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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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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开包房门时,051那对没什么温度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他们,与周遭嘈杂的叫喊与叫骂声对比,犹如一滩死水。
051保持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
他戒备地盯着他们的包房,却只是站在门口犹如被定身的木偶保持在半米的距离,直到他们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刻,那双眨眼都不会的眸子,才骤然感受到疲倦,微微闭合了下。
051目光从林怀身上略过,短暂地停留在远暮身上,看到两人连在一起的手,嘴角都无意识绷紧,像是有几分僵硬地挤出几个字:“你们没事?”
林怀嗤笑,不仅没松手,回身时拉着人衣领认真整理人领口,才收了力度不冷不热看他:“怎么,说个悄悄话能出什么事,还是你这包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051抿着唇,跟在他们身后,那束目光就没从身后消失过:“你没听到什么声音?”
这话像是一下下蹦出来的,远暮满是迷茫:“啊?我?”
林怀回过身,冰冷笑意全部如细雨般散落:“这么关心我的人,怎么,没看到他带着我的印记,是要打算和我抢人?”
这话像是一根钢钉砸在051身上,快要给他判处死刑的恐惧和慌张倒映在林怀眼中。051甚至在发抖,低下头及时认错:“您误会了,有船长大人在,船上的规矩不会变的,带着您标记的,任何人都不能带走。”
有船长大人在,以及,标记。
他把这几个字在嘴里嚼了几遍,想起船长出现的几次场面,因为有贝斯尔的存在,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忽略。
而051口中的标记,又是否指的就是那个颈环和印章?印章他没让远暮用上,颈环也不过是个身份象征,戴在脖子上也不外乎有个警告作用罢了。
还是说,这船人,居然规规矩矩的,只看颈环认人?
“真的假的?这个东西,”远暮靠过来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大作用。”
“不急。”林怀顺手想把头发束起来,手指刚摸到发带,身边的远暮随手从一旁花盆里掰下来一枝花儿:“用这个吧,好看。”
林怀也不是第一次以花枝做发簪,灵活间挽着发比那朵白梅还要艳丽:“没准儿真有这么回事,一会儿,找人试试。”
又要找人试试。
如果系统在线,估计恨不得紧急停机。
为什么说系统一度十分排斥林怀。
因为他实在不做人。
别人有什么不知道的规矩,有什么不肯确定的原则都是能避则避,林怀这人天生不知道怕,逮到NPC就拿他们做实验。
A选项不行就再试B,再等到没耐心了就撸着袖子制造个混乱,让副本里的一草一木跟着剧本一起湮灭。但帮系统填充人员做npc时,也能不在乎自己到关键信息推进不下去必须有牺牲时,转身就去死。
他没规矩,从不给自己后路,直到遇见远暮。他有了,想重新照顾的人。
“林先生。”贝斯尔又是一副褪不去的笑,身后唯一跟着的,是个只穿了件宽大衬衫的兔耳少年。那件衣服大到并不合身,甚至一件就直接盖到人大腿中间的位置。低眉垂眸,暴露在外的脖颈上套着一个皮质的颈环,半遮半掩的锁骨上还印着红色的印章,抬手拉在他主人衣角上,光着脚走路。
这是真变态。
“他也不给人多穿点儿,不冷吗。”远暮贴过来吐槽了一句,“这npc比之前过的abo副本那个长官还变态。”
系统设定中这么露骨的npc是不会存在的,不解决贝斯尔,是绝对摧毁不了这副本的,两人都对此十分清楚。
面对。
只有他们和贝斯尔都在明处的对决,队友在暗处的行动,才是最好解决的方法。
而且,他们露出的破绽越多,队友的行动才能越顺畅。
“贝斯尔伯爵。”林怀笑着带人落座正中空荡荡的赌桌,请字也不说,回过头却让远暮坐在赌桌主位上,“说了教你,坐下试试。”
远暮扫过一眼就放肆起来,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声音也没减小的意思:“跟变态玩会不会传染啊,我怕智障也会顺着纸牌传染。”
林怀勾在人椅背的手指蜷缩了下,余光落在人身上却没制止他口出狂言。
贝斯尔却没一点儿生气的意思,唇角的笑更加深刻,想起看到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人:“小远,过来。”
远暮一愣。
林怀也被这意味不明的称呼恶心到。
他身后叫小远的兔耳少年却应声上前了。
终于在一众视线中,抬起了头。
四周安静了一瞬。
远暮差点没忍住从赌桌站起来。
林怀听见阿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遛进来看热闹,也声音发沉:“这也和你家小朋友太像了。”
除了被惊动时瑟瑟发抖钻进人怀里的柔顺,那张脸分明就是把远暮的硬朗全部磨平的样子。
但贝斯尔高兴至极。
他手随意放在小远快露出的大腿上拍了拍,揉着柔软雪白的耳朵:“去吧,赢了给你奖励。输了,回去再说。”
小远脸色惨白一片,自己乖乖从人怀里撤出来,向赌桌走。
“那得先说赌什么。”远暮却实在没办法面对这张脸,后面那句就放肆许多,“不玩小局,伯爵大人应该不会用我们这点资金押宝吧,而且和我这种新人一起,那可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这已经骂的实在拐弯抹角了。
小远停在原地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贝斯尔的笑已经有些扭曲了,他不知道哪里被人这两句竟然取悦到:“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好说话,对谁都舍得。”
他把暧昧发挥到极致,灯光下的笑和那双幽绿的眸子像像在看着多亲密无间的爱人:“我用资金池做赌注,你用你的时间做赌注,如何?”
时间。
林怀意识到什么:“不赌。”
远暮跟着点了点头:“跟我赌,得赌点儿我有的。而且我的时间都是我老大的,不属于我自己,你想要我的时间,我还得先跟我老大请假呢。你是不知道,我老大占有欲很强的,每天每时每刻都离不开我的,睡觉上厕所都得请示。那你跟他赌去。”
说着说着抬手就去擦那因为不能请假而操劳过度的眼泪,抬起屁股就要让位。
刚才还兴致盎然的人脸色变得太快,眼底暗含的波涛汹涌岩浆似的迸发出来,要嫉妒的发疯了:“如果......”
“就算抛开这个不谈,”远暮站起身撑在赌桌上笑了笑,“也是我和小兔子赌,又不是和你,输了也是把时间输给他。”
他笑得张扬又嚣张,林怀站起身像是要拉着人走。
身后的人却笑道,带着难以置信、却在无边黑暗里生长出越发旺盛的期待:“你想和我赌?”
我想要你命。
远暮咽下这句话,回过身站定看他:“我不信你,我要见证人,绝对公平公开公正的见证人。”
这是林怀等人第一次正式和船长有交集。
还是那身身处黑暗就看不到一点儿光亮的套装,手套和纽扣都系到最严,眉梢、眼角、鼻梁都过分匀称不近人情,眸色里都是不见底的幽深。
只一眼,林怀就能确定。
这几乎是副本中最完美的NPC,没有情绪、在设定的领域内,会有百分百的控制权,就算是赌局对面那位伯爵,在不可能在此刻,违背任何一条规则。
显然,之前在二楼大厅,死人这件事,不在船长设定管辖的运行范围内。
但赌局在。
因为在船长站在正中间做见证的那刻起,那双蛇蝎般的眸子,终于从远暮身上移开了。
他在分心。
“这回可以重新说赌注了。”远暮坐回到椅子上。
“我每次下注最低按100万资金进行,同样,你要以最低1天的时间下注。100万与你的1天时间做等量交换。”贝斯尔很喜欢这个角度看他,可以看见人眼里的抵触和低下头时倔强又不服的模样,“我只带了1000万资金登船,可以麻烦船长找人查证。”
远暮实在没办法对面那条恶心又阴郁的蛇,皱了皱眉有点儿想吐。
贝斯尔想起很多令人几乎兴奋到颤栗的画面,喉咙里都带着哑:“三局两胜,每局的跟注和加注都不得少于上次金额或天数进行追加。你赢了,资金归你,明天的拍卖里,有一头船长大人亲自调.教过的雪豹,我也送给林先生。”
放屁,我赢了肯定归我,怎么又跑我老大那儿去了。
远暮想反驳,没来得及开口,那种被蛇咬了一口的窒息感又被一句话堵住。对面那条蛇明显还是不死心:“如果我赢了,还是刚才那个赌注。你的时间,归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和林先生不是已经做了专属标记,我碰不到你。”
船长这时才点头确认:“只要标记做好了,没人任何人能进行篡改。”
“那我可继续了。”远暮偏头看了看老大,他老大正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那条蛇倒是见缝插针地继续看他:“你想玩什么?□□,大小点还是......”
他有耐心的可怕,甚至还有点儿哄骗的意思。
“大小点吧。”远暮靠在椅背上,像是没看到对面的欲望,他不知何时随手拿了只笔在掌心里转,很轻微地挑了挑眉打断对方,“赌就赌,开始吧,一共54张是吧,我先抓。”
场子静了一会儿。
远暮觉得有问题,收回那只去够牌桌上卡牌的手:“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他老大在身后终于回神了,像是带这些无奈地笑:“没有大小王,等船长给你发牌,靠后面别动。”
远暮:“......”
他耳朵又染上不忿,回身凑在人耳边:“所以,跟注和加注,是什么意思,刚我没好意思问。”
“你不知道,答应的这么潇洒。”
“这有什么好怕的,船长都说了,标记作用这么大。等会儿我们偷偷上个厕所,你把那印章也给我盖上吧,我刚才试了,自己盖没有印记,估计也得你来才符合设定。”远暮甚至快要翘腿儿了,“管他会不会呢,气势上也不能输,吓吓这条绿油油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