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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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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天。
夜里，同张一昕刚视频结束，她正在打麻将中，那边十分吵闹。但她坚持要和张一昱视频二十分钟，便胡侃海聊了一阵子。
看来她过得很不错，大概是乐不思蜀了吧？
说不定，根本不想回来了呢。
张一昱想着，回头，却见姜泉之已经靠在墙边睡着了。
此时两人都是坐在床上，靠在墙边的。
姜泉之懒得同张一昕啰嗦，便独自坐在一旁，看着张一昱的侧颜，他们说了什么，他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小泉，躺下吧，这样会很累的。”
张一昱轻拍他的肩膀，姜泉之半抬起头，脑袋顺势靠在了张一昱的肩头。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待了许久。
片刻，张一昱侧过头，眼见空调的遥控器就在桌上，艰难地伸手抓了几下，没能抓到。
“小泉，冷不冷？我打开空调吧。”
“不冷，好困。”
“那就睡一会儿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姜泉之不想错过这难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一昱哥，明天张一昕就回来了是不是？”他忙转移了张一昱的注意力。
“是啊，你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嘁！谁想见那个电灯泡......”
这话虽然声音很小，但张一昱还是听得很清楚，但这句话该如何理解，他无法说服自己。
想起姜泉之曾说，他有喜欢的人。
那么，姜泉之对他仅仅是依赖了？是朋友之情，抑或是兄弟之情？
“那个......小泉，你......之前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啊？”张一昱很想探探姜泉之的口风，毕竟那个人，他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啊？”姜泉之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面红耳赤，慌张坐直了身子。
莫非表现得太明显，让张一昱看出来了吗？
“一昱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今后是否有必要收敛一些，姜泉之须得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可他并不想将心事永远埋藏在心里，迟早有一天是要摊牌的。
“嗯......有点好奇。”
张一昱心里，突然对“那个人”无比妒忌，妒忌“她”能被姜泉之这样深爱着。
“那个人......小泉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好。”姜泉之迅速回答，又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好的一个......对我也很好......只是，恐怕他对我，没有心思。”
若是从前，张一昱定会以长辈的姿态，细细地安抚鼓励他一遭。这会儿，他却心中暗喜，又为心中暗喜的自己而感到愧疚。
只觉得这孩子对他这般坦诚，他竟然没有真心希望他得到幸福，真是太自私了。
“是、是吗......‘她’一定也很喜欢你吧？我们小泉，很好啊......告白了吗？要不要试试呢？说不定......就......”张一昱说着不由心的话，心里顿觉沮丧，却又拼命压制。
只得干笑了几声。
“我、我不敢，怕他会拒绝我......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说这话时，姜泉之便直勾勾地盯着张一昱不放，希望张一昱能因此明白他的心意。但此时的张一昱心中不快，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满是欲望的眼神。
听完这话，张一昱更是难受了。
越是小心翼翼，说明他爱得越深。
“小泉平时看起来很洒脱的样子，面对爱情时，也这么畏首畏尾吗？”张一昱语气很平淡，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是啊，他几乎无法掩藏情绪了。
“那一昱哥呢？面对喜欢的人，会义无反顾地说出来吗？即便连朋友都做不成？”
张一昱愣住了，心底的悲伤爬向了身体的每一处，让他双手都跟着颤抖。
是的，我该怎么做呢？告诉他？还是将这份爱埋在心里？张一昱无法抉择。
“我大概......会希望他幸福吧......”
“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睡觉吧，困了呢......下次再聊。”
对于这个话题，下次，还能聊得起来吗？
希望他幸福？
姜泉之将那句话在心中念了许久，还是没能明白。
倘若他同张一昱说，他的幸福就是永远在一起，张一昱会接受他的告白吗？
他说不出口。
第一百五十六天。
刚过中午，张一昱和姜泉之早已在机场等候了半个小时，张一昕拖着两个箱子，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
“哥，小泉，快帮我拿东西！”
她将东西全部扔在那两人脚下，往地上一蹲。
“累死我了，早知道不带那么多了。”
姜泉之和张一昱各自分担了一半，将东西拿上了租好的车。
此间，二人一直无话。
“你们俩怎么了？吵架了？”张一昕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胡扯什么！我怎么会跟一昱哥吵架！”姜泉之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只回了她一句，便一路再没开口。
“那你们这么阴森森的，做什么？摆脸色给我看？我做错什么了？”
张一昱自后视镜看了姜泉之一眼，来的时候他坐的是副驾，回程却选择了后座。
“小泉大概是累了吧，一昕，你就别吵他了。”他思索了许久，完全没想起自己怎么招惹他了？
来时无言，回时仍无话。
“哦。”张一昕在座位上显得十分兴奋，这里拍拍，那里摸摸，“哥，要不你也买辆车吧？”
“买车？可是哥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根本不需要开车，平时出差去的地方都很远，都是坐飞机去的，机票公司也会报销。”
“是哦？”这么想想，的确没有需要用车的地方。
她从后视镜中发现哥哥不时在偷瞄姜泉之，碰了碰他的手臂，“哎，真没吵架？”
“没有......”
待回了家，她非要逼问个清楚。
......
回到家中，张一昕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衣服，鞋子，零食，看来买了不少东西。
“小泉，这是送你的礼物。”张一昕给了他一个小盒子，想了想，“嗯......算是新年礼物吧。”
姜泉之接过，打开，是一本巴掌大的相册，里面尽是张一昱的照片。
连他想要的果着上半身的照片都有。
这丫头，很用心啊。
姜泉之霎时红了脸，立即将相册合上了。
要是让张一昱看到，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尴尬事儿来。
看他似乎很喜欢，张一昕便满足了。
“这个，是给哥的礼物！”张一昕把衣服鞋子大致整理了一下，全部堆在张一昱面前，“哥，快试试吧，都是给你买的哦。”
“额？”
张一昱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是他平时喜欢穿的款式和颜色。T恤，牛仔裤，西装，领带，鞋子，竟全是给他买的？而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哪来的钱呢？即便是压岁钱，也不可能......
想到此处，他脸色都变了，却又尽量掩饰压制着。
因为姜泉之还在。
“哥，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特产过来。以前我们经常吃的，你还记得吗？看到这个的时候，我的记忆马上就回来了耶。嘻嘻......”张一昕递给他一袋食物，说话时那俏皮的语气，却和脸上尴尬的表情不太一致。
张一昱看了一眼，并未接过去。
那袋东西，他曾见过，大多是小时候经常吃的零食，只在老家有。
大概......是母亲林孝昕让她带来的吧？那么，其他东西也是？
“嗯，哥长大了，已经不爱吃这些东西了，你自己吃吧。”
“哦......”
张一昕岂会不明白，这么聪明的张一昱，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呢。
她早同母亲说过了，哥哥是不会收下她送的东西的，她就是不信。
“那，哥，那些衣服......”
张一昱松手，手中的衣服滑落在地，皱成了一团。
他冷哼了一声，脸上尽是虚假的笑，“哥还有很多衣服，这些......不需要......以后，别买了.......”
“哥！这也是......”张一昕咽了口唾沫，被张一昱这副模样吓得呼吸急促，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哥还是收下吧，哪怕不穿......”
“如果是妹妹让我收的，我会收下。”张一昱语气冷淡，那一瞬却微微咬牙，很快便恢复如初。
“妹妹”二字，在此时听来，却无比刺耳生疏。
“......”说不出口，张一昕根本说不出口。
一面是母亲，一面是哥哥，若非要她选择，那只能委屈母亲了。
连姜泉之都觉察到了，低声附耳问道：“那是你妈妈送的东西，是不是？”
“嗯......”张一昕缓了缓，也附在他耳边问，“这几天你问过我哥，我爸爸那边的事儿了吗？”
“问了。”
“怎么样？”
“......”姜泉之看了看张一昱一眼，发现他正笑看他们二人，吓得站直了身子，“一、一昱哥，我们吃饭吧，肚子饿了......”
“好。”张一昱转身入了厨房。
张一昕催促他快些告知，姜泉之只得摇摇头。
“以后再说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那，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两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什么都没有。”
“可恶，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要你何用！”
张一昕放弃八卦，默默收拾了地上的东西。‘
是留下还是扔掉，都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