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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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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涛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黄毅不顺眼，黄毅也直接无视他。
“我先走了。”黄毅说。
“嗯，路上小心。”柯昱暏抬头应道。
等黄毅走后，周明涛凑过来问，“一中学习是不是很累？”
“有点。”柯昱暏揉了揉太阳穴说。
“你黑眼圈好重。”周明涛皱眉说，“走吧，累了这么久，中午带你去吃顿好的补补。”
“好。”柯昱暏说，“你这次请假什么理由？又是70岁大寿？”
"才不是！"周明涛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妈知道你今天放假，特意帮我请的假。她说中午一起吃个饭，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她付完钱就走。"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好久没见阿姨了。"柯昱暏把书包背好说
“其实是我妈给你买了花。”周明涛笑嘻嘻的说，“但是是我选的。”
这一刻，柯昱暏的心里泛起酸苦和羡慕。
周妈坐在车里看着离去的黄毅，黄政宇的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又看了看他儿子旁边的柯昱暏，他好像也高了些，又瘦了些。
他们家的那档子事，她知道，但她也没立场去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可怜了这孩子。
“涛涛，嘟嘟！你们两个上车聊。”周妈放下车窗对着他俩说。
……
中午时间仓促，周妈带两个孩子去了山食记，这是一家在雨城的中心的私房菜，价格也是相当‘不错’。
他们到时11点33分。
一进门，大堂经理恭候多时。
“周总您好，您上午订的包厢和菜品已经备好，只等您来。”男经理微躬伸手说。
“嗯，再拿份菜单，嘟嘟，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随便点，阿姨今天请客。”周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食材区。
“好，谢谢阿姨。”柯昱暏说。
“客气什么，”周妈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跟涛涛一起去选吧。”
男经理这才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高壮的那个他自然认识，周总的儿子，旁边另一位身材颀长，背着书包，手里抱着束向日葵，身上的校服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还生了一张好帅的脸，不过神色冷淡，浑身透着股生冷距离感。
而嘟嘟这个称呼，真是反差感十足。
男经理唤来个男服务员，交代了下，跟在周明涛和柯昱暏身边。
“嘟嘟，我们吃个帝王蟹怎么样？”周明涛提议。
“我们这个帝王蟹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很新鲜。”一旁的服务员提议，“而且这周做活动，860一斤。”
柯昱暏摇了摇头，太贵了。
最后周明涛随意点了两个，柯昱暏什么都没点，太贵了，贵的柯昱暏全身的家当吃不起一顿。
“这顿饭用这卡付，不走账。”周总从包里随手取了张卡，递给男经理，“卡先放你这，以后那个穿校服的高个来吃，就刷这卡。”
“好的，周总。”男经理试探着问，“周总，中午不在这里吃吗？”
“嗯，陪他们聊会，就回公司。”周妈说。
男经理低点了下头，他察觉到周总心情还算不错。
随着男经理带着他们去包厢，门口的迎宾员开始聊起天。
“这个女的是谁啊？能让张经理亲自接待，不过看上去好有气势和气质。”门口的男迎宾员问。
旁边的女迎宾员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男迎宾员瞪大眼睛，小声说，“真的吗？！”随后又说，“我要是也能就好了。”
“你少做梦，多做事，你有张经理长的好看吗？”
包厢静谧，隔音设施做的很好，里面的装饰也不浮夸，文雅中带着朴素，让人看着舒服，服务员来给每人斟完茶就离开，很有边界。
“嘟嘟，你准备在雨城待多久啊？”周妈柔声问。
“高考完吧。”柯昱暏不确定道。
“那你放假住哪？”周妈继续问。
“学校宿舍。”柯昱暏答。
周妈倒是满眼心疼，“实在不行，你来我们家住算了。”
“……”柯昱暏故作轻松道，“没事的，阿姨，学校住宿环境还挺不错的。”
“能不错到哪去，一个公立学校，只要能住人就行，别的它是不会管的。”周妈识破说。
“妈，我下午的假，你也帮我请了吧。”周明涛岔开话题说。
“不行，吃完饭了，你就去学校！”周妈说。
“妈，我想多跟老柯说说话。”周明涛说。
“少拿嘟嘟当借口。”周妈说。
“我没有。”周明涛说。
“你要是有嘟嘟一半省心，学习有他一半好，你说不去学校，在家里请老师学，我都同意，花钱都花的开心。”周妈暴躁说。
“嘟嘟，你下午想去干些什么？需要什么东西，给阿姨讲，阿姨给你买。”周妈温柔地说，同时从包里掏了张卡放在柯昱暏面前。
周明涛对于他妈妈的变脸，他早已熟悉，说，“偏心。”
周妈伸出手恨铁不成钢地指了下他。
“阿姨，你别生气，我打他了。”柯昱暏轻轻地在周明涛的脸上点了两下，把卡推回周妈面前，“不过这个我不能收，我身上有钱。”
“没几个钱，去买点你想买的东西，男孩子身上不能没钱，”周妈笑着又把卡推了回去，“还是嘟嘟好，真是要被你们周家气死了。”
“妈，你也姓周。”周明涛提醒道。
“你们吃吧，我准备去公司了。”周妈对周明涛翻了个白眼，“你下午敢不去上学，你卧室里的高达也敢不见你！”
“你这么知道！我分明藏…”周明涛还没说完，被周妈瞅了一眼，他瞬间乖了起来。
“嘟嘟啊！有事给阿姨打电话，电话还是你每年发短信的那个，”周妈温柔地说，“阿姨先走了，你们吃的饱饱的。”
“好，阿姨路上注意安全。”柯昱暏乖巧地说。
周妈离开没一会，饭店里的菜就上齐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在门口。”年轻的女服务生说。
“嗯。”柯昱暏轻应。
“周明涛，我要跟你说个事情。”柯昱暏喝了口水说。
周明涛见他忽然严肃起来，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认真听他讲。
“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花，”柯昱暏捏着筷头不好意思地说，
“嗯，然后呢？”周明涛问。
柯昱暏犹豫好一会，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表露了他心里的想法，“我把你的送我的手表摔坏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柯昱暏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绿色盒子不算精致，这块表在第二天学校摔了后，他便放在盒里没再带过了。
“没事，虽然这款我没有，但我可以给你拿去给我舅舅店里修修。”周明涛松了口气说。
“你真的不生气吗？”柯昱暏问。
“有点，但你能直接告诉我，总比不告诉我强。”周明涛正视柯昱暏说，“感觉你去一中后，状态有变好。”
是吗？实话说，柯昱暏心里有点感动。
“所以你赔我点东西吧。”周明涛说。
柯昱暏双手比六。
“你觉得我现在能赔你什么？”柯昱暏问。
“还没想好，”周明涛故作思考说，“先吃饭吧，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与此同时，柯昱暏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黄毅的消息。
你们拍照可以带上我吗？我想学习一下摄影。
学习摄影？
柯昱暏怎么都觉得是借口，加上上午黄毅问他的问题。
难不成黄毅喜欢学姐？不然怎么会问他喜不喜欢学姐。
柯昱暏越想越觉得合理，心里有东西才会拒绝别人，这东西可以是人、物，但万万不可能没有。
“你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周明涛夹鸡腿啃一口问。
“没什么。”柯昱暏说。
周明涛撇了撇嘴，“嘟嘟，你眼前的是个人，不是个棒槌，骗谁呢？”
“你谈恋爱了？跟谁谈的？”
“你知道你们一中的校花吗？”
“……”
“周明涛，你再说，我就要把你的嘴缝起来了。”柯昱暏装样凶呵道。
周明涛贱贱的吐了吐舌头，噜噜噜~
吃完午饭，周明涛就要离开，柯昱暏主动问，“要跟哥来个拥抱吗？”
周明涛照做，“老柯，以后就要这样的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情感。”
“嗯哼。”柯昱暏说。
两个人刚出包厢，就在门口看见了祝金坤，他身边还带着几个人，有男有女，虽然都没穿校服，但应该都是学生。
是那位跟黄毅打篮球的男生。
祝金坤自然也注意到他们。
“明涛，来吃饭？”祝金坤看着周明涛旁边抱着花的少年，率先打招呼介绍，“你好，我叫祝金坤，那天球场我看见你黄毅一起。”
“你好，我叫柯昱暏。”柯昱暏打了招呼，便退了步，将主场让给周明涛。
“吃完了，正准备走，你们这是来聚会？”周明涛问。
“嗯，有个朋友生日。”祝金坤说，“明涛，你们要一起来玩一下吗？”
“不了，”周明涛说，“我们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祝金坤说。
周明涛便抬步离开，柯昱暏微微低头示意就跟了上去。
出山食记门口，竟然又遇到了沈紫娟，不过没有交际，也就没有说话。
“怎么感觉祝金坤跟你说话，这么客气呢？”柯昱暏问。
“他家最近出了点事，正求着我爸呢。”周明涛解释道。
“原来如此。”柯昱暏说，“谢谢你，当初拜托黄毅在学校里照顾我。”
“客气啥，小时候帮我出头的人是谁啊！”周明涛说。
不过周明涛没给柯昱暏讲，黄毅并没有直接答应他，但是照顾了的话，那应该也算是答应了。
周明涛买了包烟，递给柯昱暏一根，但他没接。
“不抽。”柯昱暏说，“戒了。”
“戒了？”周明涛感叹，“你这去了趟一中，真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样也好。”
周明涛点了根，“我走了，别想我。”
“好，”柯昱暏平声说，“会想的。”
周明涛笑着主动又和柯昱暏抱了下，这次用了些劲，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下午柯昱暏回了黄毅消息，说要看学姐怎么讲，又在雨城中心周围逛了逛，问了些兼职，工资还可以，但时间不行，到下班时间，学校早就关门了。
刚坐上回学校的公交，柯昱暏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四点四十三了。
手机开始震动。
“阿姨好。”柯昱暏接起电话。
“嘟嘟啊，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周妈贴心地说，“如果你不想的话，中午那个饭店也充了卡，你可以去饭店吃，报你名字就行。”
“谢谢阿姨。”柯昱暏诚恳道，“我们晚上有门禁，犯了校规不好。”
周妈听着这话，也就没再说什么，给柯昱暏微信转了5000块，但他没收。
放假的学校，空荡荡的，柯昱暏到时，天黑未黑，处在中间。整个学校里没见到几个人，路过几个巨大的老旧的教学楼，楼梯口锁着钢网，莫名透着荒凉、衰败和凉意。
抱着花，刚到男寝桂花树下，就看见了从公共厕所楼梯下来的黄毅。
他今天没有穿校服，穿着一套黑色的外套，剪裁和版型很贴合他，衬的他整个人距离感十足，脸上许多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水，他的脸上多了些血色，有了人味。
“黄毅，你怎么在学校。”柯昱暏问，他可是记得黄毅没有签表。
“我来扎针。”黄毅下楼梯，向柯昱暏走来说。
“身体不舒服吗？”柯昱暏问，黄毅身体要扎针？他身体不行？看上去不像啊。
“嗯，”黄毅轻声说，“是付爷爷。”
更是预判了柯昱暏想问的问题。
“嗯，”柯昱暏说。
从他来一中，都过了十几天了，这桂花香了好久。
黄毅站在桂花树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拉链，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一粒桂花飘飘然的落在黄毅的头发上。
柯昱暏向前一步，又觉得不合适，停下了，太亲密，“黄毅，你头发上有东西。”
他总感觉，校园生活一旦结束，黄毅就变的了，变得很有距离感。
黄毅晃了下头，神色不变，盯着柯昱暏校服第二颗纽扣，喉咙吞咽了两下问，“你要不要去我的宿舍看看？”
“可以吗？”柯昱暏眼里放着精光，他早就想去看看了。
“当然。”黄毅说。
黄毅住的宿舍竟然就在校医院旁的那栋，老旧的楼梯，昏黄的声控灯，他住在三楼。
一开门，就是正常的三室一厅，厨房，卫生间这些都有，不过家具有些老旧，两件卧室门上了锁。
柯昱暏视线扫过客厅，没有照片，没有装饰品，连电视机遥控器都端正地摆在茶几正中央，整个空间像被某种强迫症规训过。
厨房的瓷砖缝里嵌着陈年污渍，冰箱插头孤零零垂在地上。黄毅倒水时，柯昱暏注意到橱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副碗筷——但另外两副的包装膜都没拆。
柯昱暏感慨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嗯，”黄毅说。
“一中对学习好的，这么夸张吗？”柯昱暏不可置信地说。
黄毅顿了下，解释道，“其实不是，因为这个房子是我姑父的，去年表姐毕业后，他们就搬走了，”黄毅把热水放着柯昱暏面前，“后面想着我还在一中读书，他们就把钥匙给我了，说住这，舒服，不用挤宿舍。”
柯昱暏坐在绿色灯芯绒沙发上拍了拍，没什么弹性。
“于是我就申请了走读，但又因为房子在学校，行政处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对外声称是单独住宿，然后传着传着就成了，只要学习好，学校就会提供单独住所。”
“那你父母呢？”柯昱暏环顾几圈说。
“他们都在上班呢，因为学校平时提供一日三餐，放假了就回去找他们，不想跑就在学校外面店里随便吃点就行。”
黄毅停顿很久说，“一个人住确实还挺舒服的。我带你去卧室看看？”
黄毅的卧室跟柯昱暏想象的很不一样，他的房间里，铁甲床紧贴墙角，下床蓝白格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铁质衣架上挂着三件同款校服，间距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书桌上的参考书按高度排列，而先前借他的台灯正放在桌上。
柯昱暏觉得很没有生活气息。
“你坐着玩会，我去洗个澡。”黄毅说。
“嗯。”柯昱暏应下。
随着黄毅离开，柯昱暏忽然闻到房间里残留着淡淡的药味，混合着黄毅身上的雪松味道，他鬼使神差的嗅了两下，又走了两步，发现是黄毅的枕头发出的药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