够，七位数的爱表被他取下，啪一下砸到墙上。
“贺总。”Mayers小心翼翼递去一杯温水。跟在贺兆麟身边多年，他少见总裁发火至此。
贺兆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查到了吗？信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还在查。”Mayers道，“曝光消息最早是在一个海外论坛上出现，发帖人匿名，IP地址被隐藏，我们的技术团队还在追踪来源。另外，我也让法务部介入了，准备起诉发帖平台，让他们提供信息……”
“不够。”贺兆麟眸色深沉，“消息能外泄这么详细，连芯片照片都有，肯定是公司内部所为。你去把所有参与过这个项目的核心人员名单列出来，一个一个查，尤其是那些有过离职意向，或者和外部公司接触过的……”
“这个也正在调查中，我让他们加大力度。”
“嗯。”他刚要离去，贺兆麟又叫住，“等等。”
“贺总您说。”
“发布会的流程你把控一下，等技术问答完毕先别结束，再安排个人上去讲新楼盘的话题，尽量让芯片内容降温。接着再帮我排一下和银行那边的见面。”
“好的。”
Mayers走后，屋内只余贺兆麟一人，他站得靠近百叶帘，阳光投落，将他整个人切成半明半暗。
“缩头龟。”贺兆麟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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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江无自是也知晓了芯片的事，虽则事发后没给白隼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甚至还推得股价往上疯涨，他却仍旧满心不安。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杀君马者道旁儿。
但他势微力寡，能做有限。郁闷之下，只好寻了林镇声出来喝酒。
“我怎么看你好像瘦了？”他们见面的频率比他与陈溯低，想来对比更明显。
但贺江无总有理由：“愁呀，最近的新闻。”
“愁什么，你们家股价不是往天上飞。”林镇声问酒保要了杯深水炸弹，“行行好吧少爷，我也想要你的愁。”
贺江无饮一口创意Mocktail：“真给你了可别后悔。”
“不后悔。”林镇声把烈性混饮喝下大半，“不后悔。”
动作粗犷，贺江无又始终在看人，立即眼尖地发现了他手腕上的伤。
缠着纱布，还在渗血。
贺江无：“你手怎么了？”
“你说这个啊，”林镇声搁下酒杯，“林海抽的。”
同一个世界同一款爹么，贺江无不无讽刺地想，还是好兄弟做久了命运也会愈发相像？贺兆麟与林海何时能大战一场？
“为什么？”
“因为我冲撞了他的新欢，导致她差点小产。天老爷，分明是她行走拿鼻孔看路，加上雨后地面湿滑，一脚将我铲倒。我还没找她索赔呢！”
他说相声似的，听得贺江无好笑又好气：“你爸猪油蒙心！”
“十分赞同！”林镇声又续一杯，“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你今后多找我玩啊，一个人孤孤单单太无聊了。”
“你不是朋友满天下。”
“装吧贺生，你明知这不一样。”
贺江无就笑。
的确不尽同，他和林镇声年少相识，高中时一起打过球，一起逃过课，一起同台演出过，关系不是狐朋狗友能相比。
后来大学他去了MIT，林镇声于港大就读，距离也并没能冲散情谊。二人联系虽不密切，在贺江无心里他却是难得交心的朋友。
“镇声啊。”他叹。
“嗯？”
“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泄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