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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契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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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契裂
【泪痣显现】
皇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更早。萧景琰站在监国太子府的回廊下，看着谢临渊俯首批阅奏折的侧脸——左眼下那颗新生的泪痣在宫灯映照下泛着微光，与北疆冰塔中那个少年脸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萧大人深夜造访，可有要事？"谢临渊抬头时，笔尖朱砂滴在"禁巫令"的"巫"字上，晕开如血。他下意识去擦，袖口却扫翻了砚台，墨汁在青砖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形状——恰似冰塔里那些悬浮玩具组成的雀鸟轮廓。
萧景琰的新眼突然刺痛。视线里，谢临渊周身缠绕着三百二十一条半透明的"缘线"，每条都延伸向不同时空。最令人心惊的是，心口那条最粗的线正在缓慢断裂，裂口处渗出蓝色光点。
【冰塔回响】
当萧景琰提起北疆冰塔时，谢临渊研磨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停顿在萧景琰的左眼中被无限放大——他看到谢临渊的虚影同时出现在三个位置：继续研磨、起身相迎、以及伸手去够暗格里的匕首。
"殿下见过这个吗？"萧景琰取出冰塔中找到的残缺螭纹玉。玉佩接触案几的瞬间，整个书房突然结霜。更诡异的是，霜花组成的是太医署地牢的平面图，而"谢临渊"三个字反复出现在囚室位置。
谢临渊的指尖刚触及玉佩，整个人就剧烈颤抖起来。他官服下摆无风自动，露出脚踝上淡淡的蓝痕——那是轮回中每次被铁链束缚留下的印记。最可怕的是，当萧景琰的左眼聚焦于此时，蓝痕竟然开始流血。
"你......想起来了？"谢临渊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一种是在现实发问，另一种却像是在时空尽头叹息。
【裂契之痛】
子时的更鼓刚敲第一下，谢临渊就痛苦地蜷缩起来。他心口的雀鸟纹浮现于皮肤表面，每片羽毛都在逆向脱落。萧景琰上前扶住他时，两人接触的地方迸出蓝光，照亮了书房暗处——
那里站着十二个不同年龄的谢临渊，从七岁到二十四岁，每个都捧着颗跳动的心脏。当萧景琰震惊地眨眼时，幻影又全部消失，只剩现实中的谢临渊呕出一口结晶血。
"契约......要断了......"谢临渊抓住萧景琰的衣袖，力道大得惊人，"去......井边......"
话音未落，他心口突然传出清晰的撕裂声。那条最粗的"缘线"彻底断开，末端化作无数光点消散。更可怕的是，萧景琰发现自己左眼中的雀鸟影像正在淡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灵魂深处被抽离。
【双生逆流】
节度使府的古井边，水面结着诡异的蓝冰。谢临渊跪在井沿，心口的雀鸟纹已经褪色到近乎透明。萧景琰的新眼看到更可怕的景象——井底沉着三百二十一个光点，每个都对应着轮回中某个谢临渊消散的瞬间。
"现在你明白......契约的真正作用了？"谢临渊突然扯开衣襟。他心口皮肤下不是血肉，而是旋转的星云状物质，"它从来不是束缚我们......"
井水突然沸腾，蓝冰碎裂成无数镜片。每块碎片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终局：有时是萧景琰抱着谢临渊的遗体，有时是两人同归于尽，最中央那块显示的却是从未发生过的场景——两个孩子手拉手走出太医署地牢。
"而是保护时空......不被巫祝......"谢临渊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冰晶，每个晶体内都封存着记忆碎片。
【断线重生】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井沿时，谢临渊周身的"缘线"已经断了七成。萧景琰的左眼突然流下血泪，滴在井中竟让沸腾的井水平静下来。那些血珠在水中组成陌生的巫族文字："以血补天，以泪续缘"。
萧景琰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鲜血流入井中的刹那，所有断裂的"缘线"突然扬起，如同活物般缠绕住他的手臂。剧痛中，他看到三百二十一条时间线在自己眼前展开，每条线上都站着个满身伤痕的谢临渊。
"不......"谢临渊想阻止，却被反噬的力道掀翻在地，"这样你会......"
鲜血与井水混合成诡异的蓝红色，水面浮现出一把青铜钥匙——正是冰塔里找到的那把。当钥匙自动插入谢临渊心口的星云漩涡时，整个节度使府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双雀图腾。
【新契初成】
图腾中央升起两道光柱。萧景琰的左眼突然看到时空尽头的景象：初代巫祝被封印的核心处，有个与谢临渊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在拆解某种复杂机关。当少年回头微笑时，萧景琰震惊地发现——那就是轮回起点处，主动提出立约的七岁谢临渊。
"原来我们从未......真正立过契......"萧景琰的嗓音沙哑得可怕，"是你独自......"
光柱突然交融，将两人包裹其中。谢临渊心口的星云开始逆向旋转，断开的"缘线"不是重新连接，而是化作光点融入彼此血脉。当最后一点蓝光消失时，井水恢复清澈，映照出两人崭新的模样：
谢临渊左眼的泪痣消失了，而萧景琰的左眼里，雀鸟纹变成了简单的星芒图案。最奇妙的是，当他们同时伸手触碰井水时，水面浮现的不再是契约符文，而是两个并列的名字：
萧景琰。谢临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