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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矛盾 ...


  •   沈初说要把那些东西全用一遍,陆雀起初只以为是床笫间的戏言,却没想到他冷冷淡淡的沈哥哥真没含糊,把那箱器具一样接着一样拿出来用在了他身上。

      烛火后半夜时已经燃尽,黑灯瞎火里,沈初依然衣冠济济,陆雀却已经像是去了壳的荔枝,浑身浸了汗不说,身上也满是香甜的脂膏味,眼泪挂在眼角上随着身子颤动一滴一滴落下。

      沈初的话本就不太多,这时便更少,视线与手掌静默地沿着身下隐隐约约的轮廓抚过,动作细腻温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是逼迫。

      陆雀被折腾得没了法子,虽早就做好了下位者要辛苦些的打算,却不知这事儿能磨人到这个程度。

      他哭哑了嗓子,求饶的话软软说了一通,再后来,他除了小声抽泣着,求沈初“抱抱我”“亲亲我”之外,再没力气说别的话。

      沈初的手也有些发抖,匣子里装的东西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几十来样,都用上一遍,不论对上位者还是下位者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可他像是偏要磨陆雀的性子一般,不论小人儿怎么哭求撒娇,只静静听着满屋的银铃声,又拿出一根玉簪子。

      陆雀哭得更响了,贝齿快把嘴唇咬破。
      沈初没有给陆雀拥抱,也没给他亲吻,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怜意,他伸手撬开陆雀扣紧的齿关,指节抵上颤抖的牙尖,柔声道:“仔细伤着唇瓣,乖,咬这儿。”

      …………

      第二日清早,陆雀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空无一人。
      窗外天光大亮,冬雪朦朦胧胧在窗隙外飘,碳火将物理烤得暖热,而沈初应当早就回了宫里。

      陆雀的脑子还有些昏沉,昨夜闹得太厉害,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像是直接昏了过去。

      身上没有一处是爽利的。
      虽没有伤着,可哪儿哪儿都有股使用过度了的酸胀感。

      好在身子不算黏腻,床榻和衣服都换新了,干干净净的,昨夜放了满床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大概是沈初自己或者让下人来收拾过了。

      今日之前,陆雀还对床笫之欢有过些幻想,觉得沈初是个疼人的,总不会在这事儿上太难为他,他也与其他做下位的打听过,也知道这事儿不是没有乐趣的。

      可如今,他这些小遐思彻底消失了无影无踪,就是想起昨夜,想起那匣子东西,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实在太过了些。

      不论他怎么哭,怎么求,沈初都不停下,像是把他当做了个物件一般,恍然直接,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刚来宅子的第一日,赤条条地躺在被窝里,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感觉真不好受,不止是身上的,还有心里头。

      陆雀甚至破天荒得希望沈初下次能晚点回宅。

      最好过上个半年才回……算了,陆雀心想:还是三个月,要不一个月后……其实哥哥一个月也未必能回来一次,那就……最好半个月后再回来。

      他就是再软和的人,再喜欢哥哥,短时间内也受不住第二次这档子事了。

      昨夜的沈初是真的让他有些害怕。
      若是上了榻,肌肤之亲的时候他反倒只能当个物件,当个玩意儿,那他又不想和沈初上床了,就做个干干暖床的屋里人就好。

      至少还是个“人”。

      陆雀心里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太过贪心。
      沈初是个很好的人,哪怕床上不近人情了些,爱折腾人一些,可公公不都这样吗……

      是他被养得娇惯了,放出去飞得太高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被送到沈初宅子里来,本不就是派这用处的么?沈初养了他两年,直到贵人们成年的年岁再碰他,已是很怜他了。

      陆雀劝慰了自己一通,勉强把自己劝好了些,可心里还是憋闷,他就下了床,拖着沉重的步子,去看他那些家底。

      他的东西都存在一个大匣子里,沈初赏他的衣物、钱财、收拾他都会收进去,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这些东西,他心里会有些底气。

      有钱财带来的,也有宠爱带来的,心情自然而然,也就好了。

      他蹲下身子,难受得“斯哈”一声,揉了揉腿,才委委屈屈将钥匙插上锁孔,掀开盖子,他的全副身家都在里面了,各种物件分门别类,收拾得很整齐。

      陆雀只是看一眼它们,眼底都能露出笑意,他捏起最上方的那张票据,看着上面的银钱数目,这下郁气更是一扫而空,连身体的不适都像是消散了许多。

      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初是喜欢钱的,陆雀其实也很喜欢钱,还有什么对穷了一辈子的农家子而言,比钱更好的东西呢?

      沈初却把这么多钱给了自己,没给别人,显然多少也是在意自己的。

      陆雀的心情又好转了些,放下纸条,转而拿起家书和沈初给他写的大字瞧。

      越看他的心里就越软,觉得自己不该拿这事儿责怪沈初。
      那箱东西早晚要用在他身上的,如今不过是提前全都用了一回罢了,沈初没同他温存,也只怪他昏睡了过去,天家哪会管阉宦新婚燕尔给个休假,早早去了宫里也情有可原。

      且他这身细皮嫩肉,总也是沈初给他的,大不了真被用坏了,出了什么问题,再找大夫将养着就行。

      如此一想,陆雀又期待沈初能回来了。
      最好今夜就回来,两人再躺进被窝里,把昨夜的温存补上,要是还能搂着说会儿话就更好了。

      陆雀一页页翻着纸张哄自己,突然发现有一个厚厚的信封卡在其中。

      这东西他之前似乎从未见过。

      陆雀便将这信拆开一看,里面竟是放着他如今打点着的两个铺子的地契,以及店里活计们的雇佣文书。

      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见契书最后还附了一页轻飘飘的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已成年,当自立门户,两年对食,各取所需,今一别两宽,雀携匣离去罢。
      ——沈初。

      陆雀愣愣看着着两行小字,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瞬间就想明白了沈初昨夜到今日的反常。

      沈初竟是在逼他走!

      不管是床榻上的折腾,还是匣子里的契书,是沈初对他的试探,也是那人给他铺好的路。

      陆雀那双昨夜哭肿的眼睛又红了,他咬了咬牙,心里又气又恼,“嘭”得一声关上那匣子,把契书全盖在里头。

      “沈初,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瘪犊子、杀千刀的……”他低低地,软乎乎地骂着人,有些恶狠狠地道,“你才睡过我,别想赶我走。”

      -

      沈初这回在宫里一待就是月余。
      其实平日每隔一旬左右,他也能得假一天,回宅里休息休息。
      偏偏这回他像是铁了心试探陆雀的去留一般,给足了屋里人离去的机会与时间。

      一个月后,他终于离了宫,他这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心里一惯能装事儿,哪怕随时有可能失去养了两年的对食,面上也不显山不露水。

      出宫时,也是神色一派从容,仿佛这件事儿没发生过一般,只打算静静地就揭过了。

      往后的日子,他和雀哥儿还如以前一样得好。

      只是他却没想到,一出宫门,就见城郊下站着个熟悉的少年郎,正是他养在屋里的人儿。

      少年人乌溜溜的眼睛像是含着一汪清泉,灼灼耀耀望向自己时,沈初的心头猛地怦然了几下。

      他是着实没想到,素来在宅子里等着他的小雀儿,竟会是飞出宅子,飞到了宫墙下,来引他回家。

      同批离宫的宦官见了陆雀,都没能忍不住,揶揄起了沈初。

      沈初却无暇搭理这些嘴贫的东西,眼里像只盛着陆雀一人那般,径直走了过去,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雀哥儿,怎么来这儿了?”

      陆雀穿着素雅,带了毡帽与毛领,一张脸小小的,看起来怯生生的,说得话却惊人。
      “哥哥……今夜回去,你在我同我好一场吧。”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咬字极为清晰,调子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地把话说完了。

      “这回……你再把那些东西统统用我身上一次也行的,还有更厉害的用上来也可以,我都是情愿的……”

      他有些着急地道:“但……但你别再赶我走了。”他垂着眼帘,手指捏得很紧,都快把沈初的衣服扯破,眸子里也泪光闪闪,“……我是你的对食,是你的屋里人,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你,我不走的,你撵我我也我不走。”

      沈初被陆雀说的话吓了一跳,没成想到温温软软的小雀儿被逼急了,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京城脚下说的。

      他这老脸有些发烫,心里却一片柔软。

      他习惯了走一步看三步,话里藏话,做事儿不明面上点破,给大家都留点退路。
      这是宫里养成的习惯,也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可偏偏小雀儿是个性子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他越是退,陆雀便横冲直撞地往他心口里冲。

      每一回都是这般。

      便是沈初这样冷心冷情的人精,也总会被这般炽热的热情柔化。

      他暗暗叹了一声,捏着陆雀的手,松开他的衣摆,用那根还带着牙印的手,摸了摸小家伙软软的指尖,道:“真想好,不走了?这辈子都跟着咱家?”

      陆雀抬起眼来看着沈初,嘴唇动了动,整个人一股脑地栽进身前人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沈初胸膛前响起。

      “我想好了,我早就想好了,哥哥,我不走的。我早就是你的屋里人了,你就算……就算……”他露在外面的耳朵红了点,又啾啾道,“就算要把我弄死,我也不走的,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哥哥屋里的。”

      沈初被这一扑腾,无奈地笑了,伸手拍了拍陆雀的背,道:“怎的真和个小雀似的,爱扑人?”

      陆雀被调笑得脸色更红,小小声地啾了一啾,猫儿叫似的。

      沈初听得笑意更深,俯下些许身子,在小人儿的耳边道:“既然雀哥儿盛情邀请,那今夜,就劳烦再受着些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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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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