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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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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电影宫的闪光灯亮如白昼。霍云站在红毯中央，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白夜行》的银色徽章。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席国际电影节，没有沈笙在身边指导该如何应对媒体。
"Mr. Huo! Over here!" 一个金发女记者挥舞着手臂，"How do you feel about your first Berlinale?"
霍云调整了一下表情，用流利的英语回答："Excited and honored. It's a dream come true to present our film here."（"既兴奋又荣幸。能在这里展示我们的电影是梦想成真。"）
"Where is your director Shen Sheng?" 另一个记者高声问道，"Rumor has it you two had a falling out!"（"你们的导演沈笙在哪里？有传言说你们闹翻了！"）
霍云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想起中央公园那个雪后的下午，想起沈笙摩挲着硬币时发红的眼眶。深呼吸后，他直视镜头：
"Shen Sheng is teaching at NYU, nurturing the next generation of filmmakers."（"沈笙在纽约大学教书，培养下一代电影人。"）他停顿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And no, we didn't fall out. I miss him every day."
这句真情流露的回答立刻引发一阵快门狂潮。霍云没想到，正是这句简单的"我每天都想他"会成为当晚外媒报道的焦点标题。
红毯尽头，张导正和几位国际制片人交谈。看到霍云走来，他欣慰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表现不错。刚才那段回答很得体。"
霍云松了松领带："我只是说了实话。"
"所以才动人。"张导递给他一杯香槟，"沈笙会看到的，各大媒体都在转播。"
霍云抿了一口酒，气泡在舌尖炸开，带来微微的刺痛。他多希望此刻沈笙能在身边，一起见证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登上国际舞台。
......
电影放映结束后，全场响起长达七分钟的掌声。霍云站在台上鞠躬致谢，眼睛微微发红。银幕上的亮司是他投入全部心血塑造的角色，而此刻的认可，某种程度上也是对沈笙导演才华的肯定。
庆功宴选在波茨坦广场附近的一家米其林餐厅。霍云换了一身深蓝色丝绒西装，在人群中周旋应酬，笑容得体却难掩疲惫。自从那句"我每天都想他"传开后，不断有人来打听他和沈笙的关系。
"霍先生，您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一位法国制片人举杯致意，"希望有机会能与您和沈导演合作。"
"谢谢。"霍云礼貌地碰杯，"沈笙确实是个天才导演。"
"你们...很亲密？"对方意有所指地问。
霍云晃了晃酒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就在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霍云转头看去，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沈笙站在门口，一身简单的灰色大衣，头发和肩膀落满雪花，鼻尖冻得通红，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抱歉，飞机晚点了。"沈笙对目瞪口呆的张导说，眼睛却一直看着霍云。
霍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穿过人群，几乎是小跑着来到沈笙面前："你...你不是说有学生作品展吗？"
"提前结束了。"沈笙的睫毛上还挂着融化的雪水，"我说过会来喝庆功酒的。"
霍云的眼眶瞬间发热。他想起在纽约分别时，自己随口抱怨庆功宴无聊，而沈笙说"帮我多喝几杯"。原来那时他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你这个骗子。"霍云声音发颤，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沈笙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在霍云眼前晃了晃："'无论多远'，记得吗？"
霍云再也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住了沈笙。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和掌声，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
宴会结束后，两人婉拒了后续活动，并肩走在柏林的雪夜里。霍云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沈笙脖子上，那人却还像个孩子似的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冷死了还玩。"霍云抓住沈笙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
沈笙没有挣扎，反而在口袋里与他十指相扣："电影反响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好。"霍云的眼睛亮了起来，"已经有三个发行商来谈国际版权了。"
"那国内呢？"
霍云的笑容淡了些："还在等审查结果。"
沈笙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出问题了？"
"我父亲..."霍云叹了口气，"他收购了发行公司的一部分股权。"
沈笙的脚步顿住了："他想阻止电影上映？"
"大概率是。"霍云苦笑，"老一套了，用商业手段解决私人恩怨。"
雪花落在沈笙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霍云忍不住伸手去擦，却被沈笙握住手腕：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路灯下，沈笙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盛满了坚定与温柔。霍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片场见到他时，就是这双眼睛让自己忘记了台词。
"沈笙。"霍云轻声唤道。
"嗯？"
"我能吻你吗？就在这里。"
沈笙的回答是一个主动凑近的吻。雪花落在他们相贴的唇间，迅速融化。霍云闭上眼睛，感受着沈笙微凉的嘴唇逐渐变得温热，感受着那人修长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发丝，感受着柏林冬夜里唯一的热源——彼此。
他们没有注意到，街对面的咖啡馆里，一个镜头正对准了他们。
......
三天后，霍云在机场贵宾室刷到了那条爆炸性新闻：#霍云沈笙柏林激吻#。照片拍得异常清晰：雪夜路灯下，两人忘情拥吻，霍云的围巾还松松地挂在沈笙脖子上。
"完蛋。"霍云揉了揉太阳穴，"林姐要杀了我。"
沈笙正在旁边回工作邮件，闻言凑过来看了一眼，竟然笑了："拍得还不错。"
霍云挑眉："沈老师现在这么开放了？"
"反正已经公开了。"沈笙耸耸肩，"不如坦然点。"
霍云正想回应，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姐，他做了个"要挨骂了"的口型，按下接听键：
"霍云！你知道现在国内什么情况吗？"林姐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董事会紧急会议开了三小时！你父亲..."
"我父亲怎么了？"霍云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公开发声明，说如果你继续和沈笙在一起，霍氏集团将全面撤资所有你参与的项目。"林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包括《白夜行》的国内发行。"
霍云的手紧紧握住手机，指节发白。他看向身旁的沈笙，那人正专注地凝视着他，眼神平静而坚定。
"告诉他。"霍云一字一顿地说，"我选沈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