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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领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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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阿姆斯特丹。
四月的库肯霍夫公园被郁金香淹没，如同打翻的调色板。
俞辰举着相机，对着一片蓝紫色郁金香猛按快门。
“这颜色绝了！我要用在下一个项目的配色方案里。”他转头对身后的祁骁说，“你确定这种颜色真的存在？不是人工染的？”
祁骁推了推墨镜：“自然生长的。这种品种叫'星空'，因花瓣上的白色斑点得名。”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俞辰挑眉，“该不会来之前又做了个Excel攻略吧？”
祁骁的耳尖微微泛红：“...只是查了些资料。”
俞辰大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就知道。祁大少爷的旅行没有'随机'二字。”
他们沿着花田小径漫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次荷兰之行名义上是庆祝俞辰获得“新锐建筑师”奖项，但实际上两人心照不宣
——荷兰是最早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之一。
“所以...”俞辰假装随意地踢着石子，“明天几点去市政厅？”
祁骁嘴角微扬：“九点。我已经预约好了，材料也都准备齐全。”
“效率真高。”俞辰揶揄道，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祁骁，永远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他这个随性派可以无忧无虑。
突然，祁骁停下脚步。
他们正站在一片开阔的蓝紫色郁金香花田前，远处是标志性的荷兰风车。
“怎么了？”俞辰回头问。
祁骁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
在俞辰震惊的目光中——单膝跪地。
“等等，我们不是已经...”俞辰语无伦次，心跳如鼓。
“沙地上的求婚没有戒指。”祁骁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朵新鲜的蓝紫色郁金香，“就像我们的爱情，不完美但真实。”
俞辰鼻子一酸。
这个曾经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男人，现在跪在异国的花田前，用他最爱的花向他求婚。
“俞辰，”祁骁的声音在春风中格外清晰，“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丈夫吗？明天，在市政厅，在法律面前。”
俞辰蹲下身，与他平视：“你知道答案的。”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我愿意。”俞辰接过那朵郁金香，“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愿意。”
祁骁站起身，紧紧拥抱住他。
郁金香的花瓣在两人之间被压扁，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气。
“这花不能带回国，太可惜了。”俞辰惋惜地看着已经有些蔫的“星空”。
“我已经联系了园丁，他们会寄'星空'的种球到国内。”祁骁说，“可以在阳台上种。”
俞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上周。”祁骁牵起他的手，“走吧，回酒店。明天是重要日子，今晚要早睡。”
“遵命，未婚夫先生。”俞辰笑着跟上他的步伐。
第二天早晨，两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厅前。
俞辰难得地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耳钉都换成了简约的银质款，祁骁则一如既往地精英范儿，只是领带换成了俞辰送的蓝紫色，与“星空“郁金香同色。
“紧张吗？”俞辰小声问，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祁骁捏了捏他的手指：“有一点。”
这个承认让俞辰惊讶又感动——祁骁很少承认自己的脆弱。
市政厅内部庄严肃穆，工作人员引导他们来到一个简洁的办公室。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严肃的中年女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护照，出生证明，单身证明。”她机械地列出要求，接过祁骁递上的文件仔细检查，“你们谁是新郎谁是新娘？”
俞辰和祁骁同时愣住。
“我们都是新郎。”祁骁冷静地回答。
女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荷兰语中我们只说'婚姻伴侣'。恭喜，材料齐全。”她在文件上盖了章，“仪式厅在二楼，三十分钟后开始。”
走出办公室，俞辰长舒一口气：“天，我还以为她要拒绝我们呢。”
“荷兰是最早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祁骁推了推眼镜，“她只是例行公事。”
“但她问'谁是新郎谁是新娘'...”
“习惯性思维。”祁骁牵起他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小时后我们就合法了。”
仪式厅简洁而温馨，四周是落地窗，阳光洒满整个空间。
一位笑容和蔼的市长助理主持仪式，用英语和荷兰语分别宣读婚姻条款。
“请交换戒指。”
俞辰和祁骁取出那对铂金玫瑰金对戒——内壁分别刻着“Best accident 09.01“和“First sight 09.01。”
“我承诺，无论顺境逆境，都会支持你的梦想，尊重你的选择，就像你一直对我做的那样。”祁骁为俞辰戴上戒指，声音有些颤抖。
俞辰眼眶发热：“我承诺，永远做你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给你惊喜，也给你安稳。”
市长助理微笑着说：“根据荷兰法律赋予我的权力，我现在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婚姻伴侣。你们可以亲吻对方了。”
他们接了一个轻柔的吻，掌声从身后传来。
俞辰惊讶地转身——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了几个人：他的父母、建筑系的王教授，还有祁骁在投行的导师马克。
“你们...怎么...”俞辰语无伦次。
“祁骁上周就联系我们了。“俞母抹着眼泪，“连机票都帮我们订好了。”
王教授拍拍俞辰的肩：“得意门生的婚礼，我怎么能错过？”
另一边，马克正用蹩脚的中文对祁骁说：“恭喜！金融界损失了一位天才，但爱情世界多了一对佳偶。”
俞辰看向祁骁：“你什么时候...”
“秘密计划很久了。”祁骁难得地露出腼腆的笑容，“我还有惊喜给你。“
他示意工作人员打开侧门，又一群人走了进来——祁骁在金融公司的同事，辩论社的老朋友，甚至还有江大宿舍楼的阿姨！
“阿姨？！”俞辰惊呼。
“你们两个小崽子！”阿姨红着眼睛走过来，“从你们大一打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俞辰又哭又笑，转向祁骁：“你赢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惊喜。”
“还没完。”祁骁神秘地说，“午餐安排在运河游船上，晚上在酒店有个小型派对...你的设计团队我也联系了，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俞辰紧紧抱住他：“我也有个惊喜给你。”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是一份设计草图，上面是“江大校友之家”的初步构想，特别标注了一间小小的双人办公室。
“我们的第一个合作项目。“俞辰轻声说，“等回国就正式提交方案。”
祁骁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骗你干嘛？”俞辰咧嘴一笑，“夫夫档，强强联手。”
午餐的运河游船美得不像话。
阿姆斯特丹的春日阳光洒在水面上，两岸的古老建筑倒映其中。
俞辰的父母和王教授坐在船头欣赏风景，祁骁的导师和同事们则围在一起讨论国际金融形势，宿舍阿姨正用翻译软件和荷兰船员艰难交流...
俞辰和祁骁坐在船尾，十指相扣，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俞辰突然问。
祁骁挑眉：“辩论赛后的食堂庆功宴？”
“不，是被锁在教学楼那晚。”俞辰笑着回忆，“你熬夜帮我准备论点，结果我们被关在辩论室里一整夜。”
“那不算约会。”
“算。”俞辰坚持，“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这个龟毛的金融男还挺可爱的。”
祁骁捏了捏他的手：“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不敢承认。”
“我知道。”俞辰得意地笑，“你看我的眼神，跟看那些金融数据一样专注。”
游船转过一个弯，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祁骁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俞辰送的那副，镜腿上刻着“To R， the coolest nerd I know“（给我认识的最酷的书呆子）。
“对了，”俞辰想起什么，“婚礼照片发朋友圈吗？”
祁骁摇头：“先保密。等回国办完家宴再公开。”
“怕你爸看到？”
“不。“祁骁平静地说，“只是想让国内的庆祝纯粹是庆祝，而不是对抗。”
俞辰点点头，理解他的用意。
祁骁与父亲的关系依然紧张，但他学会了在保护两人感情的同时，不主动挑起冲突。
下午回到酒店，两人疲惫但幸福地瘫在床上。
俞辰盯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我们真的结婚了。”
“合法配偶。”祁骁补充，“享有1049项法定权利和义务。”
“浪漫死了。”俞辰翻了个白眼，翻身压住祁骁，“说点好听的，新婚丈夫。”
祁骁抚上他的脸，轻声说：“我爱你，从初见那一刻起，直到时间的尽头。”
窗外，阿姆斯特丹的天空突然下起太阳雨。
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又下雨了。“俞辰笑道，“我们的重要时刻总是有雨。”
祁骁起身拉开窗帘，让雨声更加清晰：“第一次表白，求婚，现在结婚...都在雨中。”
俞辰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看着窗外被雨水洗刷的城市：“那就让雨见证我们的誓言。”
祁骁回头吻他，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
荷兰的郁金香见证了他们成为合法伴侣，而雨，一如既往地，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