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他……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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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 听到“重要”二字，顾晨身体骤然绷紧，嗓音都变了调。他紧抿着嘴唇，整张脸僵在那里，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我找到了！找到了！”电话那头，蓝泽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兴许是情绪太过澎湃，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连唇瓣都在微微张合间失了节奏。
“找到了……什么？！” “男孩儿……是那个男孩儿，我找到和他有关的线索了！他……他……” “这是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儿？”
没等蓝泽说完，顾晨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动作太大，桌边的可乐罐晃了晃，险些倾倒，也把身旁正埋头攻克三角函数题的李梓然吓了一跳。
“喂！老兄！你没事吧！”李梓然揉着被惊得发麻的耳朵，一脸怨念，“一惊一乍的！”他拿起桌边的草稿纸，擦了擦溅到手上的笔迹，没好气地补了一句：“知道你在和你家小男友通话，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顾晨没理会他的调侃，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上：“你快说，什么重要线索？”
“呃……”蓝泽没料到顾晨会急切到声音尖锐的地步，心头蓦地一沉。那些涌到嘴边的话，突然像卡了壳的子弹，堵在胸口，怎么也发射不出去。
也许……顾晨只是太想解决这件事了吧。蓝泽默默安慰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待心绪稍平，才轻声开口：“阿晨，这件事有些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我过去再详细解释，好吗？”
“好！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不用了。”蓝泽闷声拒绝，心里泛起细密的酸涩。他想，顾晨想来接他，大概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楚河宴”相关的线索。
顾晨却丝毫没察觉这微妙的情绪。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男孩的消息。 “好，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 “嗯。”
电话挂断，顾晨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一抬眼，却对上李梓然意味深长的目光。
“怎……怎么了？”顾晨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没什么，”李梓然歪了歪头，“就是觉得你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我怕你吓着蓝泽。” 他的话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暗示。
“啊……我那是因为……”顾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蓝泽会不会多想？他顿时有些懊恼，没好气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李梓然：“啧！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你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干嘛怪我！”李梓然委屈地嚷道。
是啊，为什么呢？明明上午和李梓然提起这件事时，他还摆出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可刚才一听到蓝泽说找到了新线索，整个人就像被点燃了一般，甚至……心底还悄然渗出一丝窃喜。
人们总说，万事万物都讲究因果。可世上太多事，偏偏缺乏合理的解释。于是人们只好自作主张，将那些不合理强行合理化——就像此刻的顾晨。因为想不透内心澎湃的缘由，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因于：终于能揪出那个恶作剧的人了。
那个困扰他许久的谜题……终于可以解开了。
见顾晨一副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模样，李梓然撑着脑袋，好奇地凑近：“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呀？我刚刚可听见‘重要的事’了——该不会……你家小男友又要提分手吧？”
“去你的！”顾晨装模作样地抡起拳头，咬牙切齿，“你再敢诅咒我和小泽分手，信不信我真揍你？”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李梓然，能不能盼他点好？
李梓然配合地抱住头，拖长声音：“哎哟喂——大侠饶命！错了错了，真知道错啦！”他嘴上讨饶，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又指着摊开的作业本，哀怨道，“都怪你，我解题思路全飞了，字也被你碰歪了——你得负责，把这道题重新给我讲一遍！”
顾晨低头一瞥，差点笑出声。作业本上除了个孤零零的“解”字，一片空白，那最后一笔竖钩甩得像条狗尾巴。他心下明了：这家伙哪里是不会，分明是懒得想，就等着自己直接把答案喂给他呢！
“你还能找个更离谱的理由吗？”顾晨指尖点着那片空白，挑眉反问。
“哼！”李梓然索性不装了，把本子往旁边一推，“不想了不想了，脑细胞死光了！所以——刚才电话里，蓝泽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小泽说，他找到那个男孩儿的线索了。”
“什么？！找到了？！”李梓然眼睛唰地亮了，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排小白牙，连脸颊肌肉都兴奋得微微发颤，“这么巧？咱们上午刚提过这事儿，下午小泽就送来惊喜！哎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嘁……”顾晨不爽地撇嘴，霸道宣言，“心有灵犀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去去，边儿凉快去！”
“不虐狗你会死啊？”李梓然哀嚎着甩来一记白眼。
“不会死，但会难受。”顾晨答得理直气壮，“美食可以分享，爱人绝不分羹。”
“行行行，你的你的都是你的！谁要跟你抢了？早说了爸爸我是直的！”李梓然简直无语问苍天，抄起作业本砸过去，却被顾晨敏捷地侧身躲开。
一击未中，李梓然愤愤不平地指着地上散落的零食袋和歪倒的可乐罐。顾晨却优哉游哉地抱起胳膊，朝厨房扬了扬下巴——那里堆着不到半日就积成小山的碗筷，幸灾乐祸地提醒：“现在还有空生气？我可提醒你，小泽说他马上就到，估计……也就十分钟左右吧。”
“什么？！他现在要过来？！”李梓然瞬间脸色大变，表情如同生吞了只苍蝇。
“嗯，可能十分钟。”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那那那……还愣着干什么！”李梓然一个弹射起身，作业也顾不上了，抓起脚边的垃圾袋就吼，“快快快！赶紧一起收拾！”
“哼。”顾晨依旧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戏似的瞧着忙成陀螺的李梓然。
“喂！顾大帅哥！您老愣着当雕像呢？动起来啊！”李梓然一手拖着垃圾袋，另一只手还捏着刚吃完的薯片包装袋，活像个狼狈的清洁工，气呼呼地质问，“这些……这些难道不是你吃的？”
“不是。”顾晨面不改色，拒绝得干脆利落。
“嘿！你这个人！”见顾晨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李梓然急得直跺脚，食指颤巍巍地指着他鼻子斥责，“你没有同情心！我要跟你绝交！之前你失恋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任劳任怨给你煮泡面、陪你打游戏？你骗我去网吧结果自己在图书馆卷，我都没跟你计较！现在让你帮忙收拾个屋子都不乐意？我告诉你，这次我是真生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向顾晨，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说完还不解气，抓起手边一袋吃剩的薯片，“哐当”一声砸进垃圾袋，那架势活像在扔一枚手榴弹。
顾晨早习惯了这位戏精好友的浮夸作风，依旧气定神闲地倚在墙边，心里暗笑：硬的不行，接下来该来软的了。
“哎哟……老顾~”果然，李梓然瞬间变脸，垃圾袋一扔，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的扭过来，手指揪着顾晨的衣角轻轻摇晃，“老顾，你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没？”
“哦？此话怎讲？”顾晨挑眉，配合他演戏。
“你想啊，要是小泽待会儿来了，看见我家跟战后废墟似的，再想到你整天跟我混在一起……”李梓然眨巴着眼睛，拖长语调，“他肯定会觉得你也是个邋里邋遢、不爱收拾的人！这印象分不得咔咔往下掉？你说我说得在不在理？”
噗……顾晨差点笑出声。这家伙解数学题时脑袋像糨糊，编起歪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行啦行啦，别跟我这儿扯歪理了。”顾晨无奈地摇摇头，终于挽起袖子往厨房走，“你去收拾垃圾，我来洗碗拖地。”
“啊？这么多油腻腻的碗，你真洗？”李梓然惊得嘴巴张成O型，不可置信地追问，“还、还帮我拖地？”
“那不然你自己来？”
“别别别！哎哟喂，老顾啊~”李梓然立刻眉开眼笑，像只讨好主人的大狗般凑上来，“我爱死你了！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那深情款款的模样，活像在挽留变心的恋人。
“去去去。”顾晨笑着用手肘把他顶开，“抓紧时间，人马上到了，我可不想让小泽觉得我跟你是一路货色！”
“哦……”李梓然鼓起腮帮子，嘴巴噘得能挂油瓶，悻悻道，“切！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家小泽！”
门铃比预期来得更急促。
屋子刚收拾到一半，清脆的门铃声就惊得两人手忙脚乱。顾晨袖口还滴着洗碗水，却像脚底装了弹簧般冲向门口；李梓然 meanwhile 一个飞扑，把散落的零食包装全扫进沙发底下。
“小泽！”拉开门瞬间，顾晨脸上已绽开温柔笑意，侧身将人迎进来，“快进来。”
看着这对璧人，李梓然暗自腹诽：对蓝泽就春风拂面，对我就北风呼啸！
“来的还挺快！”见蓝泽额发被汗水打湿，顾晨轻轻将他按在沙发上。“梓然，你好。”蓝泽对正趴在地上捡橡皮的李梓然礼貌点头，好奇道，“你这是……在练□□功？”
“梓然，纸巾。” 顾晨极其自然地伸手。太过分了！把我当随身佣人使唤！没看见我脑门上也全是汗吗？
“给！纸！”李梓然以拔剑斩敌的气势抽出纸巾递过去。
“谢谢你，梓然。”蓝泽接过纸巾，又细心抽了三张塞回李梓然手里，温声道，“你也擦擦吧，别着凉了。”
这声关怀让李梓然瞬间鼻尖发酸：“好人啊！这才是亲人！”
“怎么来得这么急？”顾晨紧挨着蓝泽坐下。
“怕你等太久，就走得快了些。”
“说了会等你，安全第一。”顾晨说着便旁若无人地环住蓝泽。少年被汗水浸润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鸽子血宝石般的光泽，温热的呼吸拂过颈间，激起细密痒意。
“别这样……”蓝泽羞赧地推拒，手掌抵在对方结实的胸膛上，却撼不动分毫，“梓然还在呢！”
“想你了。”顾晨将人整个笼在怀里，理直气壮地宣示主权，像个密不透风的保护罩。
“哎哟喂~这是在我家拍偶像剧呢？”屋主阴阳怪气的画外音适时响起。
蓝泽猛地发力推开，顾晨顿时四仰八叉陷进沙发：“谋杀亲夫啊！”揉着撞痛的胸口控诉。
“你、你别胡说！”蓝泽耳尖通红地偷瞄旁观者。
顾晨这才后知后觉，却仍痞笑着偷袭了个响亮的吻。
李梓然手中的自动铅笔发出“咔嚓”脆响。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沙发方向：“姓顾的！以后禁止你踏进我家门！”
方才蓝泽进门时，顾晨就极其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少年慌乱地想挣脱，指尖在对方掌心挠了好几下，最后几乎用尽力气才抽回。此刻温热再度包裹而来，蓝泽轻叹一声，终于放弃抵抗，任由十指相扣。
“我们进屋说。”顾晨神秘兮兮指向卧室方向，“不过前方是雷区，注意脚下。”
“嗯？什么里屋？”蓝泽茫然地眨着眼睛。
直到李梓然的卧室门被推开，他才真正理解“雷区”的含义。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零食包装袋在门口堆成小山，皱巴巴的衬衫挂在台灯上，习题册和游戏光碟在地毯上交错铺展，宛如经历了一场龙卷风。
“你家……这是经历过什么战争吗？”蓝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僵在门口许久，像面对一滩泥沼般无从下脚，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净土。
每走一步都要先轻轻踢开脚下的薯片碎渣，再像跳房子般跃向下一块安全区域。顾晨跟在身后闷笑：“小泽，你不知道，这已经是改良版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李梓然慌忙把床上的杂物扫到地上，清出块空地按着蓝泽坐下，委屈巴巴地告状：“这都得怪顾晨！”
“怪顾晨？” “怪我？” 两人异口同声的惊讶表情，连微微后仰的幅度都如出一辙。
“昂！”李梓然无视顾晨眼中迸溅的火星，抓着蓝泽的袖口诉苦，“你刚说要来，我就想收拾，可顾晨非拦着说不用！这些零食本来都是给你准备的，全被他截胡了。我好声好气求他帮忙他都不动，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说着扭头瞪向顾晨：“早说了要收拾！你还打包票说小泽不会介意！”
“李梓然你！” 顾晨刚要发作，却被蓝泽轻轻拉住衣袖：“确实是你的不对。”少年指尖在他腕间轻轻一捏，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两人心照不宣——这屋子的混乱绝非一日之功。
“啊对对对。”顾晨立即配合地拖长语调，“是我不该穿你衣服、用你课本、把屋子弄得这么乱还不收拾。”
“喂！你夹枪带棒说啥呢！”李梓然眉头拧成麻花，“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眉来眼去！再挤兑我，我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
“好啦好啦！”蓝泽连忙打圆场，“待会儿我们帮你一起收拾。”
“哇！真的吗？”李梓然瞬间变脸，像树袋熊般扑上来抱住蓝泽，还故意用头发蹭他颈窝，“小泽你最好了！”
这招果然奏效。顾晨立刻黑了脸，揪着李梓然的衣领将人甩开，把蓝泽抢回自己怀里：“凭什么要小泽帮你收拾？而且你这屋子过不了今晚肯定又变狗窝！”
“哦？”蓝泽望向李梓然的目光里竟带上几分敬佩。
“不是这样的！”李梓然慌忙拽住蓝泽衣角，带着哭腔哀嚎，“你都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啊……呜啊啊……”
“我不反悔。” 善良的少年终究不忍拒绝。李梓然顿时欢呼着摇起花手，作势要亲蓝泽，却被顾晨一脚挡开：“走开！别碰我的人！”
“至于吗你！”李梓然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我怎么可能真亲！”
“碰一下都不行！” “小气！” 两人像拔河般拉扯着蓝泽左右手臂。少年在喧嚣中晕头转向，只觉得吵闹声化作无数蜂群在耳膜筑巢。终于，他用力甩开两人的手捂住耳朵，待嗡鸣声渐消才正色道：
“我们还是说说线索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