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破碎的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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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信封被拍在课桌上时，周念正在写物理题。
"周念，我喜欢你。"
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站在他桌前的女生脸颊绯红，手指紧张地绞着裙摆。她身后几个闺蜜挤眉弄眼，而更远处-一后排几个男生阴沉着脸，其中领头的那个拳头已经攥得发白。
周念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一团墨渍。他缓慢地抬头，女生期待的眼神像火一样灼人。
"对不起。"他轻声说，把情书推回去，"我不能接受。"
女生的笑容凝固了。教室后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赵磊踹翻了自己的椅子。
放学铃响得格外刺耳。
周念故意磨蹭到最后才收拾书包，但刚出校门就被堵在了巷口赵磊带着三个男生围上来，身上散发着烟味和劣质古龙水混合的刺鼻气息。
"优等生很了不起啊?"赵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林妍哪点配不上你?"
周念的后背撞上砖墙，疼痛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抿着唇不说话，手指悄悄摸向书包侧兜一一那里有程野给他的防狼警报器。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男生突然扯开他的校服外套，"听说你天天有警车接送，该不会是...…."
污言秽语像污水般泼来。周念的警报器刚掏出一半，就被赵磊一巴掌打飞，金属外壳在水泥地上弹了几下，滚进下水道缝隙。
学校后墙的爬山虎在风中沙沙作响。
周念被按在墙上时，后腰狠狠磕到了一块突出的砖头。疼痛让眼前发黑，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一一校服衬衫的扣子崩飞，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
"看看这腰……."有人用冰凉的手机贴上来，"比女的还带劲。"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周念剧烈挣扎起来。他的指甲在赵磊脸上抓出三道血痕，换来一记耳光。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耳朵嗡嗡作响，视线里只剩下几双充满恶意的
手一一扯他的裤腰，拽他的裤子，冰冷的金属扣贴在小腹上......
"果然是个骚货，"赵磊喘着粗气，手机镜头对准他赤裸的胸口，"这么敏感?碰两下就发抖?"
周念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月光从云层间漏下来，照在他光裸的身体上，像打翻的牛奶。
几分钟后，快门声停了。
赵磊把手机塞回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周念:"要是敢告诉老师.…...."他踢了踢地上撕烂的校服，"这些照片明天就会传遍全校。"
脚步声远去后，周念才敢动弹。他哆嗦着穿上破破烂烂的裤子，发现鞋少了一只。右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全是铁锈味。
辉仔。他突然想。程野说今晚要带猫去打疫苗。
便利店的光刺痛眼睛。
周念用最后五块钱买了包湿巾，躲在公厕隔间里擦身上的尘土和血迹。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鬼--左眼肿得睁不开，嘴角裂了，锁骨处还有指甲抓出的红痕。
他机械地擦拭身体，突然想起程野第一次给他涂药膏时说的话:"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
湿巾盒空了。周念把脸埋进掌心，肩膀无声地抖动。洗手间的灯管滋滋响了两声，像某种嘲弄的笑。
程野公寓的灯亮着。
周念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挪动脚步。电梯镜面映出他狼狈的样子--已经用外套遮住了破损的T恤，但脖子上的指痕遮不住。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的手抖得厉害。门开的一瞬间，暖光扑面而来，伴随着辉仔欢快的叫声--和程野骤然变冷的眼神。
"谁干的?"
周念张了张嘴，突然腿一软。程野一个箭步接住他，手掌碰到后背时，他疼得一颤。
"别看……"周念把脸埋在程野肩窝，声音闷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求你了。"
程野的手臂肌肉绷紧，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轻轻把他放在沙发上。辉仔焦急地围着他们转圈，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我去拿药箱。"程野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周念蜷在沙发角落，看着刑警队长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里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瓷砖上。
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茶几的相框上。那是他们带辉仔去宠物医院那天拍的，小猫龇牙咧嘴地戴着伊丽莎白圈，程野难得地笑着，而他站在镜头边缘，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破碎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