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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血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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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血弈
【棋局新启】
监国太子府的水榭中，黑白棋子散落棋盘。谢临渊指尖的白子悬在"天元"位上方三寸，迟迟未落。萧景琰注意到他手腕内侧的"烬霜"咒文正在渗血，血珠滴在棋盘上却不晕开，而是凝成细小的冰珠。
"太医说殿下需要静养。"萧景琰故意碰翻茶盏，水流冲散了诡异的血冰珠，"那日道观之事......"
谢临渊突然落子。白子敲击棋盘的脆响中，水榭四面的竹帘齐齐落下。月光透过帘隙，在棋盘投下蛛网般的影纹——那分明是皇陵地宫的平面图。
"萧大人可知'巫蛊之祸'？"太子的指尖划过棋盘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冰雕小人，"元狩二年，先帝焚毁的并非巫族典籍，而是三百具活人傀儡。"
萧景琰的袖中螭纹玉突然发烫。当他低头掩饰异样时，发现自己的黑子全部变成了微型冰棺，每个棺中都躺着个谢临渊的缩小版。
【暗室对弈】
子时的更鼓刚过，太子府的暗道便自动开启。萧景琰跟着谢临渊深入地下，每一步都让怀中的螭纹玉更灼热一分。暗道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摆着与棋局相同的立体沙盘，只不过这里的"棋子"全是冰晶雕刻的人偶。
"这是新历元年以来所有暴毙官员的替身。"谢临渊点燃四角的蓝焰灯，火光中他的人影投在墙上竟有七个，"他们死前都接触过这个——"
沙盘底部滑出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个琉璃瓶。每个瓶中都浸泡着颗心脏，脏器表面浮现出与螭纹玉相似的纹路。最骇人的是，当萧景琰靠近时，那些心脏竟然同时开始跳动。
"沈明月做的防腐处理。"谢临渊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不是血而是冰晶，"她死前告诉我，这些心里藏着......"
话音戛然而止。石室突然剧烈震动，某个琉璃瓶爆裂开来。那颗心脏浮到半空，表面纹路重组为巫族文字："第三夜，当血月临空时"。
【魂归何处】
萧景琰的左眼突然看到幻象：皇陵神道两侧的石像全部活了过来，它们跪拜的方向不是陵寝，而是节度使府。幻象最清晰处，有个蓝衣少年站在府中古井边，正将什么物件投入井中。
"你看到了？"谢临渊的手搭上他肩膀，寒意透骨而入，"那是第一个轮回的起点。"
石室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数百名朝臣如行尸走肉般向皇陵移动，他们胸口都嵌着微型螭纹玉碎片。而在人群最后方，萧景琰看到了"自己"，正捧着颗跳动的心脏走向地宫入口。
"时间线开始重叠了。"谢临渊的声音忽远忽近，"当三个'萧景琰'同时出现在......"
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了他的话。沙盘上的冰晶人偶全部转向门口，它们的眼眶里跳动着与那日道观相同的蓝火。
【三身同现】
石室门开时，萧景琰看到了第二个"自己"——那人穿着血月之灾前的官服，左眼是完好无损的。更可怕的是，他身后还跟着第三个萧景琰，全身结晶化程度已达七成。
"三百二十二轮回的残影。"谢临渊突然挡在萧景琰身前，"别对视，会引发时空坍缩。"
三个萧景琰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诡异的和声："我们来找回被分割的时间。"他们手中各捧着样物件：心脏、冰晶眼球、以及半块染血的螭纹玉。
谢临渊的指尖突然插入自己心口。当他取出块旋转的冰晶碎片时，整个石室的时空突然静止。萧景琰眼睁睁看着三个"自己"开始融合，而谢临渊的身体则逐渐透明化。
"记住井底的青铜匣。"谢临渊的声音直接传入脑海，"那里面装着......"
静止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打破。当萧景琰恢复知觉时，发现自己跪在节度使府的井边，怀中抱着昏迷的谢临渊。两人的衣物上全是冰晶灼烧的痕迹，而井水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镜渊真相】
井底的青铜匣比记忆中沉重许多。当萧景琰将其打捞上来时，匣面的螭纹自动拼合完整。开启的瞬间，十二道蓝光射向不同方向——每道光里都裹着段记忆碎片。
最大的那道蓝光在井口形成全息投影：少年谢临渊和萧景琰并肩站在井边，两人手腕相抵，血液交融成古老的契约符文。而他们身后，站着面带微笑的沈知白和满脸泪痕的沈明月。
"这才是最初的约定。"谢临渊不知何时醒了，他的手指轻触投影，"不是同生共死，而是......"
投影突然变幻，显示出被刻意隐藏的后半段：两个少年将某种物件沉入井底，而沈知白用金针将这段记忆从他们脑中剥离。最关键的物件始终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个长条状的金属物。
【终局落子】
五更鼓响时，萧景琰在井栏上摆出那盘未下完的棋。谢临渊的白子落在"天元"位，而萧景琰的黑子则排成北斗七星阵型。当第七颗黑子落下时，井水突然沸腾，浮上来个被冰封的物件。
"沈知白的最后一枚骨针。"谢临渊敲碎冰层，针尖上挑着滴金色液体，"能缝合分裂的时间线。"
骨针刺入萧景琰左眼的瞬间，整个皇城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契约阵图。所有行尸走肉般的朝臣同时倒地，他们胸口的螭纹玉碎片飞向空中，拼合成一面巨大的冰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所有轮回的起点：两个孩童在太医署地牢立约的场景。当现实中的萧景琰和谢临渊同时将手按上镜面时，镜中的孩子突然转头，说出了当年未能传达的密语：
"烬霜为引，时空为契。破局之法，唯斩初心。"
冰镜爆裂的巨响中，萧景琰终于看清那被沉入井底的物件——是把刻着巫族文字的青铜匕首，正是现在谢临渊抵在他心口的那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