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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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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农活，我们趁着夕阳而归。等我们回去，宋晨雨已经不闹了。
太阳西斜，时家小院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橙光中，厨房飘出阵阵饭香，时母正哼着小曲翻炒锅里的青菜。我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看着时怀瑾在院子里劈柴。
他赤着上身，肌肉随着每一次挥斧的动作舒展收缩，汗珠顺着脊背的线条滚落，在夕阳下闪着金色的光。
“洛姐姐，尝尝这个。”宋晨雨像是忘了今天的事，突然凑过来，递上一碟精致的点心，“我从昆仑带来的桂花糕。”
我挑眉看她，这女人下午还恨不得撕了我，现在却笑得像朵花，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
“多谢。”我接过碟子，却没动。
宋晨雨也不恼，反而挨着我坐下：“怀瑾弟弟真是勤快呢。”她的目光飘向院中，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这么能干的小伙子，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
时怀瑾的斧头在半空中顿了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偷偷往这边瞥了一眼，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慌忙低下头继续劈柴，力道却比刚才重了几分。
“晨雨说得对。”时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们怀瑾啊，就是太老实。”
被接连打趣，时怀瑾急得直跺脚，又不能说话，只好拼命比划。
时父见状哈哈大笑：“臭小子还害羞了！”
一片欢声笑语中，只有仙尊沉默地站在廊下。他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长衫，衬得面色越发冷峻。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宋晨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宋晨雨假装没看见他的目光，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洛姐姐，今晚月色好，不如让怀瑾陪你去河边走走？”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女人转性转得也太突然了。
“我腿脚不便。”
“让怀瑾背你去呀！”宋晨雨眨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他力气那么大，背你十个来回都不成问题。”
时怀瑾手里的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那双灰蓝色的眼瞳却亮得惊人。
时母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年轻人就该多相处。”
“不行。”仙尊突然出声，声音冷得像冰。
所有人都愣住了，宋晨雨委屈地扁扁嘴：“为什么不行？洛姐姐整天闷在屋里多不好。”
“我说，不行。”仙尊一字一顿地重复，眼神锐利如刀。
宋晨雨眼神也冷了下来，仙尊的维护让她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她必须尽快处理掉我这个隐患。
堂屋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时父看看儿子，又看看我们，最终叹了口气：“吃饭吧，菜都凉了。”
晚饭吃得异常沉默，宋晨雨一反常态地殷勤，不停地给我夹菜，夸时怀瑾能干。仙尊的筷子捏得咯吱作响，面前的饭菜却一口没动。
“我吃饱了。”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先回房了。”
宋晨雨目送他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担心，他拦不住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宋晨雨不是转性了，她是想通了。只要我和时怀瑾在一起，仙尊对我的那份执念自然就会消散。
夜深了，月光如水般倾泻在窗棂上。我正准备吹灭蜡烛，房门却无声无息地开了。仙尊站在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床前。
“有事？”我平静地问，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被角。
他反手关上门，一步步走到床前，浓烈的酒味也扑面而来。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此刻竟带着几分委屈：“为什么让他抱你？”
我差点笑出声，堂堂仙尊，半夜喝的醉醺醺的，溜进姑娘房里，就为问这个？
“不然呢？”我反问，“我腿瘸了，走不了路。”
“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我冷笑，“当着宋晨雨、当着二老的面抱我？”
仙尊沉默了，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他忽然单膝跪地，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再等等，等找到青凤剑，等你的灵魂全部补全，等记忆回来，你就会记得我们的曾经，记得我们的海誓山盟。”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恳求：“我们就能重归于好。”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尊，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跪在我面前。多么可笑啊，他心心念念的‘重归于好’，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时宴川。”我轻声唤他的名字，“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是阿宁，我的阿宁。”
“我不是。”我抽回手，“我是一具没有心的傀儡，不是你的阿宁。你的阿宁早就死了，死在了你给她灌落子汤的第三天。”
仙尊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手中的酒壶也瞬间落地，里面的酒洒了一地：“不，不可能，阿宁不会死的，不会死。我明明让人过去看了，不会的，不可能。”
“阿宁，我知道你气我给你灌落子汤，才故意和怀瑾亲近，故意气我，我知道错了。孩子也是，我会好好努力，到时候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我一脸无语，“我不是温宁，温宁早就死了。”
仙尊一脸固执，“不，你就是她，你只是忘了。”
我摇摇头，懒得和醉鬼解释。月光下，我们相对无言，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沉默。
“你会想起来的。”他突然执拗地说，眼中燃起病态的光，“等拿到青凤剑，等你的魂魄完整。”
我叹了口气，懒得再争辩。仙尊却把这当成了默许，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他俯身想碰我的脸，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别喜欢怀瑾。”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是傀儡，给不了你未来。”
我差点气笑，难道一个杀妻噬子的人能给我未来？
“出去。”我冷冷地说，“我要睡了。”
仙尊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最终，他默默起身，施法将地上的碎片处理好，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临走前，他回头看我，眼神执拗得可怕，“你一定会想起来。”
门轻轻关上了，我长舒一口气，仰面倒在床上。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透过窗纸洒落一地银霜。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抬头，只见时怀瑾蹲在窗台上，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冲我比了个手势，又指了指院外的小路。
我忍不住笑了，看来今晚，有人要违背仙尊的命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