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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烬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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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烬哭
【冰塔残梦】
北疆的风雪比皇城更刺骨。萧景琰踩着没膝的积雪前行，左眼的新瞳在暴风雪中自动聚焦，穿透飞舞的雪幕看到那座残破的冰塔——三年前血月之灾的源头。奇怪的是，塔身上布满裂痕，像是被人从内部暴力破坏过。
"大人，就是这里。"向导指着塔基处新发现的洞穴，"猎户说里面传来琴声......"
洞深处确实飘来断续的弦音，弹的竟是《越人歌》。萧景琰的新眼看到更诡异的事：每走一步，靴底就渗出些蓝色液体，这些液体在雪地上组成细小的雀鸟图案，与心口的契约纹一模一样。
当《越人歌》弹到"山有木兮木有枝"时，洞穴突然亮起蓝光。冰壁上浮现出无数孩童的手印，每个掌纹都是独特的，但中指长度完全相同——正是谢临渊的特征。
【玩具迷踪】
冰塔底层堆满破碎的玩具：缺腿的木马、褪色的拨浪鼓、还有一具做工粗糙的布偶。萧景琰拾起布偶时，它的纽扣眼睛突然掉落，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钥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钥匙接触到他左眼的刹那，所有玩具突然悬浮起来，在空中组成一个摇篮的形状。
"这是......"向导吓得跌坐在地，"巫术！"
萧景琰的左眼自动解析出真相：这些不是普通玩具，而是记忆容器。每个破损处都对应着谢临渊某段被修改的记忆，而那个"摇篮"正是初代巫祝用来禁锢孩童意识的囚笼。
钥匙突然发烫，指向冰塔最高层。当萧景琰踏着冰阶上行时，身后的玩具一件件自燃，蓝火中传出孩童的笑声与哭声混杂的诡异声响。
【泪凝成冰】
塔顶是个圆形冰室，中央放着张小木床。床上蜷缩着个蓝衣少年，怀里抱着个残缺的螭纹玉——正是萧景琰在皇陵见过的那块。当萧景琰靠近时，少年突然抬头，露出与谢临渊完全相同的脸，只是左眼下方多了一颗泪痣。
"你终于来找我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回音，"我们等了三百二十二次轮回......"
冰室四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令人窒息的景象——整座冰塔悬浮在虚无中，周围环绕着三百二十一个结晶化的"谢临渊"，他们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少年从床上捧起个冰碗，里面盛着蓝色液体："这是所有轮回里，你为我流过的泪。"
【记忆重负】
冰碗中的液体突然沸腾，升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破裂时都释放一段记忆：萧景琰抱着濒死的谢临渊在雪中独行、跪在皇陵前剜心立誓、于血月下斩断自己的时间线......最痛苦的是，这些记忆都带着当时的情感重量，如潮水般冲入萧景琰的新眼。
"承受不住可以闭上眼睛。"少年将冰碗递来，"但那样就永远找不到真正的他了。"
萧景琰直接捧起冰碗一饮而尽。液体入喉的刹那，三百二十一次轮回的痛苦同时爆发。他跪倒在冰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变成十二个不同年龄的"萧景琰"，每个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总是落空。
少年冰凉的手指突然贴上他额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要修改你的记忆了吗？"
【泪痣之谜】
冰室顶部突然裂开，露出璀璨的星空。那些星辰组成熟悉的雀鸟图案，而缺失的眼睛位置，正是少年左眼的泪痣所在。当星光聚焦在泪痣上时，整座冰塔开始播放被刻意隐藏的画面：
七岁的谢临渊被绑在冰台上，谢临淮手持金针逼近："为师最后问一次，要不要消除他的记忆？"小谢临渊摇头的幅度几乎微不可见，但泪痣处渗出的血珠暴露了他的恐惧。
"这颗泪痣是记忆锚点。"少年的手指抚过自己眼下，"每个轮回里，只有这里保存着真实。"
冰碗突然重组为冰镜，映照出令萧景琰心碎的真相——谢临渊每次轮回都在暗中修改契约内容，将痛苦转移给自己。而那个所谓的"监国太子"，不过是所有轮回中痛苦记忆的集合体。
【释怀之泪】
星空突然暗淡，冰塔开始崩塌。少年将残缺的螭纹玉塞入萧景琰手中："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带着完整的记忆回去找他，或者......"
萧景琰突然捏碎玉佩。碎片割破手掌，鲜血滴在少年泪痣上，竟然让整座冰塔停止崩塌。更神奇的是，那些悬浮在虚无中的结晶化"谢临渊"们，一个接一个露出微笑，化作蓝光消散。
"原来如此。"少年的身体逐渐透明，"你选择了第三种可能......"
当最后一块冰砖坠落时，萧景琰发现自己站在北疆的雪原上，手中捧着个冰雕的雀鸟。朝阳升起时，雀鸟融化成一滴水，落入他新生的左眼——那里不再有契约的纹路，只剩一滴凝结的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