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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十四街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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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来做融合测试。”白图递给他一副VR眼镜，“脱掉上衣，坐在那台机器上。”
周栖野看到他手指的方向有一台按摩椅，有点像理发店里烫头时用的那种仪器，乱七八糟的探头连接着五颜六色的电线。
他扬手脱掉上衣的时候，看到白图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嗤笑。
“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你是怎么成为杀手榜上第一名的？”
“追杀半改装人用的不是体力，而是意志力。”周栖野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白老板研究脑机科学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白图当然知道，只是想故意羞辱一下周栖野，但是没想到周栖野居然毫不在意。
外在对于周栖野来说就是个壳子，不然他也不会顶着这张高中生一样稚嫩的脸生活了那么多年。
融合测试其实很简单，它通过连接周栖野的脑机接口给出一些情境让他去做选择题，通过这些选择题来判定他现在的行为是否出现“失格”。
行为失格看似很小，但其实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他整个心理健康，久而久之会精神分裂，或者是重度抑郁。
并不是每个人改造完脑机接口都能够活得像个正常人，因为大脑的整个神经网络太复杂了。
戴上VR眼镜，周栖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无意识地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面前是一条干净的街道，说不上来的熟悉，但是他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只记得自己曾经来过。
他要选择一家饭店去吃饭，街上有面馆、西餐厅、快餐店等各种类型，周栖野毫不犹豫地选择角落里的面馆。
“喜好测试完全一致，他去了以前最常去的那家饭店，点了自己最爱吃的面，就连里面的葱花都跟以前一样挑了出来。”机器人实时播报着情况。
白图在观察器旁边记录着，这是他所见过的改造者当中，意识融合得最好的一个。
周栖野真的是个干净崭新的容器，拥有这么完美的天赋，是上帝给予他最伟大的礼物。
“但是在三点零一分时，周栖野的行为稍微出现了失格。”白图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心电图一样的曲线，出现了小小的起伏。
路过两个性感美女，周栖野注意到了她们，但是目光并未有过多停留。
“这是违反天性的。”白图标记了重点。
这些重点记录下来主要是观察他以后是否会出现刻板行为，因为偶尔一次的行为失格也就是反常举动对于人类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机器人相反，他们会一直重复执行。
有很多脑机改造者们，渐渐趋向机械化，失去了人性，最后跟机器人差不多了，思维僵化，那在白图眼中就是失败的实验品。
因为脑机改造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人更合理地开发大脑，而不是让人类变成机器人。
做完一系列的测试，正常人基本上都会困得不行了，但是周栖野依然很神采奕奕，看起来能够拖着两头牛再去犁两亩地。
由此看来，他的精神力远超常人。
“我有个很好奇的点，你是改造了脑机接口的什么地方，从而躲过统治者的监控的？”周栖野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是开饭店的人，不会把招牌菜的独家配方轻易告诉旁人，白图当然也不会对他坦白，只是举了个简单的例子，“玩游戏的时候总会遇到开挂玩家，别人眼中不可思议的点，站在上帝视角看再简单不过，其实就是一串代码。”
只不过有关于人脑的代码复杂些，并不固定，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要反复测试才能使用。
“我只给你一周时间，一周后代码失效，电子警察会监测到你的定位，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杀死楼如海，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周栖野自信满满，“一周未免太久了些，杀个人而已，分分钟的事儿。”
但是当楼如海的资料摆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吹的牛逼可能有点圆不回来了。
这个楼如海，他不是个一般人。
“操，你爸这么牛，你混成这样？”周栖野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图，“怎么他享福也不带上你，让你在这乌烟瘴气的第十四街区里做人体器官买卖？”
但凡楼如海有点良心，白图都不至于弑父。
第十四街区地位最低的就是白图这种半改装人，人家虽然不敢惹他，但是却敢歧视他，有些高贵点的机器人甚至不做他的生意，东西都不卖给他。
“什么人体器官买卖？”白图瞥他一眼。
“那些脑花干嘛用的，别告诉我你是打算用来涮火锅！”
“别人自愿捐献。”白图把“自愿”俩字儿咬得贼重，被诱导蛊惑也算是一种自愿。
“你可没说过，你爸是狩猎战场的老板。”
开发这款游戏本来就很吊了，除了背后强大的资本运作之外，还要有够硬的人脉。
“你也没问过。”
周栖野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杀楼如海跟杀白图哪个更简单些。
白图冷笑一声，“从物理角度来说，杀死他比杀死我更简单些，因为我可以操控你的大脑意识，了解你所有的想法。”
那双狐狸一样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周栖野跟他一样，都是人格低劣，可以杀鸡取卵的那一类人，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他们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才有活路。
被人唾骂，总比死无葬身之地要强。
“感谢你的分析，我也是这么认为。”周栖野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对于装孙子这件事略通一二。
他的眼睛盯着显示屏，看到白图像是讲解PPT课件一样，在大屏幕上放映出楼如海的资料。
这个楼如海呢，明面上是科技公司的老板，实际背地里还坐着军火生意。
“他参加过那次大起义，但是最后却成了叛徒。”
被人工智能奴役之后，人类并没有停止反抗，新纪元九年，人类为了争取生存空间而起义，结果被屠杀得只剩下了一半人。
统治者开始采用怀柔政策，给每个人都安装上了脑机接口，自此之后，人类一蹶不振，再没有组织过反抗军。
在那场改变人类命运的战役中，楼如海出卖了自己的同类，把作战计划透露给了统治者，导致无数的人死去，并且最后成了机器人的奴隶。
这段记忆是以白图小时候的回忆形式呈现在周栖野眼前的。
那时候的他才四五岁，是个呆头呆脑的小鬼，正躲在妈妈身后好奇地抬起头张望着雾霾蓝色的天空。
整个作战场因为各种电磁信号辐射产生了大量的烟雾，也让电子城的十月份冷得跟冬天一般。
外面的枪声就没停过，白图已经饿了三天没吃饭了，他忍不住想啃自己的指甲，指甲被啃得光秃秃的，像是一截香肠，这么一想他更饿了。
“饿了吗？图图。”妈妈蹲下身来，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白图知道他们家最后的一块面包都被邻居给抢走了，不想让妈妈自责，于是摇摇头说，“不饿。”
妈妈摸了摸他的小脸，“你去屋子里睡会，很快我们就会有面包的。”
白图被抱着进了卧室的床上，但是他却还是没睡着。
他透过破旧不堪的卧室门的夹缝中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人手里拎着一块用荷叶包起来的猪肉和一块面包角，挂在了厨房的门把手上。
然后母亲起身拉上了帘子，两个人在客厅的帘子后面抱了起来。
他歪着头从门缝里探出来，看到伸出帘子的两双脚，男人的腿压在母亲腿上，母亲像是破旧的老水车一样发出吱呀吱呀痛苦的声响。
年幼的白图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男人一来，自己和母亲就又有吃的了，可以多活几天。
后来很久之后才明白，那些食物是靠什么换来的。
战争持续了半年，楼如海也失踪了半年，他跟母亲一度以为楼如海死了。
后来来找母亲的男人中有个得梅毒的，让她也不幸感染上了。
这病其实不难治，但是在战乱时期，医院早就不开了，更别提接收病人了，而且长期在各种辐射下生活，免疫系统早就失灵了。
母亲在绝望中一点点溃烂，那些来过他家的男人听说了之后气愤不已，纷纷找过来撒气，问她有没有把脏病传染给他们。
白图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被母亲嘱咐说一定不要出来。
男人们冲着母亲拳打脚踢，把她从门口踹到桌子上，他看到母亲的额角流了血，顺着脸庞往下流，母亲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顺从得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看着母亲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好怕母亲死掉，即便是捂住了嘴，还是忍不住哭出来，一边大声地叫着，一边扑向她。
像是幼鸟扑腾着翅膀，不自量力地想要护住身后的母亲。
“你们这群坏蛋别打我妈妈！”
但是他的力量在成年男人面前不堪一击。
“呦，这臭婊子家里还藏着个儿子呢。”男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恶臭的口气喷洒了白图一脸，“你是哪里来的野种？”
看到白图被吓得嚎啕大哭，满脸是血的母亲在此时，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拿起水果刀恶狠狠地扑向男人，一把捅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的血溅射了白图一脸，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失措。
他的童年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后面母亲还是因为得病去世，下_体流脓溃烂，是最肮脏恶心的一种死法。
他连同着也一起被人唾骂，就在这时，楼如海回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