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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好巧。”沈欲忱皮笑肉不笑,等杨采月站稳松开了手,“来吃饭?”

      “是啊,我今天过生日。”杨采月眼里有两三个沈欲忱在重合,她闭了一下眼,“真巧,今天遇到俩高中同学,不知道还以为在一中校门口吃饭呢。”

      看着一身红裙的杨采月,沈欲忱淡笑:“祝你生日快乐啊。”

      谈扉明和杨采月的生日相近,高中时,两人生日都是一起过的。

      虽然,他也在。但是人堆中围着主角的观众之一罢了。

      “谢谢。”

      沈欲忱不露声色咬了下腮肉,笑着试探:“所以你还遇到谁了,我认识吗?”

      “我想想……”杨采月眯了眯眼,“就你们班那个陈舒尧。”

      “哦,他啊。”陈舒尧,大脑皮层光滑的友人甲。

      ——怪不得尿遁回来就提起杨采月。

      沈欲忱心念一转,有友人甲在,谈扉明也该知道杨采月在这里吃饭了。可真是不巧,初恋爱情故事的男女主居然没碰上。

      他捏着烟扔到烟灰桶,想找借口离开,看见杨采月歪头盯着他,表情意味深长。

      沈欲忱挑眉询问,杨采月突然伸出手,镶钻的长指甲在他领口轻轻点了一下:“你没跟谈扉明在一起吗?他在不在?”

      这话有点意思。沈欲忱后退半步,笑着拍了一下被蹭到的地方:“为什么我俩得在一起?”

      杨采月看着他的手,答非所问:“不在吗?但你都来了,扉明肯定在吧。”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采月勾起嘴角:“我知道你们几个同学聚会,陈舒尧都告诉我了。你俩形影不离的,我还以为你在等他。”说着,抬手向后指了指卫生间。

      沈欲忱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是郝天赐在催他回包厢吃饭。

      不想和醉鬼浪费时间,沈欲忱把手揣进口袋,脚尖带着身子转了半步,浑身散发拒绝的意味。垂眸问:“你还有事吗。”

      “有啊,”杨采月朝他眨眨眼,“其实我想问问,扉明现在还单身吗?”

      沈欲忱冷笑:“你自己去问他。”

      “什么嘛。”杨采月嘟囔。

      沈欲忱没再答话,点头示意便转身走了,杨采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冷哼道:“还是那臭脾气,搞得跟正宫似的。”

      回包厢后一阵酒气扑面而来,郝天赐捏着杯子问他干什么那么久,沈欲忱以公司有事搪塞过去,几人也没多问。

      菜已经上齐,在家的时候沈欲忱基本只吃两顿,这会儿早过了他的吃饭时间,但看到粉丝推荐的那道松鼠鳜鱼,还是拿着筷子,等盘子转到自己面前。

      松鼠鳜鱼转过来时,沈欲忱刚想伸筷子去夹,旁边的郝天赐突然一提溜转盘,鳜鱼哗哗转到了对面。

      沈欲忱转头,郝天赐正大舌头嚷嚷:“谁、谁点的秋葵啊我靠,是不是,你陈猪尧?你自己点的自己吃完。这玩意儿比折耳根还难吃。”

      “谁他妈说是我点的。那玩意儿跟鼻涕一样。”陈舒尧红着脸大喊。

      “……”沈欲忱默默收回筷子。

      最后等了一圈,还是谈扉明摁住转盘夹炒时蔬,而那道松鼠鳜鱼刚好停在他面前,沈欲忱就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

      郝天赐和陈舒尧几人喝嗨了,桌上唯一清醒的就剩他们俩,咽下酸甜滑嫩的鱼肉后,沈欲忱问:“他们怎么突然喝成这样了。”

      “非要比酒量。”谈扉明盛了一碗猪肚鸡汤放在自己面前,转头问沈欲忱:“你要吗?”

      沈欲忱点头:“谢谢。”

      谈扉明就拿起他的碗盛了两勺放在面前。

      奶白色的汤冒着热气和香味,沈欲忱突然感觉有些饿,拿起小勺喝了两口汤。

      对面的陈舒尧喝得迷糊,正杵着腮盯着谈扉明,突然“咦”了声,“明哥,你那天为啥喝那多酒,一杯接着一杯的。”

      沈欲忱看了眼陈舒尧。

      原来在沈欲忱出去的时候,他们不知谁提起高中毕业典礼。

      典礼结束那晚,郝天赐邀请班里男生去自家新开的会所玩儿。一群刚跨过成年阶段的小屁孩玩到深夜,郝天赐突发奇想提议比酒量,结果一群人喝得烂醉如泥。

      事后回忆起那天谁赢了,郝天赐说是他最后把几人都拖回房间休息,但陈舒尧却说是谈扉明赢了。

      郝天赐不信,这才点了两瓶茅台说今晚要再比一次。

      白酒上桌,面对几人的殷切邀请,谈扉明不紧不慢给自己添了杯茶:“我开车来的。”

      陈舒尧一挥手:“叫代驾呗。”

      谈扉明瞟了他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何必费那个钱?”

      郝天赐听乐了,坐在沈欲忱位子上搂住他肩膀:“好哥哥咱别抠了,我给你叫代驾好不?你别找借口,是不是不敢喝,怕输给我?”

      “嗯,我怕。”谈扉明笑着扒开他,“我认输行吧。”

      “认输也改变不了事实,我记得那天明哥一个人就喝了二斤白,天赐撑死一斤。”陈舒尧说。

      “不可能,我能喝三斤……二斤半好吧!”

      ……

      毕业典礼他没去,不知道比酒量这件事,所以对谈扉明为什么喝了二斤白也挺好奇。

      在他印象里,谈扉明酒量很一般。

      这会儿谈扉明手指点了下桌子,神色如常:“心里难受呗,还要听我讲伤心事儿给你们助兴吗。”

      “啊。”友人丙眯着眼抬起头,“你不都保送了吗,还有啥伤心的。”

      谈扉明淡淡笑了下:“那段时间,我刚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沈欲忱筷子一顿,鱼肉掉下来滚到骨碟里,没过三秒,他抿唇夹了起来。

      “啊,对,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不是刚分手不久吗。”郝天赐从臂弯里抬起头,攥着酒杯,“哎,失恋了,怪不得喝那么多。”说完,又嘟嘟囔囔埋下头捂住嘴,“我不行了……”

      说完,他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谈扉明叹了口气:“真是,最后又要我把他们送回去。”

      “所以是你赢了。”沈欲忱扯了一下嘴角,垂眸吃菜。

      谈扉明垂眸,“嗯”了声。

      不一会儿包厢门被敲响,谈扉明以为是服务生,说了好几声“请进”,但门口的人却没听见一样,隔了一会儿又轻轻敲门。

      陈舒尧被吵到,嘟囔郝天赐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又要撒酒疯上演雪姨戏码,他站起来准备开门,腿一软跪在椅子上。

      最后还是谈扉明去开的门。

      沈欲忱盯着他的背影,谈扉明拉开门后并没有进来,心里有些奇怪。

      谈扉明按住门把手,低着头,似乎在和门口的人说话,依稀可以看见门外有一截红色裙角。

      沈欲忱握汤匙的手攥紧了些。

      不一会儿他转身,端着一盘小蛋糕走过来,沈欲忱放下汤匙,视线越过他,盯着杨采月慵懒地倚在门框处,朝他弯了弯手打招呼,笑得明媚。

      一盘蛋糕放在桌上,谈扉明没有立刻坐下,低声道:“杨采月送你的生日蛋糕,我先出去下。”

      “好。”沈欲忱垂睫。

      包厢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视线。沈欲忱失神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嚼得越来越慢。

      最后,他放下筷子,面对一群七倒八歪的老同学,沉默地倒了一杯温水喝。

      ……

      谈扉明接过蛋糕,跟杨采月走到观景台,窗外北风呼啸,听得渗人,杨采月裹紧大衣,转头朝谈扉明笑了笑:“好冷。”

      “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儿说吗。”谈扉明将蛋糕放在桌上,坐到杨采月对面。

      杨采月托着下巴直勾勾盯着他:“怎么,好几年不见,叙叙旧不行啊。”

      “让朋友等不太好。”谈扉明说。

      “那你是想找个时间单独约我咯。”杨采月勾唇,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项链,谈扉明被她指甲上的钻闪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杨采月捕捉到她的视线,手指顺势划到锁骨,继续道:“我朋友知道你也在,都催我来找你呢。”

      她今天穿了条鱼尾礼裙,笑起来更明艳大方,观景台不少客人朝他们这边注目。

      谈扉明的视线落在那块蛋糕上:“我不一定有时间,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你真是……这么多年也没变。”杨采月咬唇,“算了,你还记得我生日,哎,你不可能忘的,我们两个生日相隔一天的人在一起,这种概率比中彩票还难。”

      “都过去了。”

      “打住,咱们好久没一起过生日了,今天要不要一起过?”杨采月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你有没有打火机?”

      谈扉明摇头,瞥了眼粉色二号数字蜡烛:“我不过生日了。”

      “为什么?我记得成年那天我们还一起过了。”杨采月手指卷着发尾,压低声音,“难道以后没人陪你过?”

      “也许,”谈扉明耸了耸肩,“挺冷的,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准备起身,杨采月叫住他:“你好歹吃一口我们的生日蛋糕。”

      “是你的。”谈扉明站起身,“而且我最近戒糖。”

      “行吧,你着什么急啊,”杨采月拉住他袖子,脱口而出,“沈欲忱不会还给你设什么门禁时间吧,这又不是在学校。”

      说完她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谈扉明着急回去的样子,会让她想到高中的事。

      高二美术集训那会儿,通常有一次为期半个月的外出写生课,当时杨采月和谈扉明正是热恋期,白天照常上课,晚上就一起出来玩儿,有一次她们和隔壁班几对情侣约着一起去清吧喝酒,结果晚上九点半不到,谈扉明就说要回去。

      一问原因,是沈欲忱跟他约定了门禁时间。

      那会儿大家都知道谈扉明跟沈欲忱是好朋友,杨采月也很清楚,沈欲忱残疾,两人住宿吃饭都要结伴,方便谈扉明照顾他。

      这次写生住酒店也不例外是一间房。

      但都快成年的人了,还管朋友的门禁时间,未免控制欲太强。杨采月那天喝了点酒,想到自己男朋友对沈欲忱无微不至的照顾,心生醋意,又想到和沈欲忱那冷冷清清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清高样子,她就生气。

      不知道还以为谈扉明是他的仆人他的狗。

      一时气不过,便发起脾气,拽着谈扉明怎么也不肯让他走。

      朋友也都在劝,谈扉明没办法,只好给沈欲忱发消息说晚点回。

      那天他们在酒吧呆到十一点,杨采月才肯放他回去,记得第二天沈欲忱脸特别黑,她却有种莫名的胜利快感。

      现在想想也挺奇怪,她何必对着谈扉明的一同性朋友吃醋呢?

      听到沈欲忱的名字,谈扉明怔了一下,转过头看杨采月:“为什么会说到他。”

      “没什么,想到以前的事了。”杨采月转移话题,捏住他袖子摇了摇,“扉明,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吗?这些年,其实我总会想起你。”

      谈扉明后撤一步甩掉杨采月的手:“新的一岁还是向前看吧,我先走了。”

      往回走的时候,谈扉明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他抬起手腕嗅了嗅,袖口上面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女香,便扯出一张纸沾了点水,在有味道的地方擦了擦。

      他回到包厢,握住门把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随即怔了一下。

      郝天赐四仰八叉睡在沙发上,陈舒尧攥着杯子坐在地上,见他来了,举起空酒杯:“明哥,干了。”

      谈扉明从他身上跨过去,扫视一遍包厢醉倒的人们:“沈欲忱呢?”

      “啊?”陈舒尧眼皮阖上,“肘了吧,嗯,肘……走了,刚才,走的。”

      走了?

      谈扉明站在原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下意识在联系人列表找沈欲忱的名字点进去。

      他手指在聊天页滑了两下,看着名字满屏红色感叹号的聊天页,静了两秒,关上手机。

      他忘了,沈欲忱高中毕业那会儿就把他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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