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适合告白的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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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前的图书馆挤满了人。许澄阳刚找到空位坐下，对面就"啪"地扔过来一罐冰镇可乐，罐身上凝结的水珠在桌面上洇开一个小圆圈。
"物理笔记借我。"陆骁大咧咧地拉开椅子，运动鞋尖故意蹭了下许澄阳的小腿，"作为交换——"
"不借。"许澄阳头也不抬，"上周化学小测你抄我答案，结果把氯化钠写成食盐。"
陆骁笑得露出虎牙："那不是帮你检查老师有没有认真批改嘛。"
许澄阳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拍在桌上，封面用荧光笔标着"改良版（防陆骁）"。陆骁刚要伸手，他突然按住本子："先说你手怎么样了。"
"关心我？"陆骁转了转缠着绷带的右手腕，"叫声哥哥就告诉你。"
许澄阳作势要收回笔记，陆骁赶紧用左手按住："好了好了，医生说再贴三天药膏就能打球。"他翻开笔记突然愣住，"这..."
原本空白的页边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所有重点公式旁边都画了简笔示意图——有投篮抛物线、台球碰撞轨迹，甚至还有草莓牛奶盒的自由落体分析。
"看什么看。"许澄阳耳尖发红，"只是顺手。"
陆骁用指腹摩挲着那些小涂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支荧光笔："闭眼。"
"干嘛？"
"三秒，不然撕你笔记。"
许澄阳不情不愿地闭上眼，听见马克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再睁眼时，所有示意图旁边都多了个卡通骁字印章，旁边写着"专利所有"。
"幼稚。"许澄阳低头整理笔记，却把那张纸小心地折了起来。
晚自习下课铃响过十分钟，许澄阳还在解最后一道电磁学大题。教室里只剩他们俩，陆骁歪在椅子上用左手抛接篮球，时不时砸到许澄阳的椅背。
"别闹。"许澄阳头也不回地伸手，精准接住飞来的篮球，"这题马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篮球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再不走锁门大爷要骂人了。
"你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停电的瞬间，许澄阳感觉手腕被抓住，陆骁的拇指正压在他的脉搏上。
"怕黑？"
"怕你个头。"许澄阳甩开他，却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撞到了？"
"没事。"陆骁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突然想起来，七年前夏令营停电那次，你死死抱着我胳膊不放..."
许澄阳摸黑抓起书包砸向声源处："那次是你把我骗进鬼屋！"
陆骁的笑声在走廊回荡。等应急灯亮起时，许澄阳发现对方左手撑着墙，把自己困在墙角，右臂上赫然一道新鲜血痕。
"怎么弄的？"
"刚被野猫挠了。"陆骁满不在乎地甩甩手，"走吧，请你吃夜宵。"
路过垃圾桶时，许澄阳瞥见里面躺着半截折断的拖把棍，断面还沾着血迹。
周末的奶茶店挤满了学生。许澄阳咬着吸管，看陆骁用左手艰难地给草莓奶昔插吸管。
"赵明阳又找你麻烦了？"
"他能有什么麻烦。"陆骁终于戳开塑封，奶昔喷出来溅在T恤上，"操..."
许澄阳抽出纸巾按在他胸口："前天晚上是不是他带人堵你？"
陆骁抓住他的手腕："担心我啊？"
"怕你死了没人还我笔记。"许澄阳抽回手，"下次..."
"下次怎样？"陆骁凑近，"替我打架？"
许澄阳推开他的脸："录像取证。"
陆骁大笑起来，引得邻桌女生频频回头。他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期中考试要是数学及格，我爸答应给我转艺术生。"
许澄阳的吸管戳到了杯底："...钢琴？"
"嗯。"陆骁转着杯底的冰块，"不过教练肯定要疯。"
许澄阳想起音乐教室里那些深夜传来的琴声，还有陆骁谈起肖邦时罕见的认真表情。他鬼使神差地说："我帮你补课。"
"条件呢？"
"把《星空》弹完。"
陆骁的睫毛颤了颤："就这？"
"就这。"许澄阳低头喝奶茶，没看见对方眼里闪过的失望。
周一的篮球馆火药味十足。许澄阳刚走进观众席，就听见赵明阳阴阳怪气的声音："哟，骁哥的专属摄影师又来取材了？"
场上的陆骁突然一个急停，篮球狠狠砸在赵明阳脚边："你他妈再说一遍？"
"开个玩笑嘛。"赵明阳举起双手，"听说你们周末约会去了？"
许澄阳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篮球砸地的巨响和队员们的惊呼。五分钟后，陆骁追上来拽住他书包带："生气了？"
"松手。"
"他故意的。"陆骁扳过他肩膀，"下周比赛教练让他首发，现在嘚瑟得..."
"关我什么事？"许澄阳甩开他，"你们队内矛盾别扯上我。"
陆骁突然笑了："吃醋？"
"吃你大爷！"许澄阳一拳捶在他胸口，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墙上。陆骁的呼吸带着草莓奶昔的甜味："许澄阳，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口是心非..."
刺耳的上课铃救了场。陆骁松开手时，许澄阳的笔记本从书包滑落，摊开的那页写满了"陆骁是傻逼"，但每个"傻"字都被涂改成了"帅"。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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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前夜，许澄阳在图书馆熬到闭馆。收拾书包时，一本陌生的笔记本掉了出来——封面画着扭曲的五角星，里面是陆骁歪歪扭扭的笔迹：
【数学重点（许澄阳特供版）】
1. 函数题=篮球抛物线（附图：许澄阳投篮简笔画）
2. 几何证明=乐谱连线（批注：和《星空》第二章节奏一样）
3. 应用题=分草莓牛奶（例题：如果每天偷塞一盒，几天能气死许澄阳？）
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考及格就告诉你个秘密。
许澄阳合上本子，发现封底内侧贴着一张照片——去年校庆，他在台上弹琴，观众席第三排的陆骁举着星星灯，目光根本没看舞台，而是直直望向镜头，仿佛早就预知了这张照片会出现在哪里。
考试结束铃响起，陆骁踹开椅子冲到走廊拦人："最后那道题..."
"辅助线画这里。"许澄阳在他手心画了条虚线，"及格没问题。"
陆骁眼睛亮起来："那我的秘密..."
"等等。"许澄阳突然拽着他躲进楼梯间，"赵明阳为什么跟着我们？"
透过门缝，赵明阳正在走廊东张西望，手里拿着个熟悉的素描本。
"操！"陆骁要冲出去，被许澄阳死死拉住："你疯了他爸是校董！"
"那也不能..."陆骁的话戛然而止。许澄阳突然凑近，呼吸拂过他耳畔："我有办法。"
十分钟后，赵明阳在男厕所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抹着脸上的水抬头，只见隔间门板上贴着张纸：再碰他东西，下次是开水。——V
与此同时，校园广播突然响起："高二（3）班赵明阳同学，请立刻到教务处领取你丢失的...呃...《陆骁观察日记》？"
全校哄笑中，许澄阳把真正的素描本锁进储物柜，钥匙揣进口袋。陆骁堵住他："V是谁？"
"Vendetta."许澄阳推开他，"复仇的意思。"
"骗人。"陆骁笑着追上去，"我没那么有文化。明明是我名字首字母。"
“你他妈…爱怎么想怎么想，跟我倒没关系 。”许澄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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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那天，陆骁数学栏赫然写着61分。他直接把成绩单拍在许澄阳桌上："秘密就是..."
许澄阳突然捂住他的嘴："别说。"他的掌心能感受到陆骁上扬的嘴角，"等我想听的时候再说。"
"行啊。"陆骁就着他的手亲了下掌心，"不过利息..."
话音未落，班主任突然冲进教室："同学们！刚接到通知，赵明阳父亲涉嫌贪污被立案调查！"
全班哗然中，陆骁在课桌下握住许澄阳的手，指尖在他手心写了三个字母：V·X·Y
许澄阳瞪大眼睛："你..."
"说了是秘密。"陆骁眨眨眼，"我举报的。"
放学后的琴房，陆骁终于弹完了整首《星空》。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睫毛上投下金色的光斑，许澄阳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
"许澄阳。"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陆骁突然开口，"其实那个秘密..."
"我知道。"许澄阳放下相机，"从你往我课桌塞草莓牛奶那天就知道。"
陆骁转过身，琴凳发出吱呀轻响："那你还..."
"因为你是傻逼。"许澄阳把洗出来的照片递过去，"但我的傻逼。"
照片上是陆骁弹琴的侧影，阳光在他周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XY?VX，显影需要体温。
陆骁把照片按在胸口，笑得像个得到全世界的孩子："这么浪漫不像你啊小豆芽。"
"再叫那个名字就撕了。"
"试试？"陆骁一把将他拉上琴凳，乱按的琴键奏出不成调的噪音。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适合告白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