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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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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站在母亲旧宅的阁楼里，灰尘在阳光中飞舞。自从与父亲决裂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个装满童年记忆的地方。沈笙跟在他身后，手指轻轻拂过一个落满灰尘的钢琴。
"你母亲会弹琴？"沈笙问。
"嗯。"霍云打开一个旧皮箱，"她曾经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后来为了帮父亲打理生意放弃了。"
皮箱里装满了老照片和信件。霍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突然从一叠信纸中滑落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母亲站在一个金发男人身边，两人都穿着戏服，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
"这是..."沈笙捡起照片，翻到背面，"1985年，伦敦？"
霍云接过照片，眉头紧锁。母亲从未提过她在国外学过表演。他快速翻阅那叠信件，发现全是英文写的，落款是一个叫"David"的人。
"亲爱的丽华，"霍云轻声念出最上面一封信的内容，"你在信中说决定回国结婚，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记住，皇家戏剧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信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母亲也曾站在梦想与爱情的十字路口，而她选择了后者。
"我不知道她..."霍云的声音哽住了。
沈笙轻轻握住他的手："看来表演天赋是遗传的。"
霍云将信件和照片收好，正准备合上皮箱，一个信封从夹层中滑出。上面用中文写着"致我的小云"，是母亲的笔迹。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封信他从未见过。
"要...现在看吗？"沈笙轻声问。
霍云摇摇头，小心地将信收入口袋："等我们回去。"
......
回到沈笙的公寓，霍云坐在阳台上，迟迟没有拆开那封信。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害怕？"沈笙递给他一杯茶，在他身边坐下。
霍云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递到指尖："如果她写的是遗憾和后悔..."
"那就更该看了。"沈笙的声音很轻，"无论内容是什么，都是她留给你的礼物。"
霍云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封。信纸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日期显示是在她去世前一个月写的。
「亲爱的小云：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在你出生前，妈妈曾经有机会去伦敦学习表演。那时我已经通过了皇家戏剧学院的面试，连宿舍都安排好了。但在出发前一周，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你父亲希望我留下，我同意了。这些年来，每当看到你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我都会想：如果当初做了不同的选择，现在会怎样？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从未后悔生下你，我的小云。你是我生命中最完美的角色。
所以我想告诉你：无论将来面临什么选择，跟随你的心。人生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不辜负自己的决定。
永远爱你的，
妈妈」
一滴泪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霍云抬手擦了擦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沈笙默默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她早就知道..."霍云的声音闷在沈笙的衬衫里，"知道有一天我会面临同样的选择。"
沈笙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没有说话。三天前，霍云收到了伦敦戏剧学院的邀请函，提供全额奖学金和一年制表演硕士课程。同一天，沈笙接到了好莱坞顶级制片人的电话，邀请他执导一部预算两亿美元的商业大片。
两个机会都是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但时间完全冲突，地点相隔八千公里。
"你应该去伦敦。"沈笙突然说，"那是你母亲的梦想，也是你的。"
霍云抬起头："那你的电影呢？"
"可以推掉。"沈笙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这种机会以后还会有。"
霍云盯着沈笙的眼睛，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痛苦。他太了解这个人了——沈笙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成为他梦想的阻碍。
"骗子。"霍云轻声说，"你知道那可能是你唯一一次进军好莱坞的机会。"
沈笙别过脸："不重要。"
"重要！"霍云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梦想和我的同样重要。"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房间陷入昏暗。两人相对无言，只有交握的手传递着无声的焦虑。
"我们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霍云最终说。
沈笙苦笑："除非我能把好莱坞搬到伦敦。"
霍云突然坐直身体："等等...为什么不能？"
"什么？"
"你的电影需要海外取景地吗？"霍云的眼睛亮了起来，"伦敦怎么样？大本钟，伦敦眼，泰晤士河...好莱坞最爱这些地标了！"
沈笙愣住了："你是说..."
"我去上学，你去拍电影，但把部分外景安排在伦敦！"霍云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住在同一个公寓，我下课就去片场找你..."
沈笙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思考："制片人确实提过想要一些欧洲场景..."
"那就去谈啊！"霍云跳起来，"告诉他们伦敦的税收优惠政策，还有现成的英伦风情！"
沈笙被他的热情感染，也站了起来："我需要重新做一份预算表..."
"现在就做！"霍云拉着他冲向书房，"我帮你查资料！"
两人通宵达旦地工作，沈笙负责修改拍摄计划，霍云则搜集所有关于伦敦影视拍摄的优惠政策。天亮时分，一份详尽的提案终于完成。
"能行吗？"霍云揉着酸痛的肩膀问。
沈笙点击发送键："试试才知道。"
......
三天后，制片人的回复来了。霍云紧张地看着沈笙接听电话，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结果。
"太好了！"沈笙突然说，"谢谢您的信任，我们下周就飞洛杉矶签合同！"
霍云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沈笙："他们同意了？"
"不仅同意，还扩大了伦敦部分的戏份！"沈笙难得地露出灿烂笑容，"制片人说这个创意让电影更有国际范儿！"
霍云抱着他转了个圈，两人笑闹着倒在沙发上。沈笙在上方凝视着他，眼神柔软："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没有放弃我们。"沈笙轻声说，"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
霍云拉下他的头，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在这个吻里，有对未来的期待，有对彼此的承诺，还有一种共同战胜困境的喜悦。
......
一个月后，《白夜行》流媒体上映获得空前成功，豆瓣评分高达9.2，全球订阅用户突破五百万。更令人惊喜的是，影片入围了金马奖六项提名，包括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导演。
颁奖典礼当天，霍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口别着母亲留下的银色胸针。沈笙则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三件套，低调内敛。当他们并肩走上红毯时，闪光灯亮如白昼。
"紧张吗？"入座后，沈笙低声问。
霍云摇摇头，在桌下握住沈笙的手："有你在就不紧张。"
颁奖环节开始，最佳导演奖先揭晓。当颁奖人念出"沈笙"的名字时，霍云跳起来比本人还激动。他看着沈笙从容不迫地走上台，修长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挺拔。
"感谢评委会，感谢剧组每一位成员。"沈笙的声音平静而有力，"特别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沈星，以及...我的灵感来源。"
镜头立刻切到霍云，他正对着舞台微笑，眼里闪着骄傲的泪光。
沈笙举起奖杯："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我想说的是，有时候救赎不是来自远方的英雄，而是身边那个愿意与你共同成长的人。谢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霍云知道，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接下来是最佳男主角奖。当颁奖人拆开信封时，霍云屏住了呼吸。
"获奖的是...《白夜行》，霍云！"
全场沸腾。霍云走上台时，感觉脚步轻飘飘的。他接过沉甸甸的奖杯，站在话筒前，看着台下无数期待的面孔。
"谢谢。"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在一旁，"这是我准备的感言，但突然不想读了。"
台下传来善意的笑声。
"我想说的是，"霍云直视着台下沈笙的方向，"感谢你教会我表演，也教会我生活。你是我所有角色最好的导演，也是我人生最棒的搭档。"
全场哗然。这是华语电影颁奖礼上最公开大胆的表白。镜头立刻切到沈笙，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正用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
霍云举起奖杯："无论多远，永远爱你。"
说完，他直接走下台，穿过人群来到沈笙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拉起来紧紧拥抱。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
......
颁奖礼后的庆功宴上，霍云被各路媒体和同行围得水泄不通。沈笙则站在角落，微笑着看他周旋于人群中，游刃有余。
"你们真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张导走过来，递给沈笙一杯香槟，"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婚讯？"
沈笙差点呛到："什么婚讯？"
"得了吧。"张导促狭地眨眨眼，"你们看对方的眼神，瞎子都看得出来。"
沈笙笑而不语，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霍云身上。那人正举着奖杯对镜头做鬼脸，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
"对了，"张导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一个要去伦敦，一个要去好莱坞？"
"是同一个项目。"沈笙解释道，"霍云去戏剧学院进修，我拍电影，但外景地改在了伦敦。"
张导恍然大悟："聪明。这样既不用分开，又能各自发展。"
"是啊。"沈笙的目光柔和下来，"我们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宴会接近尾声时，霍云终于脱身，溜到沈笙身边："累死我了。"
"大明星辛苦了。"沈笙递给他一杯水，"喝点东西。"
霍云一饮而尽，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沈笙耳边："猜猜我刚才遇到谁了？皇家戏剧学院的招生主任！他说可以为我调整课程时间，方便我参与你的电影拍摄！"
沈笙挑眉："你这是打算一边上学一边打工？"
"是啊，给大导演沈笙当私人表演顾问。"霍云坏笑着咬他耳朵，"报酬嘛...可以用别的形式支付。"
沈笙耳根发红，轻轻推开他："注意场合。"
霍云大笑，揽住沈笙的肩膀走出宴会厅。外面是星光璀璨的夜空，象征着无限可能的未来。
"无论多远。"霍云轻声说。
沈笙握住他的手："永远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