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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钉锈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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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行在激光束击中墙壁的前一秒扑向小绫，将她护在身下。灼热的气浪擦过他的后背，防护服瞬间碳化，露出下面泛红的皮肤。
"夜行哥！"小绫颤抖的手指摸到他后颈被烧焦的头发，"你流血了..."
"闭嘴，抱紧。"沈夜行单手抱起女孩，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备用脉冲枪。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白曜的机甲正在充能第二发，赫利俄斯狂欢节嘈杂的音乐完美掩盖了机甲的脚步声——这是个陷阱。
脉冲枪在掌心震动，能量指示灯显示只剩最后一击。沈夜行咬紧牙关，机械义眼快速计算弹道，但白曜的机甲装甲太厚，除非——
一道银蓝色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撞上机甲。陆临川不知何时爬上了街边的霓虹灯架，此刻正手持沈夜行被"借走"的脉冲枪，精准射击机甲颈部的散热阀。
"低头！"贵族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
沈夜行本能地护住小绫趴下。脉冲枪的超载爆炸将白曜的机甲头盔炸得粉碎，露出里面男人错愕的脸。但联盟元帅很快恢复冷静，备用装甲迅速覆盖面部。
"陆少爷。"白曜的声音通过机甲扩音器传来，"您父亲会非常失望。"
陆临川从坍塌的灯架上轻盈跃下，落在沈夜行身旁时微微踉跄——他的右腿被激光擦伤，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料。
"走。"贵族简短地说，接过小绫扛在肩上，"你的安全屋在哪？"
沈夜行的机械义眼扫过陆临川的伤腿，数据流显示肌肉损伤17%。他啧了一声，突然弯腰把贵族也扛了起来。
"你他妈——"
"闭嘴，伤员没有发言权。"沈夜行感受着肩上两个人的重量，小绫轻得像羽毛，陆临川却沉得离谱，"你们贵族是往骨头里灌了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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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钉之家藏在厄瑞波斯最肮脏的废品处理站深处，入口被一台报废的矿石粉碎机挡住。沈夜行用特定的节奏敲击金属外壳，锈蚀的闸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温暖的黄色灯光。
"夜行哥回来啦！"十几个孩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在看到陌生人时戛然而止。
陆临川的靴子踩在锈蚀的铁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环顾四周——这个所谓的"家"其实是个改造过的货运集装箱，墙壁上贴满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隔热棉，角落里堆着用飞船零件拼凑成的玩具。
"放我下来。"贵族压低声音。
沈夜行充耳不闻，径直把他扔在一张吱呀作响的医疗床上。小绫已经灵活地爬下来，正用脏兮兮的小手翻找医药箱。
"他是谁？"一个缺门牙的男孩警惕地问，手里攥着磨尖的金属片。
"临时饭票。"沈夜行扯开陆临川的裤腿，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激光灼烧的皮肉翻卷着，隐约可见骨头。贵族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但呼吸频率依然稳定得可怕。
小绫递过消毒液时突然惊呼："他的血...是蓝色的！"
沈夜行这才注意到，陆临川伤口渗出的血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钴蓝色泽。机械义眼自动弹出分析窗口：【基因优化剂过量代谢产物】。
"看够了吗？"陆临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不是动物园。"
沈夜行嗤笑一声，故意用沾满机油的棉签按在伤口上："忍着点，公主。"
出乎意料的是，陆临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沈夜行自己的机械义眼突然刺痛，闪过一段陌生记忆——年幼的陆临川被绑在医疗床上，穿着白大褂的人往他静脉注射蓝色液体，男孩咬破了嘴唇却没哭出声。
"你..."沈夜行的手顿了顿。
陆临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又看到什么了？"
沈夜行没有回答。他粗暴地缠好绷带，转身从墙角的暗格里抽出一瓶赫利俄斯烈酒，仰头灌了半瓶，然后把剩下的扔给陆临川。
"消毒。"他硬邦邦地说。
贵族接过酒瓶，指尖在瓶口沈夜行喝过的地方微妙地停顿了一秒。
……………………………………………………
夜深了，孩子们挤在角落的毯子堆里睡着了。沈夜行蹲在通风口旁修理他的机械义眼，黑曜石匣留下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时不时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你的孤儿院。"陆临川突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小绫睡前塞给他的玩偶——一只用电路板缝制的兔子，"是湮灭计划的第一个试验场。"
沈夜行的扳手砸在地上，发出巨响。几个孩子不安地翻了个身。
"十年前，他们在赫利俄斯4区测试基因靶向武器。"陆临川的声音很轻，"母亲偷走了原始数据，藏在你的机械眼里。"
沈夜行的机械眼疯狂闪烁，强制播放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_苏怀霜将哭泣的婴儿交给机械臂，手术刀划过婴儿右眼的瞬间，实验室突然爆炸。女人用身体护住婴儿，鲜血滴在小小的脸颊上..._
"那个婴儿...是我？"沈夜行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陆临川没有直接回答。他解开领口的隐藏口袋，取出一枚小小的全息芯片："看看这个。"
芯片投影出一段医疗记录：【实验体E-739，基因适配度99.2%，旧神遗迹碎片移植手术成功】。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附着一张婴儿的右眼特写——瞳孔里闪烁着和沈夜行机械眼一模一样的光泽。
"母亲不是给你装义眼。"陆临川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近乎透明，"她是把遗迹碎片还给你。"
沈夜行突然抓住贵族的衣领，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那你呢？陆少爷为什么要帮一个实验体逃命？"
陆临川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紊乱。他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因为..."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废品站。墙上的应急灯转为刺目的红色，孩子们惊恐地坐起身。小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举着破旧的监控屏——上面显示着白曜的部队已经包围了外围，正在用热成像仪扫描每个集装箱。
"夜行哥..."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坏人又来了。"
沈夜行机械眼中的红光暴涨。他抓起脉冲枪塞进陆临川手里，另一只手抱起小绫："后门通道通向下水道，带着孩子们走。"
"你呢？"陆临川纹丝不动。
沈夜行咧嘴一笑，露出带豁口的虎牙："我去给老朋友准备点惊喜。"
他转身时，陆临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贵族的手指冰凉而有力，将一枚小小的金属片按进他的机械眼接口。
"活着回来。"陆临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是命令。"
沈夜行的视野里炸开一串坐标——是阿斯特拉星系某个隐蔽的太空港。他刚想反驳，却看到陆临川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微笑：
"否则谁来帮我偷下一瓶赫利俄斯烈酒？"
