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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雪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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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血痂
【浴池咒文】
节度使府的浴池引的是活泉水，水面浮着止血的紫苏叶。谢临渊的指尖划过萧景琰后背时，那片狰狞的黥刑印记正在蒸汽中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这不是普通刺青。"谢临渊舀起一瓢水浇在萧景琰肩头，看着水流在那些凸起的纹路上分成细小的支流，"是《九幽噬心咒》的变体。"
萧景琰的银眼罩搁在池边，闻言突然抓住谢临渊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皮肤相触的瞬间，谢临渊感觉到掌心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活物被囚禁在血肉里。
"谢临淮亲手刻的。"萧景琰的声音混着水汽，"用淬了蛊毒的银针，一针一针......"他的指甲陷入谢临渊腕间，却在那道半月形疤痕上微妙地放轻了力道。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谢临渊发现萧景琰左肋下三寸处有个新鲜的伤口，边缘呈锯齿状——是昨夜断琴的木材断面造成的。
"别动。"他取来药箱，却发现金疮药瓶底刻着细小的"淮"字。药粉洒在伤口上时，萧景琰的肌肉猛地绷紧，水面荡开一片猩红。
谢临渊忽然嗅到一丝甜腥。"这药里掺了血？"
"龙血竭。"萧景琰冷笑，"你兄长的血。"
【羽林夜惊】
更鼓敲过三响时，节度使府的后墙翻进一道黑影。楚明昭的绣春刀架在谢临渊脖子上时，刀鞘还滴着水。
"谢侍郎好雅兴。"这位羽林卫统领的目光扫过谢临渊半敞的衣襟，"深更半夜在节度使府......疗伤？"
萧景琰披着湿发从屏风后转出，腰间随意系着的衣带下露出缠着琴弦的伤口。"楚统领擅闯本官府邸，是想试试诏狱的刑具？"
楚明昭扔来一个浸透血水的绢帕，里面裹着半枚虎符。"陛下口谕，三日内找到《山河社稷图》，否则——"他瞥了眼谢临渊，"谢家全族流放岭南。"
谢临渊拾起虎符，发现内侧刻着与萧景琰后背咒文相似的纹路。他突然想起兄长日记里提过的"血祭"——永昌元年先帝用七十二名死士的血，在这虎符上下了禁制。
"楚统领。"谢临渊忽然开口，"令弟沈知白的医术，可解噬心咒否？"
楚明昭的刀鞘猛地砸在青砖地上。这位杀伐果决的羽林卫统领，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痛色。"家弟......早已不是太医署的人。"
【安魂香变】
四更时分，谢临渊在萧景琰的药房发现了真正的"龙血竭"——那是一排琉璃瓶，每瓶都贴着日期，最近的一瓶写着"永昌六年冬月十七"，正是谢临淮的忌日。
他撬开蜡封，血腥味扑面而来。瓶底沉着薄薄一层金色结晶，在烛光下像凝固的夕阳。
"别碰。"
萧景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临渊回头时，一柄匕首正抵在他喉间，而萧景琰的另一只手却护在他后脑——防止他撞到药柜。
"这是‘凤凰蛊’。"萧景琰的呼吸喷在谢临渊耳畔，"你兄长用九十九个死囚的血炼的，每一滴......都能让人痛不欲生。"
谢临渊突然握住萧景琰持刀的手，引着刀尖划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的半月疤痕暴露在空气中，竟开始渗出细小的血珠。
"那我的血呢？"他轻声问，"能让你睡个好觉吗？"
萧景琰的匕首当啷落地。他俯身舔去谢临渊锁骨上的血珠时，窗外突然传来羽箭破空声——
一支火箭钉入窗棂，火舌瞬间吞没了药柜上的《霓裳》琴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