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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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双方已经确认，请在该赌局确认书上签字。”船长面无表情站在中央，动了动手指，身后捧着两份纸笔的侍者已经现在赌桌两侧，恭恭敬敬地递上确认书。
确认书上很简单地说明了双方赌注和加注等规则，远暮在考虑签登船时的名字是否可行，比如六六、细尾獴什么的。
“注意，不可使用假名代替。”
六六怎么假了。
他家老大起的哎。
叫他一声他肯定答应的怎么不算名字呢。
远暮当没听见，提笔就要落字。
“远暮先生，贝斯尔先生。”船长目光冷硬，透过赌桌直接看过来，“双方签好后可以进行交换。”
得。
远暮老实了。
签了名字跟人换签。
对着另一个轻浮笔迹像没看见，最后一个笔画落定时，船长缓缓抬手，侍者上前接过那两份确认书。
确认书合上的一瞬间。
刚刚自己签过的名字闪动，扭曲中有了瞬间的变化。远暮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去确认时，确实是自己的名字。
他回头看了眼林怀。
那人正好似不在意地坐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佘哥聊天。佘哥的脸色难看得很，看起来要从船上跳下去自裁了。
船长扫过一眼确认书，见证人处签下字。
契约成立。
“赌局，正式开始。”
“开局前，请双方下盲注。”
“100万。”贝斯尔推出筹码，他向后靠坐，只是勾了勾手，身边少年就坐在地把脸靠在人腿上。
没办法不在意。
远暮眼皮跳了跳：“一天。”
船长向双方推出两张牌：“请检查各自手牌，本次牌可选择不公开。”
远暮第一次赌牌，不紧张是不可能了。回手在他老大腿上蹭了几下，被人抓着手指问：“干嘛？占我便宜？”
远暮心说你也没少占我便宜啊双标的破老大，没吭声准备翻牌。
“放心。我说了，你随便玩，仔细看局势，教你怎么赢。”
远暮定下心来，终于抬手搓开两张牌。
方片K和黑桃3。十三点，低分牌。
他漫不经心扣下牌，才发现对面的人一只手还放在兔耳上揉着，另一只手开牌，看清牌面时目光微动叹息似的：“对上你，我的运气总是差了一点。”
错了，赌什么资金啊，应该赌对方变成哑巴。
不仅没变成哑巴，还话多的像响尾蛇的人竟然推着牌面明晃晃摊开了其中一张：“红心5，你看，没有骗你。”
红心5，对方的另一张牌没有选择公开。最高点数也不过是高了些，十五点。
远暮深吸一口气，果断推着筹码：“加注两天。”
贝斯尔饶有兴致，看着似乎不舍，把另一只手从兔耳上撤回，撑着自己下巴：“跟200万。”
船长颔首，默默给双方各一张，还简明提醒流程：“此张需明牌，明牌后计算本局得分。”
远暮手心都有些滑。
牌面扣在桌子上却没有着急开牌。
反倒是对面的人掀开牌面时眼底的笑意更盛了，他捞过一旁的少年将人按着坐在座椅扶手上。那件不体面的衣襟下随着动作就露出青紫痕迹，看得远暮越发头疼。
贝斯尔看了眼牌面，直接摊开。
是一张方片7：“到你了。我加注400万。”
远暮手指摩挲在那张纸牌边缘。
对面这人最高也就有22点，自己这张牌最少要是张9才能平局，但概率太低了。
他像是在考虑胜算，抬头竟在角落里和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对视了。一向沉默不言的女人轻微摇头，而后拿着手里摆弄的筹码转身离开。
远暮手一松，像是无所谓：“我弃牌。”
阿柒在一旁愣了愣。
关莨不知道是去哪儿了不在场内。
贝斯尔笑着把另一张暗牌也摊开。
黑桃8。
他的前两张牌，居然点数也是13。
“真是太有缘了。”贝斯尔看着远暮的两张暗牌，由衷感叹，“最后那张牌，你不想看看？万一是张很大的牌面呢？”
远暮随口就说：“不想不用不处朋友，别问了谢谢亲。”
他看都不看人神情，半侧着身子去找林怀。
林怀反倒是最放心的那个，抬眼这才扫了一眼赌桌，勾着嘴角去碰那只手：“突然想起来，我们去的南蔡村，你不懂还硬撑着那个嘴硬的样子，和现在一样。”
南蔡村。
远暮眨眨眼，很快想起来这件事。回头看着人坚定双眼，鼓动的心脏在这无人所知的秘密中逐渐恢复应有的节奏。
那是件很久远的事。
好像是远暮第二次碰见林怀的一个副本，当时林怀还在以NPC的身份给副本把补丁，样貌也与他原本不同。
于是又是一边引导一边逗弄远暮解题。
“有时候，答错的题，没准有更令人惊喜的评分。”
“你已经输给我3天了。”贝斯尔抬手扯着小远后面的头发，向自己压了压。另一只手施力按在小远嘴唇上，双目却潮湿炙热地看着对面的人。
妈的能不能给我自己弄瞎啊。
重金求一副没看过对面的眼睛。
远暮快恶心到胃疼了，身形都没那么周正，主动敲着桌面：“第二局吧，赶紧结束，我还得和我家老大办正事去呢。”
贝斯尔手一松，阴阴暗暗去接第二局的牌。
远暮身上那种恶寒还没褪去，如果不是不允许，他都想背对着人坐了。
他已经无所谓这局输赢，顶着那目光正要掀开那张牌，背后被人轻轻碰了下。
侧过头，就看见他老大带着笑问：“要不要，再借你点运气。”
远暮质疑，看了看自己的道具栏全灰色的禁用状态，眼神问他：你的道具在赌桌上也能用？
林怀没回答，只是挑着眉毛：“要不要借？”
其实两人的运气就没什么好的时候。
这就是个林怀调戏自家小弟的借口，某个副本里没事就坐在一起捏捏远暮的大腿肉，等人一脸震惊看回去，就一脸理所应当地说这是个借运气的概率事件，极有可能获得点儿运气加成。
远暮一开始十分相信他。
毕竟是老大，而且还是个行走的道具系统达人。
直到后来捏着捏着成习惯了，也没有一次见真的运气好，远暮心知肚明却也没拆穿。
远暮虽疑惑，看见林怀对面一闪而过的那道人影也明白怎么回事。但某种心里作祟，手指都痒痒的，抬手就往人腿上蹭着捏了捏：“那我再摸一两下。”
他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有事没事他老大也会这么捏自己大腿，不轻不重的，弄的人身上发痒但很有安全感。不过能给远暮捏回去的机会不多，怎么也得一次捏个够。
“加注200万。”贝斯尔突然出声，声音里冷了不少。
远暮白眼都没给他，有小然在完全不担心对面的牌面，不过还是正了身形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慢慢翻开自己的牌。
黑桃Q和红心9。19点！
居然真的有轮到他运气好的一天！
远暮被这大起大落刺激的指尖都有些抖，他趴在桌子上头皮还在发麻，声音都有些发抖，生怕下次开牌来一个A就是要原地升天的程度：“不跟。”
“本次发牌后，需将本局三张牌进行明牌。”船长话语间已经推着下一张牌送到二人面前。
虽然不怕这结果。
但过程刺激也是没办法忽略了。
远暮硬着头皮闭着眼睛直接把三张牌一扔，场内竟迸发出了一阵阵惊叹。
睁开眼去看也有些不可置信。
黑桃Q、红心9和红心J……
29点！
居然真差点让他满点加倍胜出了！
目前高分牌还有一大半没出现，那点儿刺激到人头脑发热的激素也只是一瞬间就降压冷静下来。
贝斯尔面不改色，挑着手里的三张牌：“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局。”
佘哥对贝斯尔刚才看过牌就加价的举动好奇很久了。终于能看到对方牌面，结果差点崴脚栽倒在桌子旁。
这人居然敢拿着方片2和梅花4加注！
这是真疯子！
但本人疯子却不怎么在意，只是目光游离在人身上了，抬抬手扯着小远手腕重新坐在脚边地毯上：“我把你也送给林先生怎么样。”
字句清晰。
隔着整个赌桌的人听得十分清楚。
“林先生不舍得把……”贝斯尔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有个词在嘴里绕了许久还是没吐出，“看，你不听话，所以幸运女神都不肯站在我这边了。可怎么办呢，我又不喜欢太听话的孩子。”
看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对着别人卑躬屈地讨好，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第三局第三局，还是伯爵大人，觉得赢面小，不愿意继续了？”远暮只想赶紧走完流程，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贝斯尔的目光似乎快要把手底下的兔子吃了，听见人带着厌烦的声音才抬脚踢了踢身边人，等人诚惶诚恐走到远处重新站好，才拿出手里的帕子一根根擦手指。
“抱歉，可以继续了。”
他在装个der啊。
远暮快吐血了，终于听到船长冷冰冰却救赎一般的声音：“决胜局。依旧是两张暗牌一张明牌，期间可以随意加注及跟注。”
远暮接过暗牌先看了眼大小。
黑桃5和红心7，才12点。算牌也是个输面更大的局。
他扣下牌没吱声。
“在想什么？”林怀声音很轻，就坐在他身边。
“没什么。”
“不怕真让你输了，深入敌营？”
远暮这才回过头，那双眼睛里面除了林怀再无其他：“怕什么，我也不是没自己闯过副本。而且……”
他没而且完，画风一转清了清嗓子，声音这么小的情况下，居然还撤开些距离：“不是说，要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标记吗。他碰了我，也只有他挨揍的份儿。我也不是谁都能碰这碰那儿……”
牛还没吹完。
大腿被人捏了好几下。
始作俑者笑：“是吗？”
远暮僵着身子，没什么作用地抖了抖腿，也没见人把手抖开：“也就我老大，能这么，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
远暮想说放肆。
但这词听起来，自己在以下犯上。
虽然其实是他老大在不要脸。
只不过被他老大的官威压制了太久，忘了怎么反抗了。
不要脸的林怀终于看到对面沉的要滴出水的脸了，垂眸又看见人红的快滴血的耳朵，慢慢悠悠收了手。
“看你的牌去，等……”
他没能笑着说完。
因为面前背过去的人小声把那句话嗡嗡出来了。
“只有你能让我这么，毫无保留了。这是，老大的特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