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军训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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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柯初的指尖在吊坠上悬了三秒，像触碰某种易碎的标本。
翟栩的睫毛在阴影里轻颤，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被风扇切割成碎片，混着梁柏啃鸡骨头的脆响，在瓷砖墙间撞出空荡的回响。
“旧物而已。”尹柯初终于捡起吊坠，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淡红的痕。他盯着背面的日期，突然想起孟允芮那天穿的鹅黄色连衣裙——裙摆沾着翟栩篮球场上的灰，而他站在图书馆台阶上，看见两人并肩走过梧桐道时，手里攥着的正是这枚吊坠。
翟栩把黄焖鸡的土豆块拨到碗边，酱汁在瓷勺边缘凝成琥珀色的滴。他想起大二那年替尹柯初代班学生会值班，在抽屉深处发现半片风干的银杏叶，叶脉间隐约透出铅笔字：“她说是你追的她”。那时他对着台灯辨认了整夜，最终用橡皮轻轻擦去了末尾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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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何霁这些大一新生准备军训，有人哭，有人笑。听到这消息翟栩心里乐开花。他发誓要让何霁好看！
枝叶随风摇曳，地上的光影交错，点点白芒宛若满地的碎银，令人心神俱醉。
翟栩正趴在图书馆顶楼的桌子上打盹，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后颈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突然，手机在草稿纸堆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何霁的消息：“栩哥，我被分到和你当年一个军训连了！”附带一张自拍：蓝毛少年对着镜头比耶，眉梢还沾着刚剪发的碎发，背景是老家巷口的槐树。
他望着照片里晃动的光斑，想起十二岁那年，何霁举着捕蝉网追着他跑过整条巷子，最后两人摔在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在少年脸上织出金色的网。翟栩指尖摩挲着屏幕，忽然笑出声——这小子终于要体会被老槐树荫下的毒辣日头支配的恐惧了。
“发什么呆？”尹柯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人抱着摞《社会心理学导论》，校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血管。
“明天要去帮小学弟搬行李？”尹柯初把书堆在桌上，银杏叶吊坠晃过翟栩手腕的纹身，“听说他带了两箱漫画，准备在军训时偷着看。”
尹柯初和何霁见过面，不算很熟，起因是前两天他身为学生会主席，肯定会和这些新生碰面。
他第一次见何霁是在新生报到处，少年抱着堆漫画书挤在人群里。他作为学生会主席上前维持秩序时，恰好看见何霁漫画印着的“秋名山车神”字样，想起翟栩电脑桌面那张同款赛车游戏截图。
“同学，行李先放这边。”他递过登记册，笔尖在“何霁”二字上顿了顿——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少年抬头时，蓝头扫过他手腕的银杏叶手链，瞳孔里映出他解开的第二颗纽扣，锁骨下方的血管随呼吸轻颤。
“你！你是……”他半晌，嘴唇才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尹柯初！”
他疑惑道：“？我是，怎么了？”他还在暗自揣测：不会又是关于那个论坛吧？不要搞我！
“你就是，和我哥翟栩的网络CP？”何霁试探道。
“你和翟栩是……”他握着登记册的手指骤然收紧，钢笔尖在“霁”字末尾洇出小团墨渍。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否认，目光凝固在何霁T恤上的赛车图案——那辆橙红色跑车的涂装，确实和翟栩游戏里的“银杏号”一模一样。
“发小。”何霁慌忙补充，耳尖迅速漫上薄红，“我是说，我和翟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他手忙脚乱地翻开漫画书，露出夹在其中的合影：十二岁的翟栩叼着冰棍搂着他的肩膀，背景是棵被雷劈断的老槐树，树干上用粉笔写着“翟栩何霁到此一游”。
“所以你们真的……”何霁的声音突然放轻，目光在尹柯初手腕的手链与他后颈的痣之间游移，“论坛里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远处传来新生家长的呼唤声，尹柯初望着何霁瞳孔里晃动的自己——解开的领口、泛红的耳尖、急促起伏的锁骨，忽然想起《社会心理学》里的“曝光效应”。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初秋的蝉鸣，轻得像片即将飘落的银杏叶：“那你觉得呢？”
记忆被中断，翟栩挑眉，声音低沉道：“怎么，学生会主席要亲自抓纪律？”
尹柯初轻笑一声，伸手替翟栩整理了下有些歪的衣领，指尖在他后颈停留片刻：“只是关心一下某位小朋友的军训生活，毕竟他发小都在念叨要让他‘好看’。”
翟栩拍开他的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小子，从小就爱偷懒，军训对他来说，可不就是遭罪。”
“是吗？我看他挺有活力，报到处的时候抱着那么多漫画书都不喊累。”尹柯初漫不经心地说着，顺手拿起翟栩桌上的笔，在草稿纸上随意画着银杏叶的形状。
翟栩想起何霁那张扬的蓝毛，还有照片里笑得灿烂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他呀，也就这点精气神。到时候站军姿、踢正步，有他哭的时候。”
“不过，看在他是你发小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在学生会这边，稍微关照一下。”尹柯初抬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得了吧你，可别给他开后门。这小子就得好好磨炼磨炼。”翟栩白了他一眼，“不过……要是他真闯祸了，你帮忙照应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尹柯初放下笔，将画着银杏叶的草稿纸撕下，叠成小方块，塞进翟栩的手心，“就当是给小学弟的见面礼了。”
翟栩捏着纸团，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心中泛起一丝柔软。正想说什么，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何霁的消息：“栩哥，我听说咱们连的教官可严了，咋办呀！”还发了一连串可怜巴巴的表情包。
翟栩看着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飞快地打字回复：
「那你自求多福吧，好好享受军训生活~」
尹柯初凑过来看了眼消息，笑着摇摇头：“你就别逗他了，小心他到时候找你哭诉。”
“他要是敢哭，我就把他当年尿裤子的事儿抖出来。”翟栩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和初秋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军训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