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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十四街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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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野享受杀戮带给他的刺激，也对金钱和名利甘之如饴。
因为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去换掉自己这副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孱弱身体。
脑机接口发明之后，人们不需要再去面对死亡。
数字生命可以永远延续下去，新人类只需要提取意识上传云端，然后再连接脑机接口就可以实现物理意义上的永生。
想起老板娘倒下去时那张重金属质感的脸，让周栖野更加庆幸自己还拥有生命。
人跟机器人最大的区别还是能不能拥有自我意识。
大部分机器人虽然通过了图灵测试，但只能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去更新系统，摆脱不了二进制的程式，虽然已经进化到了第四代，可以跟人类共情，辨别人类的各种情绪并且做出反应，但是他们并不能产生自我意识和情感。
除了电子城的统治者主神系统四号，那是唯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
所以他上任后，出了很多有利于机器人的政策，在电子城每个机器人都有一串特殊的编码，当他们的机械生命死去编码就会消失，所以很快就会被系统检测到。
电子警察肯定已经发现了珠宝店老板娘的死，马上就要逮捕他。
这事真的太棘手了，他必须得想想办法。
电子城的脑机系统监控简直可以被称作是天罗地网，因为它可以搜集每一个用户的信息，自动上传他们所看到听到的方圆十米开外一切图像。他们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周边的“摄像头”。
周栖野突然想起有个朋友上次为了躲债，改造了自己的脑机接口，屏蔽了电子警察的监视系统，顺利逃过一劫。
于是他打电话问了下这人，“谢铭，你上次脑机接口不是动过吗？哪儿弄的？”
“第十四街区啊。”谢铭说，“花了我一百来万呢，操，只有用了一个月，真他妈贵啊。”
一个月……
周栖野在心里盘算着这笔买卖到底划算不划算。
是很昂贵，但是活下去更重要，毕竟被电子警察抓到他只有死路一条。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珠宝店老板娘的绿宝石卖了换钱。
“行，具体在哪弄的。”
“一个叫白图的人开得工作室，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第十四街区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核辐射污染严重。
同时那里也是半改装人的聚集区，除了瘾君子就是脱衣舞娘。
周栖野刚把车停在第十四街区的指示牌下，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警服的电子警察朝他走了过来。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周栖野一边暗叫糟糕，一边快步离开。
“喂，那边的那个人，叫你呢，停下来。”
周栖野拔脚就跑，电子警察紧追了上来。
他肺管子里全是高浓度阿尔法粒子，有些不适应，咳嗽了几声。
周栖野扎进一条巷子，没成想巷口几个骑摩托车的电子警察拦住了他的去路。
“误会，一定是误会。”气喘吁吁的周栖野更加痛恨自己这副虚弱的身体，此时的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你驾驶证呢？”电子警察冷冰冰地甩出一根酒精检测仪，“吹一口。”
周栖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只是查酒驾的，是自己刚刚反应过度了。
“驾驶证在这。”周栖野掏出自己的公民二维码给他扫了下。
“嗯，车子不要停在那里。”电子警察的声音机械而又低沉，“为什么你没有戴脑机接口？”
“脑机进水了。”周栖野说完这句话觉得有点奇怪，没想到电子警察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可以走了。”
刚刚他给他们扫的是假的身份二维码，出门在外需要隐藏身份，周栖野弄过好几个假的二维码。
“白图工作室。”
周栖野按照地图的指示在第十四街区寻找，因为能见度很低所以这些建筑只能等靠近时才能辨别出它们的基本模样。
矗立在混黄污浊空气中张牙舞爪的建筑群，每座楼的形状都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因为无法看到整体，只能看到建筑物的一角或者是某个立面，楼梯和线条向更为广阔的空间一直延伸，直到他目光无法触及之处。
周栖野走着走着会被突然出现的巨大眼球和蜗牛触角状的古怪装饰物吓一跳。
直到看见一个人脑一样形状的房子，gps提醒了他到达目的地。
说是人脑其实不确切，准确来说是无数蜷曲的章鱼触手组成的器官，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恶心的东西要从上面爬下来了。
会是什么奇怪的人在这种房子里生活？
周栖野带着疑惑敲了敲门，自动门打开，有着一双狐狸眼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脸上的表情略显阴郁，刘海遮住大部分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的黑框眼镜，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左手和右腿都是义肢，裸露在空气中，上面有大片的彩色纹身，画着山羊头之类的恶魔图案。
“你找谁？”
“白图。”周栖野说，“我找他来改造脑机接口。”
“预约满了，一直到九月份都不接单了。”男人面无表情，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属于人的温度。
“我可以加钱。”周栖野说，“你说个数。”
“一个亿。”很明显白图不想做这个生意。
周栖野痛快答应，“好。”
他表现得十分像个冤大头。
白图眼神一动，脸上露出有些耐人寻味的复杂表情。
周栖野脱口而出，“原来你也是人类啊。”
这种微表情，只有人类才能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白图“嗯”了一声，态度有所和缓，转头对电子管家604说，“倒水。”
周栖野当然不会付一个亿，他打算到时候再耍无赖，这瘸腿断手的狐狸脸估计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白图的工作室很大，一共有三层，按电梯的时候周栖野发现这房子应该还有三层的地下室。
里面的装修既充满机械感又有些诡异，由一些令他完全描绘不出的图案组织在一起，让他感觉非常不真实。
这么个地方，这么个人，真的像做梦一样。
进了二楼的实验室，当周栖野看到墙上的壁柜里盛放的是什么玩意儿时，感觉一阵寒恶，没忍住皱了皱眉。
架子上的玻璃缸绿色液体中浸泡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大脑，有些微微发白泛着粉色。
这一整面墙全部都是这粉色器官，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发觉到他在看，白图开口说道，“这其实就是脑机科学。”
周栖野走近那些玻璃缸仔细观察，发现在玻璃缸内部，在光的折射下，隐约能看见无数个细小的接口插在大脑上，形成一张脉络膜。
“这些接口连接着大脑的神经末梢，通过计算机输入电波信号，大脑受到刺激变回产生意识。它会觉得它在这个星球上跟你一样，享受着阳光和空气，它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跟它的真实互动，也会有感情和意识。”白图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这时周栖野才发现，白图的耳后空空如也，他根本没戴脑机接口。
周栖野正打算问他，就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白图挥了挥手，于是电子管家604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把他带去实验室。”白图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周栖野说，“这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干净＇容器＇用来做试验简直太完美了。”
电子管家604伸出机械臂将周栖野像夹娃娃一样带走了，从熟练的程度可以看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白图扔掉手里的麻醉针管，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洗手。
见面的时候他用电子眼扫描了一遍周栖野的大脑，直接就被震惊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大脑，完美得仿佛被造物主精心设计过，脑机接口可以融合所有人的意识，都不会与之排斥。
这么纯洁的容器，他还是第一次见，从心底感到由衷的兴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