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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线索终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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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你呢？”蓝泽看向贴在自己怀里使劲腻歪的男朋友。这人跟只慵懒的猫似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蓝泽不禁好笑——明明一切的开始皆因他而起，怎么现在反倒像个局外人，留他和李梓然在这儿干着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被点名后，顾晨才不情不愿地坐直身子，揉了揉靠得发酸的肩膀，含糊道：“我……似乎没有……”
他的脑海中依旧是一片空白，仿佛被水洗过。偶尔会闪过几星模糊的光点，像是沉在深海的记忆碎片。可每当他要伸手触碰，那些光点便迅速消散成空气中的尘埃，隐入无形的屏障之后。
只留下心口某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闷痛。
“你……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吗？”蓝泽没料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与其说是震惊，更像是一脚踏空的失落，将他定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他们要找的，明明是同一个人才对。
蓝泽凝视着顾晨微微躲闪的眼睛，忍不住追问：“你再仔细想想？哪怕是模糊的感觉也好……”
“小泽，你别问了。”顾晨几乎是求饶，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骗你。”他下意识别开脸，那是他想要逃避时惯有的小动作。
“好吧。”蓝泽咽下满腹疑惑，不想把他逼得太紧。他转而望向李梓然，目光里重新燃起期待：“梓然，除了长相和铃铛，那个女孩还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吗？”
眼下仅有的线索还太少，他迫切地需要更多拼图。
“有的！”李梓然闭上眼睛，努力在记忆的迷雾中搜寻。忽然，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在脑海中浮现，细碎的光斑在其中跳跃，女孩的身影就在这片纯净中若隐若现。
“她的皮肤特别白，比雪还要通透。”他的声音变得轻柔，仿佛怕惊扰了那个画面，“总是穿着一身白裙，裙摆飘飘的。我第一次见她时，还以为是天使从画里走出来了……”
那或许就是一个六岁孩子对“天使”最直观的理解——洁白、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噗！天使？！”顾晨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对啊！怎么了？！”李梓然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没……没什么。”顾晨迅速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往常的淡然。他只是对“天使”这两个字有些过敏——这让他想起几天前那个关于男孩的梦，心底又是一阵热浪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搅得天翻地覆。
“看来……线索只能到这里了。”蓝泽轻叹一声，嗓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失落。耗费了这么多心力，结果非但没有找到答案，反而让谜团愈发扑朔迷离。
“小泽，没关系的。”顾晨见蓝泽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全然没了来时的神采，连忙将人揽进怀里安慰，“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一定会找到他的。往好的方面想，你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你记起了那个重要的名字，找回了一段珍贵的记忆，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是啊，这已经是个开始了。蓝泽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就是就是！”李梓然自信地拍着胸脯，“小泽别急，还有我呢！我也会帮你的！”
“谢谢你，梓然。” 看着身旁的两人，蓝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是啊，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了。
“嘿嘿。”李梓然摸着后脑勺傻笑，自我价值得到满足的喜悦溢于言表。
“同样是想起往事，某人可就惨多咯！”顾晨搂紧蓝泽的肩膀，突然提高声调，“不但被喜欢的人拒绝，过了这么多年才发现，情书还是别人代笔的。啧啧啧，我真是同情你。”
“切！”李梓然不屑地撇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在乎了。”时间确实冲淡了一切。如果说曾经放不下是因为不甘心，那么现在，剩下的不过是对青涩时光的淡淡缅怀。更何况，儿时的喜欢又能有多深刻呢……
“哦？是吗？”顾晨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但愿如此。”
“小泽！你看顾晨又欺负我！”李梓然立刻祭出杀手锏，这套路他越用越顺手了。他捂着胸口夸张地哀嚎：“我都这么惨了，他还拿我打趣！我的心好痛，哎呀要死啦要死啦！”说着就顺势倒地，四肢扑腾得像只翻盖的乌龟。
“行啦！你演得也太浮夸了！”这次顾晨没给他发挥的余地，抢先拆穿。他一把拽住李梓然的脚踝，像拖麻袋似的把人往旁边拖开，自己则心安理得地坐回蓝泽身边。
“阿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蓝泽无助地看向顾晨。
“是啊，该怎么办呢……”顾晨也是一筹莫展。所有线索都已用尽，能想起的也只有这些。看着恋人失落的样子，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那股熟悉的嗡鸣声又在脑中响起，他咬牙忍住心口的隐痛，可关于那个男孩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哎哎哎！我有个办法！” 沉默良久后，李梓然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他从被丢弃的“垃圾堆”里挣扎着爬出来，本想耍个帅气的鲤鱼打挺，结果脚下一滑，被地上的薯片袋来了个结实的滑铲，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他疼得龇牙咧嘴。
“梓然你没事吧？”蓝泽慌忙推开顾晨要去扶他。
“没事没事！”李梓然揉着摔痛的尾椎骨，眼睛却亮得惊人，“我看要不这样！咱们抽空回小时候常去的地方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就当是故地重游了。说起来，自从搬家后我们就再没回去过，还挺想念的。”
那是承载着他们整个童年的地方啊……
“嘿嘿，说不定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见到……见到……”李梓然欲言又止，但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见到你的天使女孩是吧。”顾晨毫不留情地戳破。
“嘿嘿，是啊！”李梓然坦然承认。想到可能重逢，心底竟生出几分雀跃。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她是否还住在那里，是否已经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
“哎哟，刚谁说早就不惦记了？”顾晨凉凉地吐槽，“真是口是心非。”
“什么呀！我这是回忆童年！” “得了吧！我看你是想睹物思人！”
李梓然懒得理会顾晨的挖苦，转而凑到蓝泽面前，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怎么样小泽？要不要一起去？你难道不好奇你男朋友小时候撒尿和泥巴的地方长什么样吗？我这儿可有的是他的黑历史哦！”
“得了吧，你掏乌蛋掉进河里的黑历史需要我帮你回忆吗？”顾晨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
“我……”蓝泽当然想去，恨不得立刻就能看见顾晨童年奔跑过的街道。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去，光是想象就让他心跳加速。可现实却像一盆冷水，他抿了抿嘴，面露难色。
“现在肯定不行！”不等蓝泽开口，顾晨抢先一步，斩钉截铁地否决，“我们已经高中了，课业这么紧，来回坐火车就要一整天，哪来的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显然，他们想到了一块儿去。
“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蓝泽轻声补充，理智而务实，“吃饭、住宿都是问题，哪来那么多钱？”
“哎！钱这玩意儿你完全不用担心！”李梓然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你的男朋友我可能什么都缺，但唯独不差钱！”
“不差钱也不带你！”顾晨立刻泼冷水，“先别说我们，你妈那关你就过不了。阿姨肯定第一个反对，说不定还得骂你整天不学无术、玩物丧志！”
顾晨太了解李梓然了，这家伙做事永远冲动，永远不计后果，这么多年了，那股认死理就埋头往前冲的傻劲儿，真是一点没变。
“啊……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李梓然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最快也得等到寒假了。”顾晨估算了一下时间。
“啊？那不是还要等好几个月？！”李梓然哀嚎一声，他可是一刻都不想多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不死心地追问，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沉默了许久的蓝泽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他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思考，才谨慎地组织语言：“只是……希望可能不大。”
“是什么？快说快说！”李梓然眼里的火光“噌”地重新燃起，激动得一把抓住蓝泽的手。
下一秒，那只手就被顾晨“啪”地一声拍开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顾晨狠狠瞪了李梓然一眼，顺势将蓝泽微凉的手紧紧裹进自己掌心。
“切！小气鬼！”李梓然揉着被拍红的手背嘟囔。
蓝泽脸颊微热，却没有抽回手，反而悄悄收拢手指，回握住顾晨。对方掌心灼热的温度传来，像一股微弱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心脏。
扑通、扑通—— 兴许是荷尔蒙在作祟，他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音：“你们还记得……我和小宴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吗？”
顾晨立刻心领神会：“你是说……那个街心小公园？”
李梓然直接过滤了顾晨的吐槽，转而趴在沙发扶手上，眼睛发亮地凑近蓝泽：“怎么样小泽？想不想去看看你男朋友穿开裆裤满街跑的地方？我连他三岁尿床哭鼻子的照片都见过哦！”
“呵，某人五岁还相信马桶里住着精灵的事需要我展开说说吗？”顾晨冷笑一声，顺手把蓝泽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我……”蓝泽耳根微热，他当然想去——想去看看顾晨童年奔跑过的巷弄，摸一摸他爬过的老槐树。那是时光里他缺席的片段，光是想象就让他心跳失速。可现实像缠绕的藤蔓，他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现在肯定不行。”顾晨斩钉截铁地截断话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蓝泽的手背，“高中课程这么紧，单程火车就要六七个小时，哪挤得出时间？”
两人目光相接，同时抿嘴笑了——他们又一次想到了同一处。
“而且我们还是学生，”蓝泽轻声补充，理智却带着遗憾，“来回车票、住宿吃饭……都是不小的开销。”
“钱不是问题！”李梓然潇洒地一挥手，仿佛挥散无形的烦恼，“你男朋友我别的没有，就是零花钱管够！”
“有钱也不带你。”顾晨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先想想你怎么过阿姨那关。她要是知道你又想溜出去野，非得念叨你三天不学无术不可。”
顾晨太熟悉李梓然这德行——做事全凭一腔热血，脑子永远追着心跳跑。这么多年了，这根直肠子通到底的毛病，真是半点儿没改。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李梓然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像朵迅速萎靡的蘑菇。
“最快也得寒假了。”顾晨估算着日期。
“还要好几个月？！”李梓然哀嚎着滚了半圈，一把抱住靠枕，“就没有别的捷径了吗？”他不死心地用脚尖轻踢顾晨的小腿。
“其实……还有个地方可以试试。”一直沉默的蓝泽忽然开口。他交握的指尖微微用力，像是给自己鼓劲：“虽然……希望可能很渺茫。”
“哪儿？快说快说！”李梓然瞬间满血复活，激动得握住蓝泽的手腕。
下一秒，顾晨的手刀就精准地劈在了他的麻筋上。
“说话就说话，别毛手毛脚。”顾晨瞪了他一眼，顺势将蓝泽微凉的手指包进掌心。
“小气鬼！”李梓然揉着发麻的手腕龇牙咧嘴。
蓝泽颊边浮起浅绯，却没有抽手，反而悄悄弯曲指尖，在顾晨掌心轻轻挠了一下。相贴的皮肤传来熨帖的温度，像冬日里突然撞进怀里的暖炉。
扑通、扑通—— 血液仿佛带着细小的电流涌向心脏，他连声音都染上微醺的颤意：“你们还记得……我和小宴初遇的那个街心公园吗？”
顾晨立即领会：“有秋千和滑梯的那个？”
“对！或许……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哎！这主意妙啊！”李梓然眼睛霎时亮得像点燃的烟火，兴奋地手舞足蹈，“小泽你真是个小天才！”他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赞美词都堆到蓝泽身上。
“嘿嘿。”得到肯定，蓝泽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而且我还拜托了精品店的爷爷，有小宴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们。这样双管齐下，应该能提高找到的几率。”
“太周到了！不愧是你！” 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伙伴，蓝泽心底那点不确定渐渐被暖流融化。或许找到楚河宴，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小泽，”顾晨轻声提醒，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你既然想起了楚河宴这个名字，回家不妨再翻翻旧相册。这次有了明确目标，或许能发现之前忽略的线索。”
蓝泽抬眼，正撞进顾晨含笑的眼眸里——他们果然又想到了一起。
“对对！我也去问问发小们！”李梓然已经掏出手机飞快滑动通讯录，“说不定有人记得那个女孩，顺带也能打听到楚河宴的消息！”
“不会吧梓然，”蓝泽看着他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联系人，惊讶地睁圆眼睛，“你连幼儿园同学都还留着？”他想起自己通讯里屈指可数的名字，最近虽然新增了几个，但相比李梓然仍是小巫见大巫。
“那当然！从穿尿不湿时期认识的都在里头了！”李梓然炫耀似的将屏幕转向蓝泽，指尖划过某个名字时突然笑出声，“你看这个，他现在当牙医了！小时候我们互砸泥巴，他还掉过门牙呢！”
蓝泽听着他眉飞色舞地讲述那些错综复杂的童年趣事，虽然理不清人物关系，却也被感染得笑出声来。
“真是服了你了，”他由衷感叹，“我连小学同桌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
一旁顾晨看热闹不嫌事大，挑眉笑道：“小泽，你知不知道李梓然有个响当当的外号？”
“哦？什么外号？”蓝泽好奇地眨眨眼。
“武汉交际花。”
“呸！”李梓然作势啐了一口，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反驳，“伦家明明是武汉名流小王几~”
“行行行，小王几就小王几。”顾晨从善如流，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那请问尊贵的小王几，你这么卖力帮小泽找楚河宴，该不会……还是放不下你那个‘天使’初恋吧？”
“关、关你什么事！”李梓然头顶几乎要冒出实质的青烟，声音陡然拔高，透着明显的心虚。
“哎哟哟，”顾晨拖长了调子，像抓住了尾巴的猫，“那看来某人就是放不下嘛！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早就不在乎了——”
“我本来就不在乎了！”李梓然猛地收起玩闹的神色，嘴唇不自觉地嘟起，声音闷闷的。他垂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我只是……心里有个很小很小的结，想解开而已。”他抬起眼，目光难得地认真起来，“如果能再见到她，我就想亲口问问，为什么当初不愿意和我做朋友，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但如果……如果这次重逢能让我们重新认识，成为朋友，不也是件很好的事吗？”
他此刻敛去所有玩笑的认真模样，仿佛变了个人。那专注的神情让顾晨和蓝泽都怔忪了一瞬，几乎要对他刮目相看。
然而这氛围只维持了三秒——
“哎呀~小泽~你看看你家顾晨嘛！”李梓然瞬间切换回那副熟悉的、让人手痒的嘴脸，拖长了调子撒娇。
蓝泽心头警铃大作：不会吧？又来了？！ 这流程他简直能倒背如流了。
果然，下一秒，李梓然如同一只破壳雏鸟般，“嗖”地飞扑到蓝泽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仿佛找到了母鸡庇护的小鸡崽，开始凄凄惨惨地卖惨：“你看看他！我都这么惨了，顾晨还老是拿这件事取笑我……呜呜呜呜……”那委屈劲儿，简直比窦娥还冤上三分。
可蓝泽却两眼发直，僵在原地，仿佛神游天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那个……小泽……？”李梓然以为他中了邪，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蓝泽的衣袖，“我刚刚说的，你到底听没听……”
“啊！”蓝泽突然惊叫一声，猛地弹起来。
“你干嘛？！”李梓然被吓得一哆嗦，屁股直接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我我我……我突然想起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家了！”蓝泽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抓起书包，那架势活像逃离丧尸围城，转身就跑，丝毫不敢回头。
“小泽！等等我！一起走！”顾晨立刻起身追去，经过瘫坐在地的李梓然时，丢给他一个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灿烂笑容。
“哎？！这就走了？！”李梓然瞬间收起所有哀嚎，一骨碌爬起来，眼巴巴地跟在两人屁股后面，不死心地试探：“要、要不再坐会儿？还、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他的眼神像扫描仪一样，一下下地瞟向狼藉的地面。
“嗯？忘了什么？”顾晨故意装傻，憋笑憋得嘴角抽搐。今天这家伙可没少拿蓝泽当挡箭牌给他添堵，现在正好扳回一城。
蓝泽却是真忘了。被李梓然一提醒才猛然想起。
“啊！对了，清洁……”蓝泽转头看向顾晨，以为他没明白，好心想要提醒，“那个顾晨，李梓然是想让我们帮他……”
话未说完，一只温热的大手便精准地覆上了他的唇，将剩余的字句全部堵了回去。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最适合散步了！”顾晨指着窗外墨蓝色的夜空，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说完拽起蓝泽的手就要往外冲。
李梓然见这两人真要赖账，急得跳脚，也顾不上迂回战术了，直接扯着嗓子喊：“喂！你们不许走！说好帮我做大扫除的！怎么能言而无信！”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拦住他们，却终究慢了半拍。
“砰——！”
顾晨头也没回，反手利落地甩上门，留给李梓然的只有一个决绝潇洒的背影。担心这家伙不死心追出来，他紧紧牵着蓝泽，一鼓作气冲下了楼。
“哎哎？！等等——！”
眼看门在面前重重合上，李梓然脚下来不及刹车，整个人“duang”地一声直直撞上了门板。那声响听着就让人牙酸。
“嘶啊——！”
紧接着，空荡荡的房间里爆发出他凄厉的哀嚎，在四壁间回荡，显得格外惨烈。李梓然被撞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只蜜蜂在开演唱会。
“顾晨！你这混蛋……”
他龇牙咧嘴地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把它嚼碎了咽下去，严重怀疑对方是掐准了时机故意整他。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额角，心疼得直抽气。
“哎哟喂……可千万别破相啊！”
李梓然对自己这张脸宝贝得紧，连滚带爬冲到镜子前。当看到额头上那个明显隆起、还泛着红晕的“小山包”时，他瞬间崩溃，对着空气张牙舞爪地咆哮：“姓顾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直到跑出小区百米开外，顾晨才放缓脚步，长长舒了口气。
“呼~总算甩掉那牛皮糖了。”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细汗，又自然地侧过身，轻轻替蓝泽抚平因为奔跑而微乱的背脊。
“那个……顾晨……”蓝泽一路被拉着跑，还不住回头张望，这会儿停下脚步，才喘着气迟疑地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特别响的动静？”
“没有！”顾晨回答得干脆利落，面不改色地揣着明白装糊涂，“估计是没讹上我们，在屋里发疯砸东西呢。”说完，他揽住蓝泽的肩膀，脚步轻快地朝着霓虹初上的街道走去，将好友的“血泪控诉”彻底抛在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