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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沉沦痛楚 ...

  •   是艳阳天,冲淡了这几天的阴气森森,天地万物都仿佛活了起来。

      陈铭心情好,原因有很多,其中一项就是医院最近比较平淡,假期也多了起来,前段时间的疯狂加班换来了四天的节假日的假期。

      “happyhappyhappy!”

      “吃相难看。”陈铭看着手机,一边正辣手摧花。

      “谁?”黎袁咬断意面,指指自己“我啊?”

      陈铭和蔼一笑,拍拍他的头:“乖。”

      感知到了有什么东西刺在他身上,黎袁瞅瞅周围,看见斜对面有一个男人,正恶狠狠瞪着他,莫名其妙的。

      “哈哈!”黎袁想起来,“这不是那个……小奶狗嘛。”

      小奶狗是黎袁的恶趣味,可不是他的。陈铭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机,轻瞥一眼。

      齐栗有些憔悴了,下巴尖了不少。

      自作自受。

      陈铭拍掉指尖的花瓣,声音像是从鼻腔冒出来的:“南墙知我意,偏不再逢君。”

      黎袁受不了他装逼样:“再吐墨水就把花塞你嘴里。”

      “真土。”陈铭摆弄着一束花说,“品味真差。”

      黎袁说,“你变了,变得更毒舌可恶了。”

      这句话耳熟,陈铭乐了一下,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一次黎袁逃课,身为同桌的陈铭被老师问询,最后还是陈铭带着老师等若干人在网吧现场抓捕,事后他责怪陈铭不道德,一边揉着屁股,嘴边说着:“你变了,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当时他怎么回的来着?

      “恶有恶报,你不亏。”

      黎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擦擦嘴准备结束这场闹剧。两人从高中到现在,类似的事情太多了。

      “下一场在哪?”

      陈铭转着车钥匙,不理会后面的小尾巴,自顾自揽他的肩:“哥带你见见世面,抚平你被伤透的心。”

      衣冠禽兽和白衣天使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却能在陈铭身上随意切换,当真是一张面具一张皮,也不知道这人的真心到底长啥样,黑的还是白的。

      “婊子。”黎袁扣着手机,陈铭不去问也知道骂谁,调低了音乐的音量。

      “刘如燕那里怎么说。”

      黎袁深呼一口气:“还能怎么说,都闹到我妈那了,孩子当然要留下来。”

      陈铭冷笑:“你家难道是个收儿所,你妈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想要孙子想疯了呗。”黎袁眉头紧锁,“做梦!”

      “得了。”陈铭转个弯,“劝你多拜拜佛,烧烧高香,趁早回头是岸。”

      黎袁撇撇嘴,嘟囔着:“谁能想那个贱人能用这一招,妈的,我肠子都悔青了。”

      陈铭眯起眼睛,停到车位,说到了。黎袁整理仪容,环顾四周,说:“怎么搞你家来了?”

      “不是家。”陈铭纠正他,抛个媚眼,“今个你兄弟做东,特意给你搞的,开心不?”

      黎袁双手交叉挡在前面:“你又憋什么坏呢?”

      “带你戒戒瘾,精虫!”

      陈铭这套房子他不长住,要说优点那是千言万语,要说缺点,也是能罗列一大堆,就说这地方好虽好,靠山靠水的,但偏的吓人,方圆十里,就好像只能找到这一处。按黎袁的话就是,钱多了烧的!

      陈铭不以为然,还给它取了一个不那么高雅的名字——金屋藏娇。

      来之前已经让人打扫了一遍,打开门的刹那,黎袁瞪大眼睛。

      “闹呢?”

      啥也没有。黎袁怒了一下,白期待一路。陈铭捏着他肩膀,推着说:“上次你不是说,想玩□□嘛,最新版。”

      黎袁眼睛亮了,然后矜持地摇摇头:“那也不行,好不容易得空,怎么也要一醉方休。”

      “蠢货。”陈铭脱下外套,“安排上了。”

      黎袁这才喜滋滋地蹲在地上摆弄着,嘴边还嘟囔:“这么高级的玩意都能被你搞到。”

      两人都已经过了是兄弟就砍一刀的年纪,黎袁却一直是个游戏迷,人菜瘾大,常抱陈铭的大腿叫爸爸。男人与男人之间最神秘的称呼出现了,陈铭微微一笑,当仁不让地冲上去坐稳这个头衔。

      “哦对了,我记得你之前有个娱乐公司股份,叫……尚安是吧?”陈铭放下几瓶酒,黎袁目不转睛,点点头。

      “柏冬寒,认识不。”

      黎袁似乎愣了一下,转过脸:“他怎么你了?”

      “没,想认识一下啊。”陈铭半咬着烟蒂找火,一下点上。

      “嘿嘿。”黎袁说,“那你俩挺有缘,都想认识一下对方。”

      陈铭皱一下眉头,没回话。

      “冬寒啊,前些日子跟我提过你,问你是不是严河的亲戚,我就是说是他表哥。”黎袁抓抓脑袋,“冬寒也算我从小玩到大的,为人性格内敛了些,乖孩子一个,他妈是汪楚翎,哦……就是演过《海上花》的那个小歌星,他爸呢,从商,家族主要是在国外卖汽车的。现在他是在尚安那里做个模特,也算小有名气。”他说完,顿了几秒,又问,“他怎么你了?”

      “袁儿啊。”陈铭突然勾住他的肩膀,“他勾引我弟弟,你说他怎么了?”

      “啥?”黎袁瞪瞪眼,没几秒说,“别逗了,他可是直的,现在还他妈谈着女朋友呢!”

      消息有误啊,陈铭漠然地想,果然,柳严河的话全然不可当真。

      “算了。”陈铭大手一挥,夺走控制器,“玩的明白吗?哥教教你。”

      温和的良夜,虫鸣声乐此不彼地演奏着,应和着月光下满盘狼藉和黎袁惊天地泣鬼神呼噜声。

      陈铭被吓醒了,喝蒙了的他甩甩头,摸着手机一看是凌晨三点。

      “回去。”陈铭踢着他的腿,得来的是又一声震雷般的呼噜。

      赵南锦披了件外套就出门了,开车到附近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

      “去哪了?”

      赵南锦打开来门,边把手机贴近耳朵:“饿了。”

      “行吧,记得回来,老子还要你送。”

      赵南锦挂了电话,选了一些东西放在篓子里,询问这里有热水后他打开泡面坐在玻璃前,将叉子叉好,他随意刷刷手机,不经意抬眼看见一辆车子。

      车子外站个人,棕色大衣融进夜里,大晚上也不是抽烟,就直愣愣站在那。赵南锦眨着眼看向收银员,又将视线转移,忽然有种预感,他划着手机尝试着发个消息。

      果然外面的男人拿起手机翻了翻,转过身露出脸。

      陈铭很奇怪大晚上赵南锦发什么奇怪的信息,一个微笑……这是在讽刺他吗?

      “嗨,陈医生这么晚来看星星啊?”

      赵南锦突然蹦出来令他惊讶,陈铭脑子混沌一刻,立马露出笑容:“哪里,睡不着出来转转。赵先生你呢?”

      赵南锦指着便利店:“饿了,买泡面吃。”陈铭看着他,忽然问:“好吃吗?”“你没吃过?”

      赵南锦笑着说,“我请你。”

      虽说有些戏剧化,陈铭实在想不出大半夜和赵南锦一起坐在便利店里吃泡面是怎么回事。

      陈铭被吵得左右睡不着,干脆开车买点醒酒药,开到一处便利店下去买了瓶水。便利店右边小道有一只小狗,瞪着眼睛,圆溜溜胖乎乎,陈铭觉得有趣,停下多看了几眼。

      “世界挺小。”赵南锦笑得有些刻意,陈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陈铭搅和一下汤面:“有话直说。”

      “你有点不开心。”赵南锦顿了下,神情不明,“我也有点。”

      “并没有。”陈铭笑道,“你是喝醉了?”

      陈铭没见过赵南锦这种人,时成熟时幼稚,说话摸不着头脑,譬如现在。

      “你可以猜猜。”赵南锦挑眉,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陈铭躲闪一下眼神,晃着叉子,说:“喝醉了就回家,都这么晚了。”

      赵南锦耸耸肩,他撑着脑袋:“还记得上次我说的吗?我不能爱你。”

      “所以呢。”陈铭很平静,十分确信他醉的不清。

      “不能不代表不愿意啊,陈铭,梦勤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妹夫,按道理,我们都应该下地狱。”

      陈铭倏忽笑了,很灿烂,很漂亮:“你说的对,下地狱,我们一起。”

      后来,陈铭突然想到,那晚赵南锦的眼睛这么亮,怎么可能喝醉了?其实一直不清醒的人是他。

      呢喃声搅和着粗喘,陈铭失神片刻,焦虑自上而下,他没做过0。

      “痛?”

      “有点。”

      “忍忍。”

      陈铭冷笑:“你说的是人话?”

      赵南锦眨眨眼,往前一步:“是情话。”

      薄荷糖的味道在爆炸,陈铭觉得又凉又辣,侵入肺腑,让他忍不住激灵了一下又一下。

      飘零的眼泪划过脸颊,陈铭失神地想,麻痹的痛苦,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陈铭,铭铭。”

      动情之处,陈铭却推开他,缓声说:“叫我阿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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